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陸家隻要不賣國通敵,坑害百姓,朕許你們世世代代永為皇商。陸明軒,你要知道,有過從龍之功的臣子,後代還有被削爵的呢!”蕭槿安又加大了籌碼。

沒辦法,連年征戰,南陵的國庫不那麽充盈了。

既然有求於人,總得給足好處。

陸明軒狐狸眼一轉,迅速起身,一躬到地:“謝陛下恩典。”

嘿嘿嘿,以後他在陸家的地位,就與創業的老祖宗齊名了。

他這前人栽樹,能讓後世子孫一直乘涼啊!

這一刻,陸明軒看著蕭槿安格外的順眼,在心中默默祈福:“願南陵繁榮昌盛,江山永固。”

以後他們陸家的榮華富貴就與南陵密不可分了。

“喝了這杯酒,就當朕為你踐行了。”蕭槿安舉起了琉璃盞,笑容清雅。

陸明軒嘴角一抽:你貴為天子,什麽時候學會順手牽羊了?

一壇子荷花蕊是我送的,但是,這五色琉璃盞,怎麽會到了你的手裏?

而且,你還堂而皇之的拿出來招待我?!

“草民不勝酒力,出宮休息去了。”陸明軒趕緊告辭。

他得回去清點財物,看看還缺了什麽少了什麽。

他陸家的便宜,可不是白占的。

“陸公子,隨我來。”在外麵等候良久的景航迎了上來,引著他從一條隱秘的小路出宮去了。

除他之外,沒有人知道皇上秘密召見陸明軒,更沒有人知道這二人早在皇上潛龍之際就相識了。

走到了陶然居的門口,燈光下“武安侯府”四個大字非常醒目。

陸明軒緩緩的收回了長腿,一拍腦袋,這裏是雲錦嫿的家了。

裏麵的一草一木,盡歸她所有。

“勞煩諸位給裏麵送個信兒,就說陸明軒求見武安侯。”他很客氣地對著門上的守衛一抱拳。

“哎呦,陸公子您稍等。”守門人對他又客氣又恭敬。

正午之前,這裏可是陸公子的家。

“陸公子,你可是後悔送出這宅院了?”雲錦嫿看著去而複返的陸明軒,莞爾一笑。

“寶刀贈俠士,紅粉送佳人。這宅子配得上武安侯的功績,適得其所。此乃我陸家的榮幸,焉有後悔之理?”陸明軒在雲錦嫿的麵前,謙恭有禮。

跟在蕭槿安麵前的輕狂隨性,判若兩人。

“不知陸公子見我,有何賜教?”雲錦嫿笑問。

“武安侯,宅子的地契已經給了你,這是清單,宅院中東西,都詳詳細細地記在上麵,你可以逐一查對。”陸明軒在袖口裏拿出一份清單來。

雲錦嫿:“……”

富貴人家嫁女兒,十裏紅妝的嫁妝清單,都沒有你這個厚。

“陸公子,不必核對了。”雲錦嫿沒有這個耐性。

這繁瑣冗長的重任,還是交給白芷來完成吧!

“我這清單上麵有一套五色琉璃盞,甚是名貴。可剛才,我在皇上的禦書房看見了一套一模一樣的。”陸明軒就差直接說蕭槿安是個不告而取的賊了。

“既然他喜歡,拿去就是。”雲錦嫿渾不在意地笑笑。

蕭槿安沒做皇上之前,還真沒見過什麽好東西。

“你跟皇上這麽不見外的嗎?”陸明軒摸著鼻子訕訕的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他是君我是臣,天下都是他的,我府上的東西,他看上了,自然就是他的。”雲錦嫿沒有過多的解釋。

她和蕭槿安幼時就是莫逆之交,曾經對天盟誓“苟富貴,莫相忘”的。

他做了皇上,還掛念著昔日的兄弟之情,一套琉璃盞而已,她有什麽好吝嗇的呢?

更何況,那原本就不是她的東西,她樂得慷他人之慨。

陸明軒狐狸眼連連眨了幾次,有一句話到了唇邊。

問吧,有些唐突。

不問,他有些不甘心。

哎,與其讓自己難受不如讓別人難受,這是陸明軒的為人準則。

問!

“武安侯,那如果皇上看上你了,怎麽辦?”陸明軒不錯眼珠地盯著她。

“還能怎麽辦?精忠報國,輔佐他成就大業,哪怕馬革裹屍還,也在所不辭。”雲錦嫿的回答鏗鏘有力。

而且,沒有絲毫的遲疑。

陸明軒:“……”

這姑娘什麽都好,就是,腦子缺了一根弦兒。

難怪她能夠毫不猶豫地與蘇子文決裂,她的心中隻有家國大義,沒有兒女私情。

對待背信棄義的男人,棄如敝履也就不奇怪了。

陸明軒暗自竊喜,也就是說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真正的走進她的心扉。

要不,他試試?

“陸公子,你如何能進得了皇上的禦書房?”雲錦嫿審視著他。

他一個商人,通過自己接近皇上,這麽快就來挑撥離間,他安的是什麽心?

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他大手筆地送了自己一份厚禮,想得到什麽回報呢?

雲錦嫿毫不掩飾她的懷疑,那清冷的目光紮的陸明軒心裏頓時不舒服起來。

來說是非事,便是是非人?

他好心來報信,卻引起了雲錦嫿的懷疑。

在她眼裏,自己是不是假借報恩之名,欲行不軌之事啊?

“你知道的,南陵與其他國家並未建立正式的通商渠道,隻有我陸家不畏艱險,掙了幾個辛苦錢。皇上希望陸家能帶回南陵想要的商品,隻是我還沒有答應。自從我爹受傷之後,陸家就沒有人冒險與鄰國做生意了。”

陸明軒半真半假地解釋。

“陸公子若是想做這筆生意,我倒可以幫你的忙。”雲錦嫿冰眸清澈。

她,願意為蕭槿安分憂解愁的。

她不能看著好兄弟日夜愁苦,不得安眠。

陸明軒心情一下子大好,笑得百媚生花。

嘿嘿嘿,知恩圖報的不是隻有他陸家。

雲姑娘的投桃報李,很有誠意。

喜歡,不就是從你來我往中誕生的嗎?

“武安侯,這個,你是官身不得自由。商隊每一次出發,來回至少都要兩三個月,走上一年半載的也是常有的事情。你,能抽出時間與我同行嗎?”陸明軒就想著,雲錦嫿有分身之術?

雲錦嫿:“……”

你可真敢想啊!

我堂堂朝廷命官,位居極品的侯爺,給你陸家商隊做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