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我敢
容辭這退了一步之後這當下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隻覺得自己這想的也太多了一些,就算是信不過自己的皇叔也應該是要相信素問才對,素問的個性也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
容辭壓了壓自己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他踏進了門這一看就看到素問趴在房中那桌子上雙手為枕在那邊睡著了,容辭一下子鬆了一口氣,真心不知道自己這個皇叔是故意這麽說的還是再尋他的開心,就他剛剛所說的那種話是完全能夠嚇死個人的,明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可算是發乎情止乎禮的,但從自己這皇叔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了,整一個鬧得完全就和兩人之間有了什麽似的。
這也怨不得容辭這般地胡想,這一敲開門之後看到的是自己那衣冠不整一看便是剛剛從睡夢之中醒來的人再加上那含糊不清的話,誰聽了都是會胡思亂想的,再者,容辭認為自己這皇叔是擺明了想要誤導他的意思。
“皇叔……”容辭看著容淵皮笑肉不笑地道,“本以為皇叔是一個正直到近乎無趣的人,如今看來,皇叔的骨子裏頭也不盡然隻是嚴謹罷了。”
容淵對於容辭那言有所指的話半點也不以為意,他將自己原本披在身上的外衫穿上,反手將房門掩住,雖說容辭現在說話的確是壓低了聲音,但到底這有人說話的時候多半也還是會吵醒了人的。容辭也不反對容淵這般的舉動,容辭領著容淵到了自己剛剛定下的那一間房間,清風清朗兩人也便是在的,這看到容淵進門來的時候朝著容淵行了一個禮數叫了一聲王爺。
“你怎生來了?”容淵看著容辭,他自然也是意外的緊,“皇嫂她舍得放你出來?!”
聽到容淵這麽問的時候,容辭的麵色也是十分的難堪,自己母妃所打著的意思很是明顯,隻可惜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料想到而已,而自己這個一貫是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的皇叔也實在是一個不仗義的人,明知道他幾乎是被囚禁在皇宮之中也不見他想了辦法來營救自己,反而是由著自己這般被困在皇宮之中。
“皇叔,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也不著人通知我一聲!”容辭繃著一張臉對著容淵道,“素問她,如今可還好?”
出了皇宮之後容辭這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怎麽樣的大事,這樣的事情別說是一個女孩子了,容辭覺得就算這些個事情是發生在他這樣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身上多半也是有些承受不住的,所以這一路上來的時候容辭也想過素問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讓人受了一些個刺激一類的,隻怪自己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是被困在了皇宮之中對這些個事情完全是一無所知的模樣,如今就算是想要安撫一下素問也完全是不知道要怎麽樣安撫才好。
容淵搖了搖頭,“不怎麽好。”
以能吃能睡來衡量一個人是好是壞的話,那素問無疑到現在還是算是良好的,但好的標準又並非隻是用這些個來衡量的,她不哭不笑,對任何事情都無動於衷的情況這無疑又是差的。
容辭長歎了一聲,這心病還需心藥醫,“她打算如何?”
“或許是想找到挽歌,又或者是想找了段衡報仇吧。”容淵說著,素問也便是隻有這樣的一個打算了,其實尋到挽歌也沒什麽的,他最是擔憂的這下手的時候還是段衡下的手,所以他覺得素問是絕對不會放過段衡的,但是有些個事情又不是隻有這麽簡單就能夠結束的。
“這挽歌身份太過神秘,我曾派人去衛國探查過,卻怎麽也沒有探查出一些個所以然來,我懷疑,這莫氏母子的事情同他並非是半點幹係也無的。”容淵道,“而這段衡雖是衛國第一殺手,但這暗地裏頭卻是同衛國那所謂的賢德且不理世事的太子有幾分幹係,或許那挽歌同那衛太子蕭慊之間也是有幾分關係的……”
隻是,容淵實在是想不出來,這莫氏母子兩人也不過就是尋常人家罷了,絕對不可能和段衡沾染上一些個關係也絕對不可能和衛國的皇室尤其是那太子蕭慊有任何的關係。容淵覺得這其中可能有詐,段衡的確是用傀儡絲來殺人,但這用傀儡絲殺人的未必就一定是段衡。
“你這一路上來可遇上什麽危險的事情沒有?”
“皇叔指的是什麽?”容辭問道,“莫非你同素問在路上遭遇上什麽不測?”
容淵聽到容辭這樣的反問,也便是知道容辭這一路上應該是沒有遇上什麽危險的,這倒是讓容淵多少也有幾分意外,莫不成那些個人馬都是衝著他和素問來的不成?
“雖是沒有遇上什麽不測,但是這一路上卻還是有不少人跟隨著,但這些個人似乎有兩撥人馬。”清風直爽地道,別看現在肅王說的是這般的輕巧,但實際上這情況卻是有幾分的凶險,那些個人總不可能會是在身後無緣無故地跟著他們的,這其中必定是有幾分緣由。原本這件事情清風清朗也是記掛在心中,現在聽到慶王這樣問,也一定是有其中的緣由。
“殿下可曾遇上事端?”清朗問道,“可是探尋出這其中是何人指示沒有?”
