“爹,就讓這大夫給您醫治吧,能保住性命就好。“蕭常山聲音低沉。

“你什麽意思?”老王爺勃然大怒。

這個不孝的畜生,沒有了腿,他要命幹什麽?

蕭常山一揮手,屋子裏的人都退下了,那幾個大夫也被帶出去了。

“逆子!孽障!給老子把李慶找來,他是皇宮裏最好的骨科大夫,他有辦法給我治好這條腿的。”老王爺像一頭暴怒的雄獅,連連咆哮。

“爹,李慶他,早就死了。”蕭常山低聲說道。

“什麽?他比我還小幾歲,怎麽就死了?我怎麽不知道?他是祖傳的醫術,他死了,就叫他的兒子來,齊王府跟他們家有這份交情。”老王爺不甚在意地吩咐。

不管是誰來,隻要能治好他的腿就行。

“他一家都死了。”蕭常山的聲音更低了。

“什麽?”老王爺瞳孔一縮,腮幫子上的肉抖了幾抖。

不用問了,這孽障為了保守秘密,把李慶一家人都給除掉了。

是,秘密守住了,他的腿卻保不住了。

“那就再請一位太醫來。”老頭子咬著牙吩咐。

多死幾個大夫不要急,他的腿必須保住。

“爹,您是隻要這條腿,還是要齊王府能繼續存在?”蕭常山問。

“你是說,宮裏的那位有了察覺?”老王爺神色一變。

“那倒未必,隻是,再有一位太醫出了意外,難保他不起疑心。左右這些年您也習慣拖著一條廢腿了,您索性就坐實了吧!兒子保證,等我好起來立刻暗中尋訪名醫,給您治腿。為了齊王府,您就受幾天罪吧!”

蕭常山輕聲請求。

老王爺看著同樣臉色慘白的兒子,他眼中隻有算計,沒有一絲心疼。

蕭常山的心腸,比他還冷還硬。

是個幹大事的人。

長久的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多謝爹爹成全。”蕭常山鬆了一口氣。

老王爺被帶到另外一間房醫治去了,其餘幾個大夫合力給蕭常山療傷。

他手下的人快馬加鞭向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偌大的齊王府,如今隻有蕭常林一位主子了。

“二公子!大事不好了,田莊昨夜遭襲,老王爺和齊王受了重傷,請了幾位大夫,都束手無策。王爺命小人給您送信,求皇上派幾名太醫前往田莊。”送信的人氣喘籲籲地稟告。

“啊?我爹和我大哥都受傷了?什麽人幹的?傷在何處?有沒有性命之憂?”蕭常林滿腦子的疑問。

“是這樣的……”送信人按照蕭常山的吩咐把昨夜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我爹的腿,不用請太醫了吧?”蕭常林略一皺眉。

這一點,他們兄弟倒是很有默契。

“是,請能救治齊王的太醫就好。二公子,還請您即刻入宮,性命攸關,耽擱不得。”報信人催促。

“我這就進宮。”蕭常林立刻起身。

他來到禦膳房,跟宣平帝哭訴了大哥的遭遇,也說了自己的請求。

蕭槿安好言好語安慰了他一陣,派出了三名太醫。

蕭常林謝恩之後,命人急速把太醫送往田莊。

他剛離開禦書房,雲錦嫿就出現在蕭槿安的麵前。

“真是可惜,當時如果不是你們都中了招兒,我一定會斷了他的子孫根。”雲錦嫿冰眸裏閃現出滔天恨意。

她答應過,要給那些無辜慘死的姑娘們一個交代。

“這麽粗暴的事情,還是不要髒了你的手,汙了你的眼。得了機會,我親自動手。”蕭槿安長眸幽寒。

他想到過齊王府有可能暗行不軌之事,例如貪贓枉法,例如官商勾結,例如對他這個皇上心懷不滿,想另外扶持新君,甚至取而代之。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來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你?你不拖我的後腿就好。”雲錦嫿抱著雙臂,斜睨著蕭槿安。

“錦嫿,是不是你早有防範,事先服下了解藥?”蕭槿安輕輕皺了皺眉。

有好東西獨吞,這可不是雲錦嫿的性格。

自從他們相識,她大方的就差點兒把自己給他了。

雲錦嫿搖搖頭:“關伯伯說我百毒不侵,我的血也有解毒的功效。”

這大概是她娘親在醫術上最為驕傲的事情了。

“難怪我是最後一個暈倒的,功力也是恢複最快的一個。原來,你就是我的解藥。”蕭槿安目光灼灼。

他的笑容如冬日的太陽,溫暖又明媚。

他明明笑得那麽和煦溫柔,雲錦嫿卻瞪大眼睛後退幾步,一臉戒備的問道:“怎麽,你還想多喝我幾口血?”

這玩意兒用來救命,她毫不吝嗇。

但是當成日常的補品,沒商量!

蕭槿安:“……”

朕想吃人!

剝皮拆骨,吞入腹中那種。

“錦嫿,蕭常山成了廢人,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了。”蕭槿安轉移了話題。

還是共商大計的時候,他們更合拍。

感情,還是等小姑娘喝醉了的時候再談吧!

“不能掉以輕心。他練了邪功,身上還有那麽多毒藥和暗器,又隱忍多年,必然是在策劃一個驚天的陰謀。他背後還有沒有靠山,他手中掌握了多少力量,我們都一無所知。”

雲錦嫿眉頭緊鎖。

她之所以沒有一劍要了蕭常山的性命,就是怕暗中蟄伏的力量一旦失控,會對南陵的安危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

蕭槿安無聲地笑了笑,他們想到一處去了。

所以,就是太醫,也治不好蕭常山的傷。

而他的那位皇叔,也真真正正成為殘廢了。

果然……

“什麽?你說本王這隻手徹底廢了?以後怕是不能人道了?”蕭常山不敢置信。

雖然他知道自己傷勢很重,但是還抱有一絲希望。沒想到,太醫的到來不但沒能帶給他希望,反而給他打進了無盡的深淵。

“齊王東西,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希望。如果,您能夠請到醫仙穀穀主,還是有三分希望的。”太醫一邊給他治療一邊說道。

蕭常山眉毛都擰成結了,那個神秘的大夫,早就放出話來,不與南陵皇室中人來往。

自己,能請到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