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女的秀色田園

在吳葉氏寢食不安的時候,古府田莊上的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忙於秋收。

一品樓那邊派了人來,拉走了五車的嫩苞穀。同時,周伯彥的一支商隊特意轉到了康溪鎮上,拉了整整八車的嫩苞穀走。原來,周伯彥離去時,途經錦陽城時給自己的商隊留了信,要他們回京時務必到古府上找青舒拿貨,並把貨運回京去。這貨自然是指嫩苞穀。

嫩苞穀已經有了銷路,青舒便把心思放到了別處,開始大量采購醃酸菜的鹽和醃酸菜用的大缸。還有一樣,要騰出足夠大又適合放酸菜缸的地方來。酸菜缸放哪裏也有講究。太冷,醃製的時間太長,難入味兒;太暖,又容易爛。所以,一定要放到室內,還得是不冷又不太熱的地方。

大致看了一下,莊子上差不多可以放一百五六十個大缸。而府裏,空房間不少,再把廚院的雜物房收拾出來,差不多也能擺下一百來個酸菜缸。

去年醃的酸菜掙了大錢,因此全府上下對醃酸菜的事非常重視。古強提議往他房裏擺兩大缸。青陽自告奮勇地表示,他的房裏也可以擺幾個酸菜缸。

青舒不答應,“不行,酸菜醃好了總會有些氣味散出來,難道你們想每天都聞著酸菜味兒睡覺?”

古強卻不這麽認為,“老奴受得住這個味兒,多放幾缸也沒問題,隻要留了進出的地方就成。”轉過臉又對青陽說,“少爺屋裏可不成,且不說那家具用品都是上好的,少爺還得會客,屋中可不能弄出異味兒來。”

正端了參茶進來的蘇媽媽附和,“就是這個理兒,少爺屋裏可不能放酸菜缸。”“小姐,阿琴、三娘和五娘都說了,她們屋裏也能放上幾缸。”

青舒忍不住笑,“行了,按你們這意思,府裏沒個不放酸菜缸的地方了。”

蘇媽媽把一碗參茶放到青舒手邊,一碗參茶放到青陽的手邊,“小姐,少爺,這要趁熱喝。”

青舒覺得,再這樣補下去,用不了幾日定要流鼻血了。“蘇媽媽,明日別再煮參茶了,補的太過也不好,不信你問周大夫。”她很是無奈。不提周大夫,蘇媽媽是不會妥協的,堅持要給他們姐弟補下去。不是蘇媽媽煮參茶的手藝不好,除了煮紅棗糖水的手藝實在嚇人之外,蘇媽媽煮別的東西的手藝都很不錯。

果然,一聽周大夫,蘇媽媽就遲疑了,“那,不煮參茶了?”

青陽猛點頭,“對,不煮了。”姐姐說了,補的太過會流鼻血,對身子不好。他不要再喝參茶了。

等青舒和青陽喝了參茶,蘇媽媽有些失落地端了空碗走了。

古強看了直搖頭,“小姐、少爺,不必放在心上,過一會兒她就好了。”

青舒不明白,近段時間蘇媽媽到底是怎麽了?為何會如此熱衷於給他們姐弟補身子?她把這事放一邊,“管家,我琢磨了幾日,想著帶幾家和府裏親近的人家醃酸菜,讓他們也跟著咱們掙幾個銀子,你覺得如何?”

古強聽了意外又高興,“小姐,您想帶著哪幾家賺銀子?”