容淵嘴角微微勾起一笑,那笑容之中倒是有幾分淺薄的意味,他和容辭對看一眼,對於這其中幾乎也可算是內心清如明鏡了。
“皇叔,隻怕是有人刻意讓我們匯合。”容辭道,那些個人對著容淵和素問下手那就更加沒有理由對自己不下手了,想了想,他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依著皇叔和素問兩人的身手那也是應該要比清風清朗兩人好上一些的,沒有道理那些個人都已經對著素問和皇叔出手卻是沒有對他們三人出手,這也就是說是有人刻意著讓他們集中在一起,好沉寂一網打盡?!
“皇叔心中可是有什麽譜?”容辭問道。
“這左右不過就是那些個魑魅魍魎在作怪罷了。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也沒個什麽可計較的。”容淵對於這種事情倒是看得開的很,會想著這樣算計著他們的人不在少數,真要這麽一個一個數過來的話那還真的是不好數,這一數之後也未免是有些神傷,而且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沒有用,隻有小心提防著那些個人會不會在此時趁虛而入才是正經。
容辭點了點頭,這想要他們性命的人也不過就是那麽些人。
容辭讓清風清朗下去休息,這兩日來的趕路也可算是辛苦他們二人了,這接下來的道路隻怕不會那般的容易,極有可能會十分的辛苦。
倒是容辭,原本他也應該好好休息一番才對,但他卻是沒有半點的睡意,他匆忙趕來原本還是有不少的話也想了許多的事,但看剛剛素問睡著了,他自然也是不好將素問吵醒了之後在那邊說個什麽。
容淵喝了湯藥又加上睡了一覺,這風寒也一下子去了大半所以這原本有些難受的身子也一下子變得神清氣爽起來,也便是捧著一盞熱茶慢慢地喝著,容辭等到清風清朗一走之後方才正眼看著自己這皇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如今自己這皇叔看起來的時候似乎是同往常的時候有些不同了起來,但到底是哪裏不同了,容辭這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妃說你回師門去了,怕是給你做了個掩飾,怎麽,皇叔你出門便是沒有得了太妃娘娘的同意的?”容辭也是有幾分的意外想他這個皇叔,一貫都是沒有半點的行差踏錯,且對於太妃的孝順幾乎都是能夠堪稱皇族之中的楷模,現在這沒有得了舒太妃的意就出來,這件事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這話原本說起來倒也可算是不錯,但容辭這心中還在記恨著自己這個皇叔看著自己被困在皇宮之中也沒有去搭救一把,發生了這些個事情也沒有通知他一聲,反而是直接走了,這般做事也委實是有些不大厚道了,所以如今這一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倒也有了幾分拈酸吃醋的意味。
容淵又怎麽能夠不知容辭心中所想的是什麽,他對於自己母妃那所用的說辭也沒有什麽表示,那般的說辭許是在自己母妃的眼中看來的確是要比現在跟著一個女子跑了這樣的說辭要叫她覺得有幾分的顏麵,但對於容淵來說,這顏麵什麽的並非是那般的重要,人總有七情六欲,又有什麽不可告人而知的。
“你便是得了皇嫂的同意的?或許,這跟著你的那些個人之中許也有可能是皇嫂著了人想要拿你回去的也未必。”容淵淡淡地掃了容辭一眼過去,表示他們之間也不過都是五十步和百步之間的距離罷了,也沒什麽可計較的。
容辭被容淵這說辭噎了一噎,卻也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可能性還真的是有存在的,跟蹤的人情況也略有些複雜,也未必不會有他母後的人馬在其中。
“你來,是為了將素問帶回無雙城,還是打算陪著她這麽闖**下去?”容淵將熱茶喝了大半,內力在身體內力行了一個小周天之後整個人越發的神清氣爽起來,半點也沒有清晨的時候那種萎靡不正的模樣,容淵看著容辭,他的目光炯然有神,就像是一麵明鏡一般。
容辭雖是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小皇叔沉默寡言又不喜歡同人算計著什麽,但這並不代表著自己這個皇叔真的是蠢頓無比是會著了人的道,他不喜歡同人算計那是因為他懶得算計罷了。但剛剛那一句問話卻是讓容辭的心中有點沒底,不知道他現在這麽說是什麽用意。
“你若是想要帶她回無雙城呢,你的母後我的皇嫂隻怕是不樂意的,但若是你要陪著她這般闖**下去,隻怕你的母後我的皇嫂是第一個要她死的人。”容淵看著容辭道,“這般,你怎麽看?”
