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惜,錦嫿丫頭出生我沒能親自前往道賀,她出嫁我還是隻能送上一份賀禮。唉,我還想著把那孩子拐回醫仙穀做我的衣缽傳人呢!我怎麽也沒想到,她被那個狗男人的狗崽子……”

對上殷玉蓮滿是惱怒的目光,關山月訕訕地笑,悻悻地閉嘴。

對哦,那隻狗崽子是她生的!

“你有什麽好抱怨的?要不是因為你,我能喝不上兒媳婦敬的茶?”殷玉蓮也是非常遺憾的啊!

哪個當娘的不盼著兒子出人頭地,得一如花美眷呢?

蕭槿安黃袍加身她看到了,那如花似玉的兒媳婦她也看到了,就是沒有聽到那丫頭喊自己一聲“娘”。

“嘿嘿……”關山月笑著給她順氣。

還貼心地安慰她:“咱們是沒能親身給那一對兒新人道賀,可是咱們成親,他們不也是禮到人不到嗎?扯平了扯平了,誰都不虧欠誰。”

殷玉蓮:“……”

開天辟地以來,你聽過誰家兒子參加他前娘的婚宴來?

而且,那個兒子還是當今聖上!

槿安能答應私下裏放她離宮,讓她餘生陪伴在自己喜歡多年的男人身邊,她已經覺得那孩子是個至誠至孝的了。

“你別著急也別生氣,想喝媳婦敬的茶,不是還有機會呢嗎?我們生幾個兒女,等他們長大了,成親的時候,喜事辦得熱熱鬧鬧的,你想喝茶還是喝酒,都隨你的意。”

關山月好聲好氣地哄她。

“還……生兒育女?”殷玉蓮一臉的震驚。

“你不願意嗎?”關山月一臉的悲傷。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這是他們成親之後第二次發生的分歧。

他們的親事殷玉都沒想驚動任何人的,幽靜的山穀,安寧的小院,布置簡單的房屋,能吃上一碗他親手煮的雞絲麵,她就願意成為他的妻。

可是,關山月堅決不同意。

他的心上人那麽嬌美,又不是拿不出手,為什麽要遮遮掩掩呢?

這些年他因為乖戾的個性,口碑和人緣都不大好。

那麽借用新婚夫人濟弱扶傾之名,每逢初一十五做些免費為貧苦百姓解除病痛的善事,醫仙穀又是救死扶傷的聖地了。

沒到一個月,醫仙穀的善名就不脛而走。

受了恩惠的百姓,最好的報答就是為醫仙穀揚名。

之前人人都知道醫仙穀的大夫醫術高明,關穀主更是有醫死人肉白骨之能。

現在他肯偶爾出診,這對許多患了疑難雜症的病人和因傷致殘的武林人士,就是福音。

關山月用高超的醫術挽救了自己和醫仙穀的名譽,這個時候,他廣發請帖,邀請了各門各派的人參加他的婚禮。

雖然他多年不曾與武林同道來往,更談不上什麽交情。

但是,無一例外,各門派都派了重要的人物應邀前往。

畢竟,各門派可以不團結,但是跟神醫搞不好關係,那不是壽星老兒上吊——嫌命長了嗎?

人吃五穀雜糧,這一生誰敢說自己沒有個七災八難的啊?

就是皇上,還要弄一個太醫院,經常請平安脈呢!

延年益壽,長命百歲,是每個人最大的夢想。

醫仙穀盛況空前,關穀主和殷玉蓮的親事辦得紅紅火火,收到了最誠摯的祝福。

到場的每個人都希望他們夫妻和美,長長久久。

關山月年逾四十才成親,娶了個貌似天仙的夫人。

然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廣開善門。

誰還能不清楚,這位美人在關神醫的心目中有著何等重要的位置?

他們夫妻恩愛,關穀主心情好了,壽命就長了。

大夫活得久,眾人受益就更多。

就是為了他們自己,大家也希望他們活成一對兒神仙眷侶。

成親後,關山月除了偶爾接治重病患者,其餘的時間都陪在殷玉蓮的身邊,到了夜晚,更是沒羞沒臊地纏著她不放。

四十幾歲的男人,因為保養得當,更因為彌補多年的遺憾,體力和精神比年輕小夥子還好呢!

殷玉蓮的兒子雖然都二十幾歲了,但是她這麽多年,都是形單影隻熬過漫長歲月的。

兩個終於得償所願的中年人,一旦嚐到了愛情的甜蜜,猶如天雷勾動烈火,愛得轟轟烈烈、纏纏綿綿。

似乎要把流失的歲月都給尋找回來。

所以,他們不應該有自己的孩子嗎?

關山月率先開口,聲音喑啞地問道:“玉蓮,你是不願意給我生孩子嗎?”

他的心,仿佛被人割了一刀,難言的痛楚從心頭蔓延到指尖兒。

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愛不是甜言蜜語,而是一紙婚約。

女人對一個男人最大的愛,就是願意為他開枝散葉,延續血脈。

他邀請了那麽人見證她是他的妻。

而她,卻不願跟他生兒育女。

她,是不夠愛他嗎?

比起那個狗皇帝,他輸在哪兒了?

看著關山月受傷的表情,殷玉蓮慌亂地搖頭:“不是不願意,而是,我,我都這把年紀了……”

“年齡不是問題,你知道的,我能保證你們母子平安。”關山月的難過減輕了幾分。

如果,她是顧慮身體,那麽是他的錯。

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可是,我,我都快做祖母的人了,還要跟兒媳婦一起生孩子嗎?羞死人了。”殷玉蓮不但臉紅了,就是身上都熱了起來。

“我們要是再不抓緊時間,可能,你孫兒比他小叔叔還要年長一些呢!”關山月一本正經地說道。

“嘔!”殷玉蓮捂著嘴幹嘔起來。

關山月忙給她拍背順氣,眼中盡是茫然。

他不過就說了一句實話,怎麽就把她給惡心到了呢?

殷玉蓮什麽都沒吐出來,無力地靠在關山月的懷裏,才吃了早飯沒多久,她就渾身倦怠,想睡。

咦?

她懷蕭槿安的時候也是這個症狀。

殷玉蓮仔細算了算日子,又羞又急又惱,還有幾分驚喜。

她轉身捶打著關山月:“都怪你!”

關山月更迷惑了,怪他?

是雞絲麵吃多了,倒了胃口?

哎,不對。

也可能不是麵吃多了,而是……

“玉蓮,你這個月的月信是不是沒來?”他貼近她的耳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