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親王的年紀與當今皇上是同年,不過晚出生了幾個月,所以裕親王是弟弟。而楚昭郡主則是裕親王的胞妹,比裕親王要小上那麽幾歲。不過也已是年滿十三了,楊昭不覺得驚奇,就憑那樣完美的身段,也該是這個年紀了。

楊昭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反而注意起了沈明風跟裕親王的關係。如果沈明風真的跟裕親王是同盟,那這兩人之間該有一次聯姻才對。沈靜言再過兩年也就是婚配的年紀,那時候裕親王也還很年輕英俊。

沈侯府的千金配上親王,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婚嫁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約。皇上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不可能有辦法可以阻攔得了,要是兩家執意如此,那沈靜言跟裕親王之間就必須要有一個死!

楊昭想起了那個屋簷上的刺客,他居然是在南邊被發現的。裕親王的書房明明就是在北邊,他為什麽要去一個無關精要的地方。又或者說,那南邊之地有什麽秘密?

這裕親王府一行,隻顧著尋找蘇青葉,倒忘記將王府的底細給摸清楚了。不過也無妨,為了蘇青葉這王府是定要再去一次了。從蘇青葉那裏得到了沈明風的消息,楊昭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坐下來冷靜思考,楊昭忽然覺得很幸運。還好她沒有將蘇青葉帶出來,今日在裕親王府出現了一個刺客,而後蘇青葉又正好被救走了。依照沈明風對她的了解,一定知道是自己做的。

沈明風已經留意她很久了,蘇青葉跟她是表親他絕對知道。楊昭沒有猜錯的話,明天一早就會有人到她的太醫院來,對她進行一次禮貌的審問。

楊昭在書冊上掃過了裕親王三個字,將他所有的部將屬下的名字都銘記於心。人數之多大大的出於楊昭的意料,裕親王手下的官員居然跟皇上相差無幾。

這明裏看到的是這些,暗地裏還不知有多少人在審查時機,趁機見風使舵。楊正行雖然野心很大,但還是忠於皇帝一黨,比起孫世良來,還算是存有一絲正氣。孫世良就不必說了,一方麵在跟楊府打好交道,另一方麵卻又在對沈侯府示好。左右逢源,無論誰得勢他都不吃虧。

這些天收到的消息來看,孫賢靜還是老樣子,一方麵在對顏皇後示好,一方麵也在對沈侯府獻殷勤。楊昭隻是覺得可笑,孫賢靜隻怕是白忙活了。

楊昭的目光忽的落到了裕親王旁邊的一個人名上,楚昭郡主。女人不得從政,可在朝堂政治上,從古到今可從來沒少過女人的身影。饒有興致,楊昭嘴角輕勾仔細看了下去。

楚昭郡主,年十三。為裕親王同胞妹妹,母親早亡。自幼體弱多病,養在深山寺廟中成長。某年父親亡故,因返回京都奔喪,而後便留與裕親王府,為其兄撫養成人。

楊昭看了看那年份,正是皇上登基的前一年。這其中隻怕也沒有那麽簡單,裕親王的父王死時才三十多歲,正當年之時沒什麽意外怎麽會身亡呢。大梁的皇子皇孫可都是在會說話之後就開始習武強身了,就是最體弱多病的也比山裏的樵夫強得多。

楊昭漠然的點了點頭,皇家紛爭自古就難以分辨,這隱情之中盡是鮮血淋漓。帝王家的事,楊昭也無需多慮。看著楚昭郡主四個字,楊昭心裏莫名的產生了一個想法。

或許裕親王跟沈靜言之間,皇上不必要傷腦筋了。楊昭笑了起來,三分奸險七分得意。密室裏的書她也不算白讀了,如今她自己都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多麽的陰險。

第二天早上,還未天亮之時。楊昭的耳中就冥冥響起了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其中還夾雜這兵甲的摩擦碰撞。她已經習慣了每日被鳥鳴吵醒,可這鳥鳴清脆好聽跟這個可是不一樣的。楊昭皺起了眉頭,本以為可以睡多一個時辰,誰知道裕親王府的衛兵就是這麽勤快。

“砰!”破門之聲將躺在**的楊昭嚇得一顫,這群衛兵居然直接就進來了。先禮後兵,看來他們是直接越過了這一個禮字了。

“你是楊昭?”一個身著盔甲,高大英武的人朗聲問道。中氣渾厚飽滿,在整個屋子裏回**開來。

楊昭躺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是定了定神,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懶懶得坐起來,身上衣冠不整頭發散亂。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衛兵,跟昨天那個跪在裕親王麵前的人有點相似。

“在下正是楊昭,不知大人大清早的衝入我楊昭的臥室,有何貴幹啊?”楊昭懶懶的回答道,抬起雙臂伸了個懶腰。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顯得有些傲慢無禮。

統領麵色威嚴,二話不說就一把抓住了楊昭的右手。手力驚人,捏的楊昭纖細的手腕瞬間就通紅了一片。楊昭似是吃痛的嘶了一聲,滿是氣憤的目光看著統領。

“大人,在下堂堂男兒,你這樣光天化日的調戲,隻怕不好吧?”楊昭話語調笑,但語氣卻是冰冷到了極點。

統領不在意楊昭的諷刺,隻是翻轉著楊昭的手,看了看楊昭手背以及虎口的地方。隻是那裏什麽都沒有,就是一片完整而有些白皙的肌膚。似是不敢相信,統領丟下楊昭的右手複又拿起了左右,如是查看了一番。

