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0爪子拿開 文 / 青青楊柳岸
青舒聽罷此事,差點氣炸。“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宋府曾和吳鎮江聯手算計她的事,她都沒去追究。沒想到,這宋府在背後還這樣算計過她一次。實在可惡。
“一年多前。”周伯彥說著,竟以指代梳,為青舒梳理起披散開的頭發來。
青舒心中的暴力因子蠢蠢欲動,“你說,我把那個宋翰林拖進無人的巷子裏,然後暴打一頓,再往他臉上畫上幾隻烏龜,會怎麽樣?”
周伯彥唔了一聲。
她不滿,“唔是什麽意思?”
“宋翰林此人在人前自詡為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背地裏卻喜歡流連煙花之地。他隔段時間便要喬裝打扮去青樓眠花宿柳,天亮前再悄悄回另外置辦的宅院,且是由後門悄悄進去。石頭摸準了這點,半路上截了他去,痛打一頓丟在巷子裏了。之後聽說,宋翰林稱病,十天沒去翰林院當差。”
逛青樓回來的路上被不明身份的人給打了,自詡為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的宋翰林這頓打怕是白挨了,估計是不會報官。不能報官,不能讓人知道,宋翰林隻能稱病告假,還不能去追查挨打之事。顧石頭這事辦的漂亮。青舒笑眯了眼,“那你有沒有好好打賞顧石頭?”
“這是他份內的事,不需要打賞。”
她覺得解氣,“你沒打賞他,那我給他補上。他平日裏喜歡什麽?”
“當真要打賞他?”
“當真。快說說,他喜歡什麽樣的打賞?”
“那好,再跟你說一件事。我無意中得知顧城與宋翰林算計你的事後,便先他們一步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他略過在禦書房向皇帝表示非青舒不娶之事,說道,“顧城手裏有一個奏折,能給他天大好處的折子。不過,他想得到這個好處,必須有一個位高權重的大臣擬一份保舉他的折子。他本人沒那麽大能耐,請不動位高權重者,但姚老太師能。”
她認真的聽著,在此提出疑問,“你是如何打亂他的計劃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我阻止的及時。阿舒,你要如何謝我?”
她沒好氣地說道,“賞你一拳,要不要?”
“石頭是得了我的命令才教訓的宋翰林。這樣他都有打賞,勞心勞力的我要點謝禮天經地義。”
她很想說天經地義個頭,可一時不察,竟然被他偷襲成功。她微紅著臉,用手捂著嘴,“你,登徒子。”
偷香成功的他竟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不懷好意地盯著她,“我喜歡這樣的謝禮。”
她出手推他,“色狼,出去,你給我出去。”
他卻順勢倒在**,壞笑著問道,“阿舒,你這是想非禮我嗎?”
這廝,越來越不正經了。“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她嘴裏如此說著,上手掐他的脖子。
他大笑出聲。
她卻是嚇了一跳,也不想著掐他脖子了,而是慌張地拿雙手去堵他的嘴,“噓,要死了,幹嘛笑那麽大聲?”
他不能說話,卻是眼中含笑地看著她,手臂摟在她的腰上。她披在後背上的長長的發絲一部分滑到身前,發稍垂到他的臉上,似有若無地讓他覺得臉上有些癢。他伸出另一隻手,將這一綹兒發絲纏繞到手指上把玩。她顧不得這些,隻是專注地傾聽外邊的動靜,就怕丫鬟突然闖進來。
他發現,她的注意力並不在他身上。他有些不滿,放開她的一綹發絲,然後拿開捂住自己嘴巴的纖纖素手。見她對此毫無反應,明顯還在注意外邊的動靜。他眉一挑,抓著她手的用力一拽,同時,摟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往回帶人。
她隻來得及輕呼一聲,人已經半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這明明是在吃她的豆腐,嘴上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顧煙兒出現在綢緞莊裏,是巧合,還是另有陰謀,我們暫時不得而知。這顧煙兒既是顧城的侄女,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不得不防。”
她被迫趴在他的胸口上,按在他胸口上的雙掌勉強支撐出一點縫隙來,使得她能抬頭麵對他的臉。雖然知道他的話說的有理,可說話就說話,他的舉動和登徒子何異!她瞪他,使勁兒瞪他,“防就防,先把你的爪子拿開。”他摟的死緊,她想坐起來,很有難度。
“我是個人,何來的爪子?”
這混蛋,她暗罵一句,卻是歎了口氣,覺得這樣硬撐著很累人。好吧,索性隨了他的意吧!看他還能玩兒出什麽花樣來?這麽一想,她懶得和他對峙了,竟是側臉枕著他的胸口不動了。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屋子裏靜悄悄的,他們能夠聽到彼此輕淺的呼吸聲。
突然,院中有動靜,隱約有說話聲。
她本是半眯著眼的,這下著急了,掙紮著要坐起來,“快點起來,似乎是小陽過來了。”
他唔了一聲,挪開了手臂,不情願地放她自由。
她忙移到床邊,掀開床幔鞋穿。一回頭,見他竟還四平八穩地躺著不動,急的不行,“周伯彥,聽到沒有?小陽過來了。”
“嗯,聽到了。躲在這裏是最安全的。出去了,那不是正好撞上了嗎?”
