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告狀無果,氣得牙根癢也無可奈何,她眼珠提溜轉了兩圈,腦中飛速運轉,心一橫:“我有辦法證明!”

事已至此,她隻能賭一把了。

“好。”南箏眼中光芒乍現,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

臨近午時,京城的街道上繁華依舊。

一個男人步履匆匆的從小巷子裏竄出來,徑直走進一家不起眼的藥鋪裏,不消片刻又從藥鋪出來,警惕地掃了眼周圍,埋頭離去。

男人前腳剛走,一位麵容清秀的女子後腳便踏進藥鋪:“掌櫃的,跟你打聽個事。”她一進來,就掏出一袋碎銀子扔到櫃台上。

掌櫃一雙吊梢眼一見銀子瞬間兩眼放光,搓著一雙幹巴巴的手忙不迭地點頭:“姑娘您盡管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

“剛才那個男人來抓的什麽藥?”

聞言掌櫃臉色微變,雙眼一眯:“哪個男人?小的這每天人來人往,實在不知姑娘所指何人。”

女子絲毫不慌,她知道迷藥乃是禁藥,沒有官家開的證明是買不到的,私自販賣禁藥可是重罪,傻子才會承認。

她冷哼一聲,一招手,頃刻間從門外湧進十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領頭的壯漢朝女子一抱拳:“但憑春木姑娘吩咐。”

春木欣賞著自己纖細的手指,輕飄飄道:“給我砸!”

掌櫃臉色巨變,久經沙場的老油條又豈會不知,這姑娘定是惹不起的人,今天是難逃一難,再怎麽反抗也是徒勞。

幾息間,他腦中已盤算千百道,最後得出結論,那便是配合。掌櫃想通後立刻改口,眼角擠出幾條溝壑:“姑娘且慢,且慢,小人記性不好,但剛剛想起來了,不就是您之前那個男人嗎?他不過是抓了一些治療熱傷風的藥呀。”

春木驀然抬眸,明豔的目光中染上一層厲色,一步步逼近:“哦?那,我若是從你這裏搜出點什麽,也和那個男人無關咯?”

她語氣一頓,接著道:“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知道他抓了什麽藥,也並非衝你而來,你若能如實告知,再替我動動嘴皮子,我定保你的藥鋪無恙,事後還能得到更多……”

春木沒把話說完,而是又拿出一錠金子放入掌櫃懷裏。

掌櫃盯著金子如餓狼般眼冒綠光,權衡一番後,目光堅定點頭。

春木從藥鋪回去已是下午,南箏正陪著薑氏散步,遠遠地看見春木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你笑什麽?”薑氏不明所以。南箏挽住她的胳膊,歪著頭搭在她的肩膀上,嬌笑道:“沒什麽,女兒隻是在給您搭一場好戲。”

現在隻等著看柳如煙想如何證明了。

而柳如煙這邊好不容易等到母親,拉著她回到房裏,確認四下無人,關緊房門後,麵容嚴肅:“母親,您老實告訴我,您是不是和護院李二蛋廝混到了一起?”

元娘神情一怔,瞬間麵紅耳赤。這種話從自己女兒口中說出來,頓時麵子上掛不住,惱羞成怒:“你這死孩子瞎說什麽?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我十月懷胎,一個人累死累活拉扯你,再苦再難都把你帶在身邊,你竟然這般往你親娘頭上潑髒水!”

柳如煙冷眼聽她控訴自己的罪狀,若不是自己曾親耳聽見她和人牙子的對話,恐怕真的要信了她的鬼話。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說得好聽,可事實呢,把自己帶在身邊,不過是想利用自己換一份豐厚的聘禮,實在不濟,賣出去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這次若不是到了將軍府,恐怕自己早已葬身火坑!

思及此,柳如煙內心泛起一陣苦澀,如同幽靜的湖麵砸下一粒粒石子,久久不能平靜。同樣是母親,為何顧南箏就能與她天壤之別?

她深吸一口氣,直言:“不是女兒潑髒水,而是顧家小姐已經發現你的事,準備趕你出去,被我無意間聽見。咱倆母女一場,做女兒的豈能坐視不管?”

元娘一下子慌了神,女兒的話,她還是信的。自知再隱瞞下去也無任何意義,她的姨娘夢難道還沒開始便要被扼殺在搖籃中?

“如煙,好女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娘怎麽辦?他們趕娘走不打緊,可憐你一個人在這吃苦受累,娘於心不忍呐!都怪娘,一時做錯了事,如煙,你救救娘,救救娘!”

她變臉的速度連柳如煙都自愧不如。

柳如煙等她哭了一會,才說出自己的計劃:“辦法我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麽辦法,你要娘怎麽做?娘都可以!”

“下次你倆再在一起時,就裝作是他強迫你的樣子,不僅要這樣還得讓顧家小姐看見。隻要你是被逼的就不一樣,記住,你是受害者,是他將軍府對不起你。”

元娘不可思議的望著她,突然覺得自己女兒不太一樣了,怎麽以前就沒發現她如此心計。不過這樣更好,那樣一來,成為姨娘的路上豈不是多了個幫手。

想到這,她再也抑製不住滿麵笑意:“全聽你的。”

…………

夜晚如約而至,繁星漫天。

元娘早早便把燈熄了,衣不解帶坐在床榻邊,黑暗中一雙眼睛似乎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麽。不多時,一陣石子砸向牆壁的聲音,她沒有理會。

又等了一會,一個寬大的身影從院牆上翻進來,悄無聲息地摸進了後罩房元娘的房間。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震怒:“不是說好的今天出來嗎,我在園子裏等你半宿!”他摸黑向前兩步,想同元娘親熱一番:“這樣也好,這房裏就咱倆人,再不用在草堆裏解決,嘿嘿。”

還沒等男人靠近,元娘便發瘋一般叫喊開:“來人呐!有男人闖進來了!他要非禮我!”

男人一瞬間毛孔擴張,渾身冷汗直冒,一把捂住元娘的嘴:“你瘋了!你在做什麽!”突然他雙眼瞪大,反應過來:“你想過河拆橋!”

“你個賤人!老子為了你冒險,你卻在這跟我耍心眼!老子掐死你!讓你喊!讓你喊!”

元娘開始無法呼吸臉漲得通紅,用盡力氣去扒拉男人的手指,奈何力量懸殊。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快被掐斷,腦袋變得暈暈沉沉。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看向門口,祈禱女兒能快些出現。

男人雙眼通紅已經氣血上頭,手上的力度更甚。元娘覺得自己真的完了,絕望之際,門卻被一腳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