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昭滅亡之後,南陵一躍成為強國。

西濱次之,漠北再次之。

隻是,不知道何時,在三國的交界處,一個小小的部落日益強大起來。

原本的遊牧民族,漸漸安定下來。

百姓們開荒種田,大力發展農業。

有一日,這個部落向其他三國發了信函,即日起,圖瓦部落成為獨立的國家,國名為燕。

南陵和西濱出了兩位賢後,這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情l.

但是,燕國的皇上不是昂藏七尺的男兒,而是一名中年女子,名叫燕歸來。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

蕭槿安生出了**平邊陲的雄心壯誌,甚至想禦駕親征,以償宿願。

他總想讓錦嫿看看他躍馬揚鞭,馳騁疆場的英姿。

可是,雲錦嫿不同意他出兵。

“一載幹戈動,十年不太平。南陵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你何苦讓邊境不得安寧?”雲錦嫿勸阻。

她並不好戰,尤其是跟燕國,這一仗,沒法兒打啊!

燕國的女王是她娘,兵馬大元帥是她爹,兩員重要將官是她哥哥。

“開疆拓土的功勞啊!朕要流芳百世,要後世兒孫都記得我的威名,我不想讓孩子們提起來就說朕一事無成。蕭槿安狹長的鳳眸光華燦爛。

他想擁有跟錦嫿一樣不可磨滅的功績。

“一將功成萬骨枯,你的開疆拓土,會讓許多百姓流離失所,也會讓許多家庭支離破碎。而且,你師出無名啊,燕國的成立,並沒有損害南陵的利益。”雲錦嫿很有耐心地勸說。

蕭槿安眯起了長眸,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但是,錦嫿對這個新興的國家,有幾分不自覺地維護呢!

那裏,有她很在意的人?

“要不,你問問西濱的意見?若是他們願意出兵相助,可以一試。畢竟,燕國與西濱更為接近,西濱想必十分熟悉燕國的地勢和兵力。”雲錦嫿以退為進。

她知道,西濱絕對不會出兵的。

蕭槿安當下修書一封,派人八百裏加急送往西濱。

“打嗎?”西濱皇上問。

“不打。”武寧王回。

他娘做了女王,他這個做兒子的出兵祝賀?

“那就不打。”君千羽提筆寫了回信。

“西濱皇上對武寧王真是言聽計從啊!倒是我這個皇後娘娘,在皇上心裏沒有多少分量了。也是,人老珠黃了,你怕是早就起了懷抱琵琶另想別彈了。”雲錦嫿自歎自艾。

蕭槿安立刻開始安撫愛妻,安撫來安撫去,雲錦嫿又有了身孕。

這下,蕭槿安立時把什麽開疆拓土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英雄氣短,隻為兒女情長啊!

燕國女王順利登基,南陵皇後,西濱武寧王都送了重禮。

他們有意結交這位奇女子,書信之中盡是傾慕之辭。

藍玉瑤捧著書信,笑得東倒西歪。

傾慕這兩個字,言辭不當,應該是慕儒。

“我姓燕了,我們的孫兒怎麽辦?”藍玉瑤問雲霆。

這是唯一讓她為難的事情。

男人都是重視香火的,大丈夫講究的就是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雲霆大手一揮:“自然是姓燕了,女王陛下,你看我要改名換姓嗎?”

如果沒有藍玉瑤,或許,在接到那道聖旨的時候,就是他們雲家走向滅亡的開始。

姓氏沒有性命要緊。

隻要南陵的百姓永遠記住鎮國將軍府,記住雲家的功績就夠了。

他們,本來就是應該消失的人。

藍玉瑤起身在雲霆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到底是一眼就入了心的人,她可太喜歡他了。

“就讓浩然那一支保持雲家的姓氏吧!”藍玉瑤決定了。

當初她順利進入雲家的大門,就是因為她跟老夫人說,雲家子嗣單薄,隻有她能讓雲家後世興旺發達,兒孫滿堂。

藍玉瑤找關山月要了個良方,讓幾個成親多年膝下無所出的夫人都如願抱上了大胖小子。

有活生生的例子在,老夫人催著雲霆去藍家求親。

藍玉瑤說到做到,過門之後,接連生下三子一女。

諾言不能忘記,她得給雲家留後啊!

“好好好。”雲霆沒有異議。

桐桐早就認祖歸宗了,西濱的公主和皇上都知道雲浩然的真實身份。

多年之後,蕭槿安禪位,把皇位傳給了兒子蕭玉麟。

雲錦嫿給他生了三兒一女,孩子們相親相愛。

這皇宮裏終於不再到處都是算計了。

蕭牧塵一兒一女,與張翠屏甚是恩愛。

陸明軒兒女雙全,是真的雙全,兩兒兩女。

這是最令蕭牧塵氣惱的地方。

相貌和財力比不過陸明軒也就算了,在生兒育女上,他竟然也輸了。

賊老天,沒個說理的地方。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他的兒子抓周一手執筆一手拿了一把小小的寶劍。

這預示著這孩子日後必然是文武雙全,堪當重任。

而陸明軒的兒子抓周抓的是算盤。

嘿嘿嘿,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他尚了公主,他陸家人的骨子裏還是一股子銅臭味兒。

陸明軒不氣不惱,虛名實利,他陸家人最喜歡的就是銀子。

他兒子很好,不忘本。

至於娶了公主,孩子都改變不了對經商的熱愛,這說明什麽?

陸家的血脈強大啊!

這個,他就不跟蕭牧塵嘚瑟了。

他怕這廝破了道心,哭哭啼啼找皇上告狀去。

到底是自己的大舅子,讓讓他又何妨?

當他師兄禪位之日,他也立即請辭,帶著蕭霜翎遊曆天下去了。

而蕭槿安第一站去了西濱武寧王府,趁著武寧王不備,揭開了他的麵具,露出一張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來。

“都這把年紀了,不去燕國一道探親嗎?一家人相聚,太難得了。朕,等了幾十年。”蕭槿安一陣唏噓。

因為父皇,雲家人即便把錦嫿嫁給他了,也沒有徹底放下戒心。

“你原來早就知道了?”雲浩然有些意外。

他以為,他們隱藏得天衣無縫呢!

蕭槿安笑笑:“你大概忘記了,錦嫿喝醉了酒,問什麽說什麽的。”

雲錦嫿:“……”

我原來早早就把你們給賣了?

關鍵是,沒收到錢啊!

燕國一聚,垂垂老矣的雲霆和藍玉瑤開懷一笑。

過往,風輕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