可不是!這會兒也沒工夫抱怨了。她趕緊放好床幔,而後顧不得衣裳的褶皺,趕緊走去梳妝台前坐了。她急急找出梳子,開始梳理頭發。
小魚從外頭進來,立在內室門外,“小姐,起身了嗎?少爺們過來了。”
她一臉怨念地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衝著門外人說道,“讓少爺們稍等,我正在更衣。”
小魚答應一聲,出去傳話了。
青舒快速梳了一個姑娘家的簡單發髻,然後整理身上的衣裳,主要是撫平衣裳上的褶皺。明顯的,她對小魚說謊了。更衣?笑話,周伯彥可在她的屋裏,她腦子進水了才會更衣。就算屋裏有屏風,她也不幹。
青舒覺得妥當了,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開門出去,並反身關門。
對此,端了洗臉水等在外間的小魚並沒多想。這多虧了平日裏青舒培養的好。若是沒有特殊情況,青舒沒病沒災的,沒有青舒的允許,丫鬟不能隨意進青舒的寢居室。再者,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也不是敞開門的季節,隨手關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青陽和青灝過來,也沒多大的事。他們先去的夏院,想找周伯彥指點功課。可周伯彥不在,顧石頭要他們二人等半個時辰再過來。於是,他們倆個就來青舒這邊玩兒了。
姐弟三個正在玩鬧的時候,顧石頭過來了,說是苑中養了兩隻猴子,問青陽和青灝要不要去看。青陽和青灝喊著要看,跟著顧石頭走了。
青舒鬆了口氣的同時,找了各種借口把小遊和小歡這兩個丫鬟支開了。為了不引起小遊和小歡的懷疑,她還支使小魚去廚房拿點心。至於小娟,她讓小娟在院門外踢毽子玩兒。說白了,玩兒是幌子,實則上是給青舒把風。
這邊安排好了,青舒推門進了裏間。她走到床邊撩開床幔,卻見周伯彥麵朝裏側身躺著,腳上的鞋竟不知去向。她呆了一下,忙看自己的腳下。沒有,地上根本沒有他的鞋。
她不名所以,對著他的後背說話,“我把人支開了,你快走。”
沒動靜。
“動作快點,不許你再耍賴。”
依然沒有動靜。
她詫異,側身坐到床沿上,伸手推他手臂,“聽到沒有?”
沒反應。
她覺得奇怪,跪在**,一手扶著他的手臂探頭看。“你……”他的呼吸綿長而輕淺,眼睛自然地閉著,竟是睡著了。這叫什麽事?她使勁兒推他,“醒醒,快醒醒,困了回去睡,你不能留在這裏。”
他醒了,半睜了困倦的眼,翻身過來。看了青舒幾眼,他唔了一聲,輕握住青舒的手,再次閉上了眼睛。
青舒急,繼續推他。
這次,他眼睛都不睜,“阿舒,別吵。最近太累了,讓我睡一會兒。”
青舒這下推不下去了。她默默地看了他的睡顏片刻,輕巧地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而後下床。她放輕腳步來到床尾處,取了薄被給他蓋上,而後弄好床幔,退了出去。
她立在院中片刻,覺得沒事可做,有些無聊。把風的小娟正探頭往院中看過來。青舒見了,招手讓小娟進來,然後主仆二人竟是在當院踢起了毽子。
小魚、小遊她們三個陸續回來了,青舒玩兒的高興,拉了她們三個一起踢。不知過了多久,她們玩兒的都出了汗。
顧石頭帶著青陽和青灝回來了。
青舒她們的遊戲散了。青陽和青灝你一言我一語地跟青舒講看到的猴子。
顧石頭回了一趟夏院,發現公子不在。他疑惑,四處跑去找公子,可哪裏都找不到。最後,他又回到了夏院,公子還是沒回來。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竟是張大了嘴巴:難道公子還在秋院?他躊躇半天,蹭到了青舒的秋院。他支支吾吾地問有沒有見到公子。
秋院中伺候的四個丫鬟都說沒看到,包括小娟。
青舒一臉平靜地也說沒看見。
顧石頭抓了抓頭,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秋院。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顧石頭去而複返,把手裏抓著的兩個帖子遞給了青舒。
小魚從一旁接了,交到青舒手裏。
青舒打開上邊的帖子看,麵色沉了一分,“這是給你家公子的帖子,拿給我做什麽?”
顧石頭低頭不言語。心說:你把公子藏起來了,公子的帖子自然要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