容辭其實很想說自己皇叔這所說的都是騙局,但心中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真的,而這個問題容辭在這一路上來的時候也在思索著,他很想說自己是能夠將這件事情給完滿解決掉,但事實上卻沒有給他這麽好的意圖。但——
“皇叔這般說倒是想叫我知難而退了?”容辭笑道,他邊笑著邊打量著容淵,“皇叔不也是同我一般麽,不管是做出怎麽樣的選擇來,隻怕太妃娘娘都是不會滿意的。”他們的命都是一樣的,誰也沒有比誰好上一分。
“自是不一樣的。”容淵緩緩地道,“我對於那些個權勢,沒有半點的興致。若是留在無雙城之中要爭名逐利的話,倒不如像是現在這般在江湖之中成為那閑雲野鶴要來得好一些,再者,或許我這手上沒有兵權也沒有那些個權力的時候反而是能夠活得更長久,我的母妃也是一樣,不是嗎?”
容辭神情一僵,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這皇叔竟然是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他手上的兵權的確是不少人都渴求著的,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卻是在他的眼中這般的不值得,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皇叔說的是沒有錯的,之前舒太妃中毒一事,雖是沒有張揚開來,但彼此心中都是清楚會做出這些個事情來的人多半也是皇室之中的人還是同慶王府有幾分交情的,否則又怎麽能夠將手伸到了王府之中,若是尋常人送的東西隻怕也是擺不到舒太妃的跟前來的。
而容淵也一直記著這件事情,他沒有將事情鬧開,並非是他怕了那些個人,而是到底是一個宗族,隻怕真的查了出來的時候都是沾親帶故的人,他就算是想要懲處也得礙著幾分顏麵。而那些個人不就是怕自己權勢太大,到時候便是會分了他們想要的,這才從自己的母親下手。但換而言之,隻要他這手上沒有權勢,就算是他母妃一人在無雙城之中隻會比之前要來得安全的多,也會活得更加長久。
“所以,我敢。”容淵道。
容辭默了一默,他明白容淵剛剛那一句話的意思,那就是他敢什麽都不管不顧地跟著素問到處走,看來自己這個皇叔是頗有心計地將所有的事情都想了個清楚這般做下了決定,而且也是料定了自己必定是會不舍得放棄某些東西,這才半點通知都沒有給予自己甚至還看著他在皇宮之中受困,而他則是跟著素問直接這般離開了無雙城。
但,容辭偏頭看向容淵,那眼眸之中那叫一個溫和如水,他道:“皇叔,我也敢。”
容淵倒是沒有料想到容淵突然之間會說出這種話來,他原本一直都認定自己這個侄兒一貫喜歡深思熟慮,這做出選擇來的時候一般也便是會考慮一番,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是做出這樣的選擇來,要是自己那皇嫂在這的話,隻怕非要氣死不可了。
容淵和容辭對看著彼此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的時候,這虛掩著的房門倒是一下子被人打開了,素問站在門口,她這一臉麵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這眼神盯著兩人看的時候幾乎是將兩人看得整個身上都是有些毛毛的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剛剛他們叔侄二人所說的話素問在外頭也可算是聽了個清楚,並非是她刻意想要聽什麽的,原本她是在容淵的房中的,這人病著素問也實在是做不出將病人獨自一人丟在房中的事情,隻是在一個人沉睡而另外一個人獨坐十分無聊的情況下也十分容易被人傳染上瞌睡的氛圍,再加上這一路上以來也的確是疲勞無比。
在容辭敲門的時候其實素問也聽到了,隻是眼皮實在是睜不開來,也便是由著去了。聽那腳步聲的時候素問便是知道這來人功夫不算好,若真的來的人是高手,又怎麽會規規矩矩地敲著門。
等聽到聲音的時候,素問這才發現這來的人也不是旁人,而是容辭。
這聽到容辭的聲音的時候素問是更加不想抬頭去看了,這原本有一個容淵也已經算是十分麻煩的事情,本還想著已經接近豐樂河了,也快到和容淵分別的時候了,但現在突然之間容辭也到了這裏,這讓素問除了意外也還是隻有意外了。
她聽著容淵和容辭走了出去,又聽見門被關上的時候她這才醒來了,原本這個時候也可算是她離開的最好時間,之前是因為容淵一人的關係,如今容辭和清風清朗三人都已經在了,就算是她離開了也不用擔心沒有人會和他相互照應的。
但素問這心思也不過就是剛剛一轉而已,很快地便是想到在昨夜她和容淵剛剛經曆過殺手的過程,而現在容辭卻是好端端地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其中是有幾分不妥的,剛想來問問容辭這一路上有沒有遇上過一些個特別的事情的時候,剛到門口就聽到了他們叔侄二人的對話。
素問木著一張臉,現在也不是說那種話的時候,她看著容辭:“你說你這一路上隻有人跟蹤,卻沒有人下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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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的請假三天用掉了,不能再犯懶下去了,應該要好好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