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確鑿

蕭常山拾了起來,粗略地看了一遍,在供詞的末尾,看到了嫣紅的名字,上麵按著鮮紅的手印。

這個賤婢,倒是把他出賣得徹底。

雲錦嫿這是給了她什麽好處?

“武安侯,這賣主求榮的東西,她說的話並不可信。你口口聲聲本王與平陽侯府世子的夫人有私情,那麽就請她上殿,與我當麵對質。”蕭常山橫下一條心來。

淩萱絕對不會承認與他私通的事情。

“她承不承認並不重要,隻要能夠證明她生下的那兩個孩子,是齊王的血脈,不就行了嗎?”雲錦嫿沒指望淩萱會說出實情。

做出了這等卑鄙無恥的事情,遮掩還來不及呢,誰會承認啊?

“這,要如何證明?”蕭常山有些慌了。

“來人,傳太醫。再派人去平陽侯府,命平陽侯帶著孫女孫子上殿。”蕭槿安傳下口諭。

這一刻,他都想派了八百裏加急的驛隸把蘇子文給帶回京城。

若是他親眼得見,自己負了雲錦嫿,嗬護備至的嬌妻卻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生下的兒女跟蘇家沒有半點兒關係,會不會悔青了腸子?

蕭常山跪著的身形又矮了幾寸,心中的慌亂已經遏製不住了。

齊王府這一點兒血脈,也保不住了。

無論是消滅平安村的隱患,還是抓捕齊王父子,都是秘密進行,不曾漏了一點兒風聲。

所以,平陽侯蘇浩接到口諭的時候,滿腹的疑惑。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是淩萱機靈,她想了一會子,悄聲問道:“爹,您說,是不是子文他發生了意外?皇上想給這兩個孩子一些恩典,以慰忠臣之心啊?”

“胡說!”淩氏夫人臉上的肉顫了幾顫。

她可不願意用兒子的性命,換取孫兒的前程。

蘇浩目光陰冷,不悅地掃了淩萱幾眼。

這女人,怎麽會有如此惡毒的猜測。

而且,她猜測子文出了意外的時候,沒有一點兒傷心的意思。

小夫妻分別不過幾日,就忘了昔日的恩愛嗎?

前來傳旨的宋承恩冷眼旁觀,這平陽侯府的少夫人,對蘇世子可沒多少真情實意啊!

誰家媳婦兒會盼望自己遠行的丈夫出意外呢?

看來她與齊王私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淩萱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走嘴了,趕忙垂下頭一聲不響了。

隻是,也怪不得她這麽想。

這幾天她右眼一直跳個不停,昨晚還聽到了烏鴉叫。

這一切,不是都預示著平陽侯府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一家人齊齊整整的,皇上又傳了這麽莫名其妙的一道口諭,不是蘇子文出了意外,還能是什麽呢?

蘇浩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帶著蘇欣悅和蘇恒麟去上殿麵君了。

來到金殿上,太醫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宣平帝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太醫先取了齊王蕭常山兩滴血滴入白瓷碟中,又在兩個孩子手上紮了一針,把血擠了進去。

沒人理會兩個孩子的哭聲,大家的眼睛都盯著那個白瓷碟。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蘇欣悅與蘇恒麟的血,都與蕭常山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皇上,經過滴血驗親,可以證明這兩個孩子是齊王的兒女。”太醫躬身回稟。

“什麽?你說什麽?本侯的孫兒孫女怎麽會是齊王的血脈?我,我生不出齊王這麽大的兒子來啊!”蘇浩懵了。

他比蕭常山,不過年長十歲。

即使抱錯了,蕭常山也不會是他的兒子啊!

不對,這玩意根本就不可能抱錯!

他夫人是在平陽侯府生產的,這如何能夠抱錯?

“嗤……”

雲錦嫿一聲冷笑,很好心地給他解釋:“平陽侯,齊王自然不是你的兒子,這兩個孩子也跟蘇家沒有半點兒血緣關係。你那賢淑溫良,恭謹孝順的兒媳淩萱在未過門兒前就與齊王有了夫妻之實。”

“不可能!”蘇浩額角青筋直跳。

他兒子再糊塗,也能知道淩萱是不是完璧之身啊?

哦,對了,當時他醉酒,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娘說得對啊,好人家的姑娘誰會跟男子獨處啊?

他兒子,被淩家給算計了。

可是,即便蘇欣悅來路不明,但是這個孫子卻是孕育在平陽侯府的啊!

怎麽,也不是他蘇家的種兒呢?

“人證物證俱全,齊王還想抵賴嗎?”雲錦嫿轉過頭來問蕭常山。

他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蕭常山看向抱在蘇浩懷裏的嬰孩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小兒子呢!

這孩子,長得真俊。

隻可惜,自己什麽都給不了他了。

“平陽侯,把這兩個孩子帶回府去。朕賜他們一些滋補的膳食,再賞他們幾盆蓮瓣蘭花,就放在他們的寢室之中,好生養著他們。”蕭槿安吩咐。

蘇浩一時沒回過神兒來,呆呆的沒有應聲。

“皇上!他們還是稚子孩童,並不曾做過什麽錯事,還求皇上法外開恩,饒他們一命吧!”蕭常山哀求著。

他齊王府,不能絕了後啊!

“你這老東西,害了先皇還不夠,還意圖謀害當今聖上,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李太傅走過來一腳踹在蕭青雲的身上。

除了莊靜太後之外,他是最希望皇上好的人了。

他這一輩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帝師的身份。

“蕭常山!你這該死的東西!你把我女兒害得好苦!我那苦命的外孫和外孫女啊,你們的爹是個畜生啊!虎毒不食子,他竟然為了一個下賤女人生的下賤胚子,害了你們的性命。”李昌掄起巴掌扇在蕭常山的臉上。

他雖然年老體衰,但是憤怒之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終把蕭常山的臉扇成了豬頭。

斯文?

這斯文他不要了!

“太傅,不要動怒,當心身體。”顧禦史過來勸阻,趁機一腳踹在蕭常山的肋骨上。

什麽東西?

說他禽獸不如,都是對禽獸的侮辱。

畢竟,狼就狼,虎就是虎,禿鷲就是禿鷲。

而蕭常山,他真不是人啊!

“皇上,求您為老臣做主。青檸她要與蕭常山和離。不!她要休了蕭常山。”李太傅憤怒地咆哮。

“太傅,朕為武安侯開了休夫的先河,也是有好處的吧?”蕭槿安很認真地問。

“皇上聖明!不合規矩的祖製要改,聖人說的話,也不是全對的。”李昌終於承認,是他迂腐守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