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凝失蹤了!
南箏蹲在那反應了好久,腦中雜亂似一鍋粥,“等等等等。”她呢喃道,瞳孔盯住一個點,腦海中回想起最後一次見宋晚凝的畫麵。
想了半天,也沒覺得那天有什麽異常。
不行,她得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又是一通摸索,終於讓她找到一個屋裏還亮著燈的房間,裏麵三個人影,其中一個身材寬大較高的人影晃來晃去,看似很煩躁。
她瞄了一圈,確定沒人後,輕手輕腳貼近牆角。
“老爺,會不會是晚凝那丫頭認識了外麵的野男人,跟人跑了?”
南箏聽出,這是宋夫人的聲音,那股子討好的聲音沒跑了。
緊接著就是一聲男人沉悶的冷哼,“你以為都像你的寶貝女兒一樣,未出閣就和男人私相授受,不知廉恥!幸虧將軍府的人沒把這件事捅出去,不然你倆一塊給我滾蛋!我雖不關注晚凝,但她的性子,我能不知道!”
“父親!女兒年幼無知被歹人所蒙騙,您怎麽能這麽說……嗚嗚……嗚……”
南箏悄悄在窗紙上戳開一個洞,看向裏麵。宋知雅坐在下首正用帕子捂著臉哭哭啼啼,宋父背著手轉來轉去,宋母垮著個臉,臉色暗沉,整個人都萎靡不振,一看就是最近過得不太好。
宋父:“你給我閉嘴,還有臉哭!”
“知雅她知道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晚凝那丫頭,派出去的人一撥又一撥,到現在也沒找到,不行咱們還是報官算了。”宋母打岔。
宋知雅的哭聲驟然停止,低著頭哽咽道:“是啊,妹妹的事最重要,她現在下落不明,我實在是寢食難安。”
“還是母親說得對,不如報官吧……唉,我剛剛慘遭退婚,妹妹又失蹤幾天在外,也不知會經曆什麽,就怕傳出去之後,被有心人肆意編排。”
“還有祖母,她老人家年歲已高,因為我的事已經臥病在床,她又一向心疼晚凝,若再因此遭受打擊有個什麽意外,隻怕是會被人說成是不孝……”她時不時偷瞄一眼宋父的表情,說得情真意切。
宋父擰著眉一個勁地歎氣,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走走停停想想,來回踱步。突然他袖袍一甩,怒聲道:“婦人之仁!你們懂什麽!不能報官!”
“就算真是找不回來了,那我隻當是沒生過她!回頭對外說起,就說她身子不好,送到莊子上養病去了!”
“也不知是造了什麽孽,我宋府的女兒一個個都這樣,被我那些同僚知道了,我的老臉往哪放!”
南箏喘著粗氣,越聽越火冒三丈,家裏孩子都丟了,還在討論名聲麵子問題!
呸!這一家三口沒一個好東西!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宋晚凝才是,她轉身離開之際,目光掃到長廊下擺放整齊的花盆,勾唇邪魅一笑,抱起一個花盆朝房門砸去。
“哐啷!”一聲,然後便是花盆支離破碎的聲音。
“吱呀——”房門迅速打開,屋裏的亮光從門縫裏鑽出來,“是誰!剛才誰在這?!”
“老爺,怎麽辦?不會真有人聽見了吧!這可怎麽辦呀!知雅的事好不容易瞞了下來,這要是被那個多嘴的下人聽了去,這還得了啊!”
聽著一句句惶恐不安的聲音,南箏壞笑,扭頭從另一側偷偷翻出院牆,隨即馬不停蹄趕去了流民營。
“來者何人!”大門外的侍衛手持佩刀攔在前麵。
“我乃你們顧統領的妹妹,我有急事快放我進去!”南箏心如油煎,流民營本就設在郊外,從宋府趕過來,天都微亮了,靜不下來細細解釋,她說著便想闖進去。
但這門外兩個侍衛似乎是新來的,並不認識她,沒有統領發話,哪能什麽人都放進去,兩邊皆毫不退讓。
“這樣,勞煩你們替我通報一聲,隻要你們統領來了,就能證明我說的話。”南箏明白,他們也是職責所在,隻能暫時按下內心的焦躁,急切道。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不行,統領正在休息,你且等等再來吧。”
這句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南箏頓時忍不下去,她是說過再也不惹禍生事,但不包括這次。
她抬腳踢開兩個侍衛架在中間的長槍,轉過身一個側踢將其中一個侍衛踹飛出去。這時身後另一個侍衛手持長槍衝上來,鋒利的尖刃刺破袖子劃破她的胳膊。
她身子一柔,偏向一邊,抓住長槍的槍杆,借力飛身一躍,膝蓋勾住侍衛下巴,往上狠狠一頂,侍衛直直倒在地上。
區區兩個侍衛她打起來,還是綽綽有餘。
餘光瞟到被踹飛的侍衛又爬了起來,她抓住時機往流民營裏麵飛奔。
兩個侍衛緊追不舍,“別跑!來人呐,有人擅自闖入!”
南箏不怕他們喊,就怕他們不喊,把顧長安喊出來,才是她最想看見的。
正當她埋著頭往大哥的住處跑時,卻一頭撞在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上。
“嘶!”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捂著頭抬起眼眸。
顧長安一身鐵灰色甲胄,斜飛的劍眉緊鎖,有些驚訝地看著南箏,但他很快恢複鎮定,龐大的身軀透露出強大的威懾力。
“大哥!你可出來了!”南箏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跺腳指著身後,眼裏憋著淚:“他們,不讓我進來找你!”
兩個侍衛此時也追了過來,一個捂著屁股,一個捂著肚子。
看樣子,這女子好像真的和統領認識,兩人麵麵相覷,都躊躇著不敢再往前一步。
“統領,這姑娘她……”
顧長安一眼就看出怎麽回事,睨視兩人窘態,道:“沒事了,你們下去吧,記得擦藥。”
這兩個兵是剛從衙門調上來的,因此並不認識南箏。
但南箏的性子他知道,真是想進來,便是攪個天翻地覆,也擋不住。
南箏這會跑過來可能真是出了什麽大事,但侍衛也沒有錯,不能胡亂懲罰,隻會失了軍心。
兩個侍衛如遭大赦,忙不迭謝恩,捂著痛處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