楊昭怒氣十足的看著統領,假裝非常的生氣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她知道這個統領在找什麽,就如她昨夜所想的一樣,裕親王府絕對會尋找一個手背上有牙印傷口的人。

這個恰好證明了沈明風跟裕親王是有關係的,蘇青葉這幾年果然沒有隻做階下囚。如果不是沈明風的告密,裕親王怎會懷疑到一個素未謀麵的人身上。而且昨天裕親王似是才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也才剛開始留意而已。

統領在楊昭的手背上查不到一絲痕跡,目光依舊森嚴銳利的盯著楊昭,說道:“敢問楊大人,你昨夜身在何處?”

楊昭站了起來,同樣直視著統領,說道:“你是我爹還是我娘,我昨夜在什麽地方,有必要告訴你嗎?”語氣不容反駁,不怒自威。

統領一怔,眼神微微一閃,繼續沉聲說道:“末將隻是奉命行事,還請楊大人告知昨夜行蹤!”

楊昭深深的歎了口氣,笑了起來,滿麵的猥瑣跟得意。這一抹不明所以的笑,讓統領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一切。

“大清早的,為何如此吵鬧!”清脆悅耳的嗓音透著滿滿的不悅。楊昭的床鋪上開始蠕動了起來,統領嚇得一驚,他居然沒有發現楊昭的**還有第二個人。

一個女子翻身而起,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見統領的一刻,便驚叫了起來。

“啊!”叫著便火速的抓起棉被遮掩住了自己的前胸,似是見了蛇一般退縮到了床角,滿目的驚愕跟害怕。

統領見那女子生得清秀可人,這說話的聲音也是悅耳,讓人聽了就會心生愉悅。正要細看之時,楊昭身子一挪,正好遮擋住了統領的視線。

統領見了楊昭冰冷肅殺的眼神,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手指莫名的開始冰冷了,他心中駭然而又驚疑,這是什麽眼神,居然能讓他感覺到害怕。楊昭區區五尺之軀,又是個文官。

隻是一刹那,楊昭眨眼便隱去了目中的殺氣,微微笑了笑,說道:“大人還要我解釋昨夜的行蹤嗎?”

統領滿麵通紅,漲得猶如豬血一般,尷尬的別過頭去,假意的咳嗽了幾聲,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楊昭心中隻覺得可笑,這統領怎麽也三十歲了吧。見了這等事情居然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人一樣,隻怕是還沒近過女人的身子吧。

“大人,可還有其他事情?”楊昭起了玩心,可還是按耐住了。這要是得罪了統領,也就等於得罪了裕親王。現下的時機未成熟,能少一個對手就少一分危機。

統領別過身去,沉聲說道:“打擾了。末將不過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還請楊大人不要介懷。”客套僵硬的說完一段話,統領沒有過多的言辭,帶著手下的衛兵大步的就出了楊昭的臥室。

楊昭麵目驟然嚴肅了起來,走上前去看著統領一行人走遠。他們懷疑的人一定不止是她一個,這接下來的早上還有很多人會被打擾。

關上房門,楊昭快步的走到床邊,歉疚的彎下身來,說道:“辛苦雲姐了。”這榻上的女子不是別人,真是杜雲卿。

杜雲卿那瑟瑟發抖的樣子,在統領邁出房門的一刻就恢複了常態,可那被子還是嚴嚴實實的遮擋在了前胸,喃喃說道:“無妨,這該遮掩的地方也都遮掩住了。而且,我身上不也穿了很多衣服嗎。”

楊昭笑了笑,她本來是讓杜雲卿穿上中衣的。可杜雲卿說為了演戲更加逼真些,便自己將中衣給脫了下來。她所說的衣服,不過就是最裏麵的褻衣罷了。

杜雲卿麵頰微紅,尷尬的低下了頭。楊昭忽的意識到了什麽,慌忙的抄起木架子上的衣服,說道:“我到屏風後麵去換衣服,雲姐也將衣服都穿上吧。換好了就告訴我一聲,我再出來。”

楊昭拿著衣服,也滿是尷尬的繞到了屏風後麵。她忘了在杜雲卿的麵前,他還是一個男兒。就算是還未成人,但到底還是男女有別。

本來楊昭尋思著要不要將自己真實的身份告訴杜雲卿,但轉念一想,杜雲卿若是哪日遭到劫持,受不住嚴刑拷打,就很容易暴露她的身份。為了讓杜雲卿安全些,楊昭決定還是少讓她知道些秘密,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

將杜雲卿帶入宮中,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顏皇後身邊安插一個眼線。宮中的太監宮女,楊昭都已經收買籠絡得差不多了,隻是這些到底沒有太過得寵的。隻能得到一些小消息,真正有用的消息,還必須有杜雲卿這樣的人才行。

楊昭隔著屏風望向杜雲卿的方向,心道:我最多保你不死,可你要不懂得保護自己,那可別怪我楊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