“我看程娘子兩口子人不錯,會做人,人品也不差,可以帶著。還有阿琴的爹娘和阿琴的裏正舅舅。就算他們一家醃上兩缸,一共也就六缸。到時候我們代他們賣掉,賣得的銀子我們扣上一成,九成都給他們,對他們來說也是個大進項。”

古強搓了搓手,“這是好事兒。不過小姐,就算做好事兒也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頭,省得最後好事變成壞事。”

青舒覺得有理,“管家說的對。”

“小姐,這樣,得五五分成。您教會了他們醃酸菜的法子,還幫他們賣,該拿的必須得拿,還得讓他們明白小姐您是給了他們大人情的,省得日後人心不足,弄些妖蛾子出來。”他這是把人性看的通透了,因此什麽都要想在前頭。

青舒覺得身邊有古強這樣的管家在,簡直太好了。許多她想不到的地方管家都會替她想到,會提醒她,會替她從旁給圓周全。“程娘子那邊我自己說,阿琴爹娘和舅舅那邊誰去說,你看著辦。不過有一樣,必須說在前頭,我帶他們掙銀子是看在有交情的份兒上,他們可不能把醃酸菜的法子給我傳出去。”

古強答應了,下去做事。

青舒輕捏弟弟的鼻子,“你都支著耳朵聽半天了,聽明白什麽了?”

青陽一臉希翼地問青舒,“姐姐,今年不收豆子了嗎?收豆子的時候,小陽還去記帳付銀子好不好?”

青舒笑了,“哎呀,還好小陽提醒了姐姐,要不然姐姐都忘了收豆子的大事兒。成,過幾日,過幾日農人們秋收的活計差不多了,咱們就收豆子,還要收白菜。到時候,小陽還是姐姐的記帳先生。”

得償所願,青陽笑彎了眉眼,“我想帶小榮弟弟去,讓小榮弟弟幫我,可以嗎?”

青舒一口答應,“好啊!”

青陽坐不住了,“我去告訴小榮弟弟。”

青舒笑道,“去吧!正好姐姐要出門。”

青陽立刻不走了,“姐姐去哪裏?”

青舒答,“去程娘子家。你要跟嗎?”

青陽想了想,搖頭,“我要和小榮弟弟玩兒。”

洛小榮是過了古葉氏的頭七才被青舒接回來的。這兩日盧先生恢複了學堂,他們的生活已經慢慢回到了正軌上。

青舒沒讓人準備馬車,而是選擇了步行。她把小娟和小魚帶上,臨出府門時正看到互相追逐著玩耍的麥子和笙歌,旁邊還有看管這兩個小家夥兒的小丫。她笑著一招手,把小丫他們三個叫到近前,“想吃什麽,趕緊說,回來時給你們買。”

麥子舉了小手,“糖。”

笙歌鼓了鼓腮幫子,“吃糕糕。”

小丫眨巴著眼睛說,“小丫不花銅板。”

青舒撲哧一聲笑了,“好吧,給麥子買糖,給笙歌買糕糕,給小丫買兩根漂亮的頭繩好了。”

小娟趕緊說道,“小姐,我要吃肉。”

青舒既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隻管往外走。

小娟趕緊跟上,“小姐,我要吃肉。”

小魚看不過去,小聲數落,“你又不是幾歲的孩子,嘴怎麽那麽饞?”

小娟嘀咕,“人家幾日沒吃肉了。”

青舒停下來,霍地轉身,抬手往小娟的額頭上彈了一記,“臭丫頭,前日才給你吃肉,你居然說幾日沒吃肉了,討打。”

小娟瞬間老實了。

蔡鐵牛和另一個守門的家丁給青舒行禮。見青舒身後沒有家丁跟著,蔡鐵牛著急,“小姐稍等,容小的叫兩個人過來保護小姐。”

青舒一指蹲在蔡鐵牛的腳下正甩著尾巴的黃狗,“讓它跟著就成,不用叫人來。”這黃狗通人性,府裏的孩子抱著它脖子玩兒都沒有關係,溫順的很。可一旦有外人來,管他是男女還是老少,它搖身一變,立刻凶悍無比起來,很會看家護院。

蔡鐵牛一臉的為難。見小姐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他去取了栓狗的繩子過來,拍了拍黃狗的頭,給黃狗栓上繩子,然後問,“小姐,小的牽了它跟著,成不?”

