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淩萱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她嫁到平陽侯府可不是為了服侍人的。
“如果不是你生出事端,老夫人也不會病倒。以後,你每天服侍著老太太睡下之後,再回自己的院子吧!粗活有丫鬟婆子呢,你隻精心照料便是。”平陽侯不容置疑地吩咐。
“爹,我,我還要照料欣悅和恒麟呢!”淩萱很抗拒這個安排。
淩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是她未出閣前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
如今他爹都晉升為朝廷大員了,反倒要她低三下四地伺候病病歪歪的老太太?
“怎麽,你把你祖母氣病了,我們並無一人責怪你,隻是要你侍疾,你就不願意了?你還是書香門第人家的小姐呢,你爹娘是如何教導你的?這樣的不仁不孝,真真辱沒了淩家的家風。”平陽侯直接把問題上升了一個高度。
忤逆不孝,是誰都無法承擔的罪名。
更何況事關淩家的名譽,淩萱再不情願也得受著。
淩萱泫然若泣,眼睛和鼻子都紅了起來。
這叫什麽話?
老夫人是她氣病的?
這責任,不是應該由雲錦嫿來負嗎?
“萱兒,服侍長輩是你分內之責,不要推脫了,就這樣吧!”淩美娟口氣嚴厲起來。
平陽侯府已經聲名狼藉了,淩家的口碑可不能受到影響。
否則,她們兩個就沒有一點兒退路了。
而且,有淩萱照顧老太太,她樂得清閑自在。
“是。”淩萱很憋屈的點點頭。
這一次,蘇子文都沒幫她說話。
“老夫人,藥熬好了,奴婢喂您喝。”李嬤嬤很自然地從小丫鬟手裏接過藥碗。
“放下吧,讓淩萱來。”老太太看著站在旁邊的淩萱氣不打一處來。
往日的乖巧伶俐都是裝出來的嗎?
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
淩萱端著藥碗,剛要喂給她喝,老太太抬手就給打翻了。
“你不會吹涼了嗎?是想燙死我嗎?我不能動了,看著就礙眼了,巴不得我早死,你們好落得個幹淨,是不是?”她罵完了,反而哭了起來。
聽說藍玉瑤對雲霆的母親關懷備至,那麽一個脾氣火爆的女人,對婆婆卻很孝順。
耳熏目染,雲錦嫿若是在,也會細心周到地服侍她吧?
藥碗打翻了,藥汁灑在淩萱的手上和胳膊上,嬌嫩的肌膚被燙紅了一大片,她疼的眼淚汪汪的。
“祖母,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哽咽著認錯。
“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我還沒死呢,你號的哪門子喪?愛哭的女人不旺家,難怪平陽侯府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夫人越發的煩躁了。
這是娶了一個喪門星回來。
她真後悔啊,就不該鬆口扶正了這個賤人。
“萱兒,快回房塗些藥膏,可別落下疤痕。”蘇子文扶著淩萱向外走。
“塗了藥趕緊回來,一點兒小傷還想當病養?”老夫人不滿地嘟囔著。
來到院子裏,淩萱撲進蘇子文的懷裏,無聲的啜泣,眼淚把他的前襟都給打濕了。
“夫君,都是雲錦嫿的錯,祖母和父親為什麽要怪罪於我?”淩萱不服氣地問。
那個女人明明離開了蘇家,可是,卻讓人感覺她無處不在呢!
“如今,我們惹不起她。”蘇子文歎息一聲。
這是他最不願意承認的事情,雲錦嫿離開他之後,官運財運兩旺,混得風生水起。
“夫君,皇上給她幾分薄麵,那是看在她立下軍功的份上。那個江南陸家的公子,為什麽也給她撐腰呢?”淩萱狀似迷惑地問。
“鎮國將軍救過他爹的命。”蘇子文簡潔地回答。
他,實在不願意提起陸明軒來。
那混蛋,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給蘇家留啊!
“奇怪,報恩又不是報仇,還講究個什麽十年不晚。這四年,陸家不聲不響地,與雲家素無往來。為什麽雲錦嫿前腳離開了平陽侯府,後腳陸公子就大手筆地贈了一座豪華的宅院?”淩萱哭紅了的眼睛挑出幾分疑惑來。
蘇子文心頭一沉,莫非,陸明軒與雲錦嫿有舊?
報恩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正大光明接近雲錦嫿的借口?
再想到陸明軒當中對雲錦嫿表明心意,願意以身相許,蘇子文忽然就炸了。
“好一對無恥的奸夫**婦!難怪雲錦嫿與我拜堂之後尚未圓房就匆匆離開了,一去三年,回來就跟我鬧別扭,還要以休夫的方式折辱我。
她肯定與陸明軒早就相識,看中了他的萬貫家財。那賤人早就起了喜新厭舊、嫌貧愛富之心。卻強詞奪理,潑了本世子好大一盆汙水。
先變心的是她,卻讓我背負薄情寡義的罵名,她真是蛇蠍心腸啊!”蘇子文睚眥欲裂。
原來他早就被雲錦嫿給拋棄了,這是蘇子文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在雲錦嫿麵前唯一的驕傲就是,是我先看不上你的,即便是休夫,也改變不了你是蘇家棄婦的事實。
沒想到,是那賤人不守婦道,還毀了他和平陽侯府的名聲。
蘇子文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惡氣,這王八鑽炕洞——他憋氣又窩火啊!
“我這就找他們算賬去!”他黑著臉往外走。
淩萱一把抱住了他,惶聲阻止:“夫君,你不能去。論官職,你比不過武安侯;論財力,咱們家比不過陸家;論武力,你打不過雲錦嫿。你去了,能討回公道嗎?”
“難道就這麽算了?”蘇子文氣的白眼珠子起了紅線。
“夫君,這隻是你的猜測。如果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不會承認的。一旦鬧起來,他們反過來說你誣告,你是要受罰的。夫君,心字頭上一把刀,你,就忍了吧!”
淩萱一聲重重的歎息,仿佛一把錘子鑿在了蘇子文的心上,讓他清醒過來了。
對,拿賊要贓,捉奸要雙。
他隻有找到雲錦嫿和陸明軒苟合的證據,才能揭穿他們卑鄙且醜惡的麵目。
“我一定會找到他們早已私通的證據,讓這一對狗男女受到應有的懲罰。”蘇子文恨恨地說道。
“對,他們就該被浸豬籠的。”淩萱柔媚的眼裏盛滿了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