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老夫人開口,徐西寧怒道:“我夫君已經吐血了,二嬸攔住不讓我們走是要幹什麽,要逼死我夫君你才滿意嗎?”

徐西寧怒不可遏裏帶著委屈的哽咽。

“我奉旨嫁進鎮寧侯府,當天二嬸便克扣下我全部的嫁妝。”

就在徐西寧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個瞬間,白氏一張臉,肉眼可見的血色褪去。

震怒中帶著不安。

外麵議論聲一下爆開。

……

“什麽?”

“克扣嫁妝?”

“我的天,當嬸娘的,克扣侄媳婦嫁妝?真是欺負人家無父無母啊!”

“鎮寧侯府大公子好可憐啊,雲陽侯府三小姐也可憐。”

“這鎮寧侯府世子的位子,原本該是這位大公子的吧……”

……

議論聲一層高過一層。

白氏就像是被當眾扇了兩個巴掌一樣,怒火衝天道:“你胡說,我沒有克扣你嫁妝,是你自己抬著空箱子來的。”

徐西寧一下就哭出來了。

“我徐西寧,沒娘,沒人疼,但你不能說我沒有錢!

“二嬸,我新婚夜,你克扣我嫁妝,打砸我婚房,害的我夫君當夜吐血,這些我都委屈合著血吞。

“可現在我夫君剛剛吐血,他身子真的不好,你讓開吧,我們要去看大夫,算我求你,行嗎?

“你們就算是逼著我們過繼孩子,也不至於就非得此時此刻吧?

“但我夫君的身子,等不及了。”

徐西寧這委屈,七分假三分真,那三分,衝著傅珩。

這病秧子是真可憐,府裏是沒有一個人對他好啊。

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可憐。

……

“對啊,人家都吐血了,你們還攔著幹什麽?”

“親孫子吐血不趕緊看大夫,反倒是逼著立刻過繼?”

“我都要懷疑這過繼的孩子是不是身份有貓膩了,不然,這得多鐵石心腸才能眼睜睜看著親孫子吐血不管!”

……

議論的聲音層層疊疊的砸進來。

白氏鐵青著一張臉,朝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沒想到徐西寧竟然這般不給自己麵子,竟然當眾提起嫁妝的事,心頭翻滾著怒火,道:“珩兒身子要緊,當然要趕緊去看大夫,隻是,我們是在佛前遇上這孩子的,縱然現在不過繼,也該在佛前給佛祖一句話,感謝佛祖恩賜我們一個孩子,算是還願。”

徐西寧直接打斷老夫人。

“不可能,我夫君看見他就難受,就吐血,祖母還讓我們過繼他,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夫君吐血至死嗎!”

老夫人幾乎沒了耐心,“胡說八道,珩兒吐血怎麽可能和這個孩子有關。”

徐西寧轉頭就看向小滿,“你現在再看我夫君。”

小滿瑟瑟發抖,兩眼惶恐,不敢看。

倒是白氏,推他一把,“看啊,你是佛祖恩賜下來的,怕什麽!不要讓她造謠!”

白氏很不的咬徐西寧一口。

給我等著!

一會兒小滿看了傅珩,她非要狠狠出口惡氣不可!

小滿得了鼓勵,抬眼,戰戰兢兢看向傅珩。

徐西寧半轉身子,抬手扶在傅筠胸口,像是扶住他一樣。

就在小滿看過來的瞬間,傅筠——

十分神奇的就,一張嘴,哇!

又一口血吐出來。

已經準備破口報仇的白氏:……

正要勸說徐西寧留人的老夫人:……

徐西寧氣的火冒三千丈,“你們但凡不是瞎了,也能看到了吧,真的是,他一看我夫君,我夫君便要吐血,我們過繼孩子,肯定要挑一個合心合意的,總不能挑一個催命的吧!”

老夫人一麵生氣,一麵覺得震驚。

怎麽會呢?

怎麽會有人被看一眼就吐血呢?

難道真是冥冥之中,小滿的身份對傅珩造成了某種刺激?

本來老夫人是要等著徐西寧開口,徐西寧做主留下這孩子的,將來不論出什麽事,都怪不到她頭上。

可現在鬧到這一步,徐西寧必定是不肯答應的。

可事已至此總不能就算了。

現在不過繼,沒了佛祖這一層說辭,後麵怕是更沒有機會了。

“這絕對是巧合,是珩兒身子太弱了,才會吐血,珩兒又不是之前沒有吐過血,這怎麽能怪到小滿身上去,祖母知道你心裏著急,可也不能這樣冤屈一個孩子。”

老夫人擺出苦口婆心的姿態。

但卻不再給徐西寧選擇的權利。

“這孩子,算是我在佛前求來的,既是佛祖恩賜,我鎮寧侯府必定不能違拗,小滿,你來。”

老夫人直接招呼小滿。

小滿惶恐不安的上前。

老夫人在他頭上摸了摸,道:“給你父親母親磕頭。”

噗!

傅珩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眼看整個人搖搖欲墜就要不行了。

……

“天啊,這孩子是克傅大公子吧,不然怎麽他一看傅大公子,人家就吐血啊!”

“都吐血成這樣了,還尼瑪非得過繼,這孩子是金蟬子轉世嗎?”

“好離譜啊,親孫子吐血成這樣了,還非得過繼這個小滿?這小滿是你家祖宗嗎?”

……

圍觀百姓的議論聲嘈雜的往裏傳。

老夫人硬著頭皮隻當聽不見,推了小滿一下,“快點。”

哪怕知道傅珩這吐血到底是怎麽回事,徐西寧此刻也動了真氣。

她知道傅珩吐血是因為什麽,可旁人不知道,眼見傅珩一連吐了三次血都執意要過繼。

這老太婆,是一點不管傅珩死活啊。

就在小滿聽話要跪下那一瞬,徐西寧一步上前。

啪!

一巴掌直接扇了小滿臉上。

徐西寧提刀拿劍的手,結結實實一巴掌扇上去,小滿差點讓她扇飛了。

直接一頭栽了旁邊。

這猝不及防一巴掌扇過來,小滿驚恐又疼,哇的就哭。

他娘一骨碌撲上前,“小滿!”

老夫人怒火滔天看向徐西寧,“你幹什麽!”

徐西寧對上老夫人的怒火,道:“我就這麽一個夫君,誰也沒有我夫君重要,這孩子克我夫君,你們不心疼我夫君,我心疼,我不會允許任何人這麽糟踐他欺負他。”

明知道徐西寧說的話,是此時需要的話。

傅珩站在徐西寧身後,看著她單薄的身板,心裏還是不可避免的湧上那麽絲絲縷縷的暖意。

徐西寧轉頭看向小滿的母親。

“這孩子,我不會過繼,如果你非要死皮賴臉把他塞給我,我就每天打他,打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