青舒點頭,蒙上麵紗,抬步走出府門。

小娟和小魚趕緊跟上,而蔡鐵牛囑咐另一名家丁看好門戶,牽了黃狗跟在最後頭。

青舒慢悠悠地走,先到糕點鋪子裏買了一包糕點,再到自家雜貨鋪裏拿了一包糖果,讓丫鬟拿了,走去了程家。

程牙人和程娘子獨門獨戶地住著,小日子過的還算不錯。雖然院門開著,青舒還是示意小娟出聲。

小娟一邊往裏走,一邊大聲問,“程娘子在家嗎?”

堂屋門開了,露出一個小腦袋探頭瞅了他們一眼,迅速又縮了回去。立刻的,程娘子出來,笑臉相迎。

青舒這是第二次來程家。與第一次來相同,院子裏幹淨整潔,屋內也收拾的一塵不染的,東西擺放的也非常的規整。程家有二女一子,兒子在私塾裏讀書,大女兒出去串門子了,家裏隻有小女兒在,還有一個親戚家的孩子,就是剛才探頭瞅他們的四五歲年紀的男孩子。

青舒和程娘子閑話家常片刻,使了個眼色,讓小娟和小魚帶了兩個小的出去。

程娘子注意到了,見小娟哄了她的女兒和小侄子要出去,便明白青舒這是有話要對她說,於是吩咐女兒帶著弟弟出去玩兒。

等屋內隻剩下她們兩個,青舒笑問,“酸菜,聽過沒有?”

程娘子笑道,“聽當家的提過,說是錦陽城裏的大戶人家吃的稀罕菜,好像是過年時候才能吃到的菜。”

青舒笑,這當牙人的,消息就是比一般人靈通。“過年的時候,想攢幾個銀子不?”

程娘子笑道,“看小姐說的,自然是想的,誰家不想?”

青舒正色道,“你們若能不說出去,即便是親戚朋友之間你們也不會說露嘴,不會泄密,我便給你們一次攢幾個銀子的機會。和你當家的商量一下,願意的話,過兩日去我那邊說一聲,我會安排。”

程娘子也不是糊塗人,青舒先提了酸菜,後提了給她機會攢銀子,於是大概明白了,“小姐,您是說那酸菜……”

青舒笑著點頭,“我可是指著它賺銀子的,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可不能傳出去,不能讓人知道它是出自我的府上。”

程娘子喜出望外,“小姐放心,我們都明白。若不是小姐瞧得起我們,為了幫襯我們,有銀子小姐自己會賺,哪裏需要說給我們聽!”

青舒起身告辭,“沒別的事,我就回了,以後有空了再過來。”

“哎,小姐慢走。”程娘子一臉喜色地送青舒出來,一直目送青舒走遠,這才牽了女兒和侄子進屋去,然後盼著男人早些歸家。富貴人家吃的酸菜呢!聽說錦陽城有個大酒樓,那酸菜可是一兩銀子一碗賣的。

從程娘子那邊出來,青舒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街上閑逛。她買了兩根小女孩子喜歡的頭繩兒、一包糕點、一包糖果。最後來到風味小吃鋪,她讓廚子切了一斤豬頭肉給小娟包上、兩個肉夾饃給蔡鐵牛包上,給小魚包的是半斤肉丸子。

看到趴在腳邊的黃狗,青舒問廚房打雜的,“可有大骨頭?”

骨頭二字,讓黃狗立馬抬了頭,豎起了耳朵。

打雜的說有。

青舒說道,“取幾塊兒給大黃。”

打雜的忙取了三兩塊兒骨頭過來。

小娟見了上前接了,“我來,我來,平日裏淨是元河哥提了剩骨頭回去給大黃,弄得大黃隻會討好元河哥,都不理我了。”

青舒搖頭,叫了古元河到一邊問話,“你覺得寧四這人如何?”

古元河想也不想就說,“能吃苦,肯幹,人也實在,一點都不滑頭。”

青舒點了點頭又問,“他娘或娘子來沒來過鋪子裏?”

“從沒來過。小姐,有什麽不妥嗎?”

“他娘還在給人縫補衣裳、洗衣裳嗎?”

