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略皺了皺眉。
“我們府上的燕窩雖不是頂級的品相,但也不是差的,再者,從吉慶堂拿,沒得讓人說你用公中的銀錢貼補自己的鋪子。”
顯然也是不讚同。
傅珩自然要替徐西寧說話。
“差價從我那裏支錢補上就是,不過是個燕窩,她想吃就讓她吃,又不是吃不起,反正我也快死了,人死了,錢沒花完,也是很痛苦的。
至於貼補自己的鋪子,她不貼補自己的難道去貼補別人的?”
白氏真的要氣死了!
為什麽有的人都快死了,錢還那麽多!
她活的活蹦亂跳的,卻沒有!
而且!
傅珩向來麵冷心冷,怎麽還維護上徐西寧了!
傅珩不是有心上人嗎!
徐西寧嗔怪的看了傅珩一眼,小聲嘀咕一句,“別胡說。”
然後朝老夫人道:“祖母誤會了,采辦原先買燕窩要多少錢,從吉慶堂拿貨,還是花一樣的錢,我會打招呼的,我隻是心疼祖母和夫君,要吃那種燕窩。
祖母疼惜我,夫君也對我好,我也想對祖母和夫君好。
旁的事,我能力有限,吃食上,吉慶堂有的,我必定是想讓祖母和夫君用最好的。
用原本的價錢,買最好品相的燕窩,料想旁人也不會說我貼補自己的鋪子。”
花一樣的錢,卻從吉慶堂拿頂級的血燕?
並且自己也有份?
老夫人眉眼間的笑意登時就濃了,“西寧有心了,隻是……如此的話,吉慶堂會不會虧損?”
徐西寧笑著搖頭,“隻是咱們三人的份,也沒多少,不會虧太多的,祖母不要擔心。”
白氏:……
你們三人的份?
我們不配嗎?
因著還要進宮給太後敬茶謝恩,徐西寧和傅珩沒在老夫人這邊多留。
從老夫人屋裏出來,傅珩壓著聲音朝徐西寧道:“這是給你日後見王祿提前鋪路過明路?”
徐西寧點頭,“順便收買人心。”
傅珩嗤笑,“你該不會真的覺得祖母對你是慈善有加,你用個燕窩就能收買她吧?”
徐西寧抬眼看傅珩,眼底亮晶晶的一片促狹,“沒聽說過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花點錢能辦到的事,我向來不吝嗇的。”
傅珩隻稍微一怔便明白徐西寧的意思。
悶笑幾聲,傅珩隨便招了個丫鬟去傳話,讓王祿去二門處候著。
轉而對徐西寧道:“我真的很好奇,你這腦子是原本就這麽好用?還是被誰**了?”
傅筠從屋裏出來,原本陰沉的臉,看到他倆有說有笑,登時滿心的怒火更旺了。
“大哥,聽說蔣二小姐要回京了?是真的嗎?”
傅筠眼底帶著陰陽怪氣的冷笑,譏諷的看了徐西寧一眼,朝傅珩問。
問完,那鄙夷的目光又落向徐西寧。
“你還不知道吧?你們這婚事,太後娘娘賜婚來的突然,不然,我大哥是要娶蔣二小姐的,他們是青梅竹馬。”
徐西寧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蔣二小姐就是春喜說的那個傅珩的青梅竹馬,就聽旁邊病秧子慢條斯理的問傅筠,“你現在的行為,能叫做狗急跳牆嗎?”
徐西寧噗的笑出聲。
傅筠沉著臉,看著傅珩,“我難道說錯了?大哥和蔣二小姐不是青梅竹馬麽?我怎麽記得,去年蔣二小姐病了,大哥急的飯都吃不下去。”
“那你記性還挺好。”傅珩將徐西寧摟在懷裏,帶著人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希望你也記得,你們一家欠我們西寧十二箱嫁妝呢,記得趕緊還哦,另外,你再廢話,我現在就躺地上犯病了,我不進宮敬茶了,也不知道到時候宮裏會不會派人來問一句。”
徐西寧:……
傅筠被傅珩一句明晃晃的碰瓷兒逼得硬是沒敢再說一句話。
氣衝衝走了。
傅珩嗤笑,“自己屁股還拿瓦蓋呢,倒是管的挺寬。”
傅珩仗著身體不好,一步不肯多走。
從老夫人院裏出來便上了一抬蜀錦軟轎。
徐西寧作為他的新婚夫人,自然也跟著沾光。
兩口子一人一個軟轎被抬著,直奔二門處。
半路還遇上剛剛暴走離開的傅筠,居高臨下,傅珩十分有閑情逸致的朝他還吹了個口哨,“記得提醒二叔二嬸,快點還我們西寧嫁妝哦。”
氣的傅筠臉色青綠。
二門處。
徐西寧到的時候,王祿已經候著了。
將去吉慶堂拿燕窩的事和王祿說了,徐西寧吩咐道:“……我從宮裏敬茶出來之後,要去一趟普元寺,到時候,普元寺會去一個山西的糧商,你去給傅筠打聽糧價,順便在普元寺馬廄那邊放把火。”
王祿差點嚇得膝蓋一軟直接跪了,“放把火?”
前麵他都能理解。
那個所謂的什麽山西糧商肯定是徐西寧安排的。
可……放把火是什麽意思?
那可是普元寺啊!
徐西寧臉上帶著淡淡一層笑意,“火大點,越大越好,能不能做得隱蔽就看你的本事了。”
留下吩咐,徐西寧上車。
馬車開拔,傅珩笑問:“說什麽了?看把王祿嚇得臉比傅筠還綠。”
徐西寧撣了撣裙麵,“給你要荊棘沙呢。”
傅珩一挑眉。
徐西寧沒再繼續這個問題,隻是道:“太後娘娘好像不太喜歡我,一會兒進宮敬茶,怕是會有些波折。”
既然兩人名義上做了夫妻,有些事還是要相互交個底。
傅珩不以為意,笑的散漫,靠在馬車上,“沒事,反正我也不喜歡她、”
徐西寧登時一愣,帶著幾分錯愕,看向傅珩。
傅珩笑,“很意外嗎?你沒聽說過?我母親過世前被太後娘娘叫進宮過,進去大概兩個時辰,回來之後,一個時辰不到人就沒了。”
徐西寧聽得心驚肉跳的、
這事兒,她前世今生都是頭一次說。
可傅珩卻一邊笑一邊說,甚至眼眶都沒紅一下。
那時候……
“我聽說,你母親是在你父親過世之後,傷心過度……”
傅珩打斷了徐西寧的話,笑裏帶著些冷意,“再傷心過度,我好歹還有半口氣呢,哪個當娘的能這麽狠心放下半死不活的兒子,自己殉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