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珺瑤,你害了本王已經是萬死難贖其罪了。還想著賣國求榮?你就不怕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嗎?”祁明旭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祁明旭,隻有活人受罪,不見死鬼扛枷。我活著都不曾過一天舒心的日子,還怕死後成為孤魂野鬼嗎?你從來都沒把我當做妹妹,在你眼裏,我們母子卑賤如狗。

你和你那親娘一樣,都是假仁假義的壞東西!人前慈愛大度,背地裏卻是陰暗卑鄙。你們把父親的早逝怪罪在我娘身上,他終日花天酒地,荒**無度,不過湊巧死在我娘的房裏,你們就記恨上了她。

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話,才會勸靖王起兵造反。如今,東昭我回不去了,南陵也容不下我。如果不是你一直拿我娘和弟弟的性命要挾,我是可以跟靖王白頭到老,安度餘生的。

祁明旭,我就是要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拉著你墊背。”祁珺瑤因為憤怒,柔媚的五官都變得有些猙獰。

祁明旭驚懼地後退幾步,這個女人,真的瘋了!

“靖王,你不會任由她胡鬧吧?東昭和南陵可是結為了秦晉之好的。”

“如果能把東昭變成南陵的一部分,本王想我皇兄一定是願意的。”蕭牧塵笑得肆意張揚。

祁珺瑤雙拳緊握,長長的指甲陷入了掌心,銳利的刺痛感,從指尖一路蔓延到心頭。

這個男人,並不是沒有野心。

而是他,更有良心。

他不願兄弟反目成仇,更不願也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

南陵的皇上,一定是極好的。

雖然他幼時經曆了一些困難,但是他並沒有把那份苦難加諸在他人的身上。

他自己走向了光明,也不會把他人禁錮在無法掙脫的黑暗中。

如果祁明旭但凡有他十分之一的好,她都不會走到今天。

如果,她但凡肯真正多花點兒心思去了解蕭牧塵,她也不會錯過了改寫命運的機會。

她所有的苦難都是祁明旭造成的,不親手毀了這個惡毒的男人,她死都難以瞑目。

“靖王,你如果替我懲治了這個渾蛋,救出我娘和弟弟,我願以死贖罪。”祁珺瑤俏臉上現出一抹決然的神情。

“不!祁珺瑤,我是你哥哥,是血濃於水的血脈至親,你,你不能這麽做。”祁明旭慌了。

這女人,是有多恨他?

寧肯拚著性命不要,也要讓他不得安生。

“哈哈哈,血脈至親?祁明旭,我隻恨自己身體裏流著跟你一樣的血。靖王,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求你幫我這一次。”祁珺瑤向蕭牧塵哀求著。

“祁珺瑤!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一個下賤胚子生出來的下賤貨,你的命能有多珍貴?靖王才不會為了你一條賤命得罪本王和東昭呢!靖王,你別被這女人騙了,她和你哪裏有什麽夫妻之情?她嫁到南陵來,不過跟牛馬、絲綢、黃金白銀一樣,都是用來維持兩國交好的物件而已。”

祁明旭極力詆毀祁珺瑤,這個女人離開了他郡王府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隻要靖王明白了這個道理,就不會幫助她來對付自己的。

蕭牧塵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這兄妹倆鬧得不可開交。

他暗自慶幸,他和皇兄沒有走到這一步。

不過,祁明旭說的並非全無道理。

祁珺瑤的命,還真換取不了那麽多的好處。

“祁明旭,我的命是不值錢。但是,我手裏有值錢的東西。靖王,我有東昭的地圖,這東西對你有用嗎?”祁珺瑤拿出了最後的籌碼。

“祁珺瑤,別騙人了,你怎麽會有東昭的地圖呢?那東西,你見都沒見過。你以為靖王是三歲孩童,你胡謅幾句,隨便拿出一張圖來,他就能信以為真?”祁明旭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這女人,想騙人也不用用腦子。

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靖王會上當?

“東昭地圖不是就掛在你書房中的南牆上嗎?你還記得我受罰的那些日子嗎?被你肆意羞辱、打罵。你很得意我屈服在你的**威之下吧?但是,你不會想到,我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畫出了地圖。我原本以為,你會把我送給哪位官員為妻的,我就想著我那夫君若是真心待我,我就給他一個振興門庭的機會。

但是,我沒想到自己被送到南陵來了。我沒想著出賣東昭,但是,如今我想明白了,東昭的皇上何嚐不知道我的處境?否則我在東昭的宮宴上怎麽會受盡奚落與嘲諷?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意多一條賣國的罵名呢?”

祁珺瑤眼底的恨意,如火焰一般熾熱。

“珺瑤,你不能這麽做,你可以毀了我,但是你不能毀了郡王府啊,那也是你的家啊!”祁明旭頹然跌坐在地上。

他不敢想象,祁珺瑤要是這麽做了,郡王府的下場該是多麽可怕?

“不!我沒有家。”祁珺瑤清淚長流。

沒有娘家,也沒有夫家。

死後,也是孤魂野鬼。

“本王,願意給你一個家。”蕭牧塵適時地開了口。

祁珺瑤手裏的東西,可太重要了。

“靖王,你,你願意原諒我?”祁珺瑤又驚又喜又是意外。

“不!本王的意思是,待到東昭並入南陵的版圖,本王願意給你們母子一個安身之處,保你們衣食無憂。僅此而已。”蕭牧塵語調淡漠疏離。

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他還留在身邊,無異於跟虎狼同居一室。

祁珺瑤眼中的光彩瞬間消失了,隨即釋然地點點頭。

於她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多謝王爺。”祁珺瑤躬身下拜道謝。

“王爺,你從什麽時候開始不信任我的?”她有些不甘心地問。

她學了那麽多對付男人的手段啊!

為什麽在蕭牧塵身上不奏效?

“在你刻意與武安侯為敵的時候。”蕭牧塵俊美的臉龐罩了一層冰霜。

“你,你果然心裏是有她的。”祁珺瑤苦笑幾聲。

“她是我南陵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你與她為敵,就是與南陵為敵。”蕭牧塵一字一句地說道。

但凡有一點兒良心的南陵臣民,都應該對那個奇女子心存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