“是。寧四在鋪子裏做活計,工錢已經漲到了四吊錢,他覺得家裏日子好過了,不想讓他娘再吃那份兒苦,勸他娘別再接這些活計。可他娘不肯,說這樣好歹是個進項。寧四說服不了老娘很愁,他娘子便身體好的時候就幫著他老娘作縫補了。”

“那孩子誰看著?”

“說是他老娘和娘子輪流看著,就是一個縫補、洗衣裳,另一個就看孩子。”

“這樣,今日下工的時候你問問寧四,他老娘和娘子切菜的手藝如何?若是好,你讓他回去說一聲,洗衣裳的活計別接了,過得幾日我有其它活計交給她們做。”她來前沒有這個想法,剛看到寧四,想到寧四的表現一直不錯,她才起了心思。

這時候,最後一鍋炸好的肉丸子從油裏撈出來。青舒趕緊吩咐說一半給她包起來,她要帶回去給少爺們吃。

青舒回府的時候,等在府門口的麥子和笙歌歡呼一聲,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小丫在一旁要他們安靜,不許他們吵鬧。

青舒走過來,從小魚手裏拿了一包東西塞進麥子的手裏,“你的糖。”拿了另一包東西塞進笙歌的手裏,“諾,你的糕糕。”之後從荷包裏拿出兩根一藍一綠的頭繩遞給小丫,“你的頭繩。”

小丫的眼睛亮亮的,雙手接過頭繩,“謝小姐。”

青舒挨個兒點他們的鼻子,“去玩兒吧!”說罷,往府內走。

跑去一旁的麥子和笙歌忙著打開各自的吃食,然後搶著把自己的好吃的分給小丫。

青舒回頭,看著兩個小的唧唧喳喳地搶著要給小丫吃東西,笑著轉過頭。當看到往這邊走來的青陽和洛小榮的身影時,她一拍手,喊了一句,“跑第一的給一包肉丸子。”

青陽和洛小榮聽了,互看一眼,拔腿就跑,嘴裏喊著姐姐。

“肉丸子是我的,是我的。”陳喬江喊著從後頭的拐角衝出來,拚命往前跑。

先起跑的青陽和洛小榮回頭瞅了一眼,都加快了速度。

洛小榮明顯跑不過青陽,他停了下來,轉過身一邊張了小手要攔陳喬江,一邊喊,“小陽哥哥快跑。”

青陽哎地答應一聲。

陳喬江立馬不樂意了,“喂,洛小榮你什麽意思?走開,走開,別擋路。”

“不許過,不許過。”洛小榮張了小手擋著,擋不住了就伸了小手抓住陳喬江不撒手,“不許過,不許過。”

陳喬江氣的跳腳,又不敢對洛小榮動手,隻能喊出來發泄不滿,“耍賴,你們耍賴,我不幹。”

青陽已經跑到了青舒他們跟前,小娟笑咧了嘴,把一個油紙包的肉丸子放進青陽的手裏,“少爺,快吃,丸子還是溫的。”

青陽笑的眉眼彎彎的,揚了手中的油紙包衝洛小榮喊,“小榮弟弟快過來,咱們一起吃。”

陳喬江一蹦老高,“還有我,還有我,敢不給我,我揍你們。”

青舒撫掌大笑,拿了小娟手裏的另一個油紙包晃了晃,“這是什麽?這是第二包肉丸子,想吃的,盡管來搶。”說擺,往左邊跑去。

陳喬江拔腿就追,“這包是我的,是我的,誰也不許搶。”

青舒回頭看了一眼,喊道,“大黃來,給你吃骨頭。”

汪的一聲,剛被解開繩子的大黃嗖的一下衝了出去,追在青舒和陳喬江的後頭。

陳喬江別看是個小霸王,卻怕狗。他喊了一聲娘,火燒屁股似地跑的飛快。不過,他跑的再快也快不過大黃,發現大黃就在身後,他嚇得大喊大叫的一把抱住了廊柱,整個人都嚇傻了。

大黃才不稀罕和他玩兒,嗖的一下從他身側跑了過去,追在青舒的後頭。

青舒笑著改了方向,往小丫他們的方向跑。

麥子和笙歌根本不知道什麽叫怕,居然拍著手、挪著小短腿迎上來,想要抱住大黃。

青舒怕大黃撞倒了兩個小的,於是一邊跑,一邊從手裏的油紙包裏拿出一顆肉丸子往旁邊一丟,“大黃,給你骨頭。”

大黃向那邊飛撲過去,一下就接住了丟出去的肉丸子。這惹得跟在後頭的青陽和洛小榮看直了眼。就連麥子和笙歌都看呆了。

青舒已經停了下來,她有些喘,但臉上的笑容不減,“這,這一包,你們分著吃。”

“姐姐,小心後麵。”青陽急喊出聲。

青舒來不及反應,剛剛還被狗追的臉色青白的陳喬江竟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青舒的後方,一把搶了青舒手中的油紙包得意洋洋地跑了。

青舒笑罵道,“臭小子,你的這種機靈勁兒一半用到讀書上就好了。”

小娟跑過來報信兒,“小姐,蘇媽媽就要過來了。”

青舒一聽,趕緊跑走,找地方躲去了。

當聞訊的蘇媽媽找來的時候,青陽正大方地把手裏的肉丸子分給洛小榮及小丫他們吃。

蘇媽媽看看左右,“小姐人呢?”

青陽和洛小榮幾個低頭專心吃東西,並不說話。

小魚輕道,“小姐不是回內院去了嗎?蘇媽媽您沒遇到?”

蘇媽媽疑惑,“是嗎?我還以為小姐又失了分寸,跟個孩子一樣亂來了。沒事,沒事,隻要小姐不蹦蹦跳跳的,沒忘了大家閨秀的作派就成。”要走的時候,意識到不對,瞪住小魚,“小姐回內院了,你在這裏做什麽?”

小魚忙道,“小姐讓奴婢拿了買的糕點給少爺們吃。”

蘇媽媽看青陽他們吃的高興,倒是沒再說什麽,回去了。

見此,小魚拍了拍胸口,心道好險。

躲在不遠處的青舒衝小魚豎了一個大姆指,表示讚許。然後她回頭,往躲在她身後的小娟的腦袋上狠敲了一下,“臭丫頭,人家小魚幫小姐我打掩護,你呢!你卻躲到了小姐我的後頭去。”

小娟伸了一下舌頭,搔了搔頭,一臉的無辜。

青舒不敢耽擱,趕緊溜回了內院去。

過了幾日,幾車的大白菜拉到了古府。白菜在太陽底下晾曬了一日,青舒便招集了人手醃第一批的酸菜。

寧四的老娘和娘子兩人,程娘子一人,阿琴的娘和舅娘陳氏兩人,這就是五個人。再加上古府上的人,共十幾個女人湊到一起,開始分工合作醃起了酸菜。考慮到早晚天氣太涼,再加上女人的體力遠不如男子,青舒便固定了做工的時辰,每日辰時過半開工,午時吃飯兼休息半個時辰,下午申時收工。

青舒把監督、管理的差事交給了管家和蘇媽媽後,自己帶了青陽、洛小榮和陳喬江跑去莊子上收豆子和白菜了。今年的豆子再不是三文兩斤或兩文一斤的價了。

青舒定的收購價是,黃豆和紅小豆五文一斤,花腰豆三文到四文不等。白菜的收購價與去年康溪鎮上的市場行情相同,一斤一文半到兩文不等。

因為大多數人家的農忙還沒有結束,第一天收上來的豆子並不多。而白菜,因為許多人家都沒從地裏拔,所以沒有一個來賣的。

青舒發現,一向不怎麽安生的陳喬江居然對記帳和付帳異常專注,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搗過亂。青舒覺得詫異,難道這孩子的興趣在作買賣上?

青舒這邊過的充實而忙碌,而吳葉氏那邊的日子並不好過,而且是非常的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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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的太專注,忘了時間,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