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夫人眼底冒著殺氣,“給我殺了她!”
她怒吼著吩咐,聲音透著徹骨的恨意。
春喜一擼袖子,“殺我了?好!盡管放馬過來,我但凡怕一點,我是你孫子!”
話音落下,春喜手裏軟鞭一提,朝著黃夫人就抽過去。
急的濟南府尹忙大喊,“住手,都給我住手!你們要幹什麽!快停下!”
然而混亂裏,誰聽他的。
春喜鞭子已經朝著黃夫人抽過去。
黃夫人跟前站著四個婢女,那四個婢女齊刷刷抽刀,朝著春喜就砍來。
春喜眼底迸射著亢奮的光,軟鞭揮舞,猶如遊蛇猛龍。
黃夫人的四個婢女根本不是春喜的對手,不過幾個過招便被春喜一人臉上抽了幾鞭子,直接破相。
黃夫人怒極,腳尖點地,縱身飛出,親自上陣。
春喜手腕一轉——
不怕王八多事,就怕王八縮殼。
出來就好!
手裏鞭子朝著黃夫人就抽。
濟南府尹急的滿頭汗珠子,“別打了,攔住她們倆!停下來!”
房子的火就跟撲不滅似的,澆了半天水,火焰還是直竄半空中。
濃煙滾滾裏,春喜幾乎以碾壓的優勢一腳將飛上來的黃夫人踹出去。
緊跟著長鞭一卷,卷著她的腰將人往出一拋,直接扔到那烈火中。
嚇得濟南府尹心髒狂跳,拔腳就衝,“救夫人,快點,快救夫人!”
慌亂中。
無人注意春喜。
春喜打完人,落地提了地上的麻袋,扛著銀票往徐西寧和傅珩那邊過去。
至此,全部大局,完全打亂。
布局?
不可能讓你布一點局!
門口正好遇上剛剛放火回來的元寶。
黃夫人屋裏那把火,是元寶放的。
一見著人,春喜朝元寶笑嘻嘻的壓著聲音道:“元寶哥哥真會放火,燒的真旺!”
元寶不遑多讓,與她交換吹捧,“春喜妹妹人殺的也很利索。”
彼此誇獎完,兩人肩並肩,狼狽為奸喜笑顏開一起進屋。
前腳進去,後腳便有人來傳話,“大夫來了!”
來傳話的當然是濟南府尹留在這院子裏的小丫鬟。
那丫鬟一邊說,一邊探著脖子往裏瞧。
春喜轉頭就給了她一鞭子。
鞭子直接抽了臉上,從左上方到右下方,血淋淋一條半根小拇指深的口子頓時將她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霍霍了。
猝不及防的巨疼讓她一下抱著臉嚎哭慘叫。
春喜抬腳一腳窩心腳踹,“滾!我們夫人你也配來瞧?別讓我再看見你第二眼,再見給你臉上打個×!”
她這一鞭子抽出去。
嚇得旁邊幾個婢女全都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但心頭怒火憎惡恨意一下躥高。
幾個人扭頭就往主院那邊過去。
大夫挎著藥箱過來,皺眉看了一眼被抽的麵目全非的丫鬟,“……”
不及開口,春喜率先怒吼,“你瞅啥?再瞅抽你!”
大夫氣的胡子亂顫,“簡直不可理喻,無法無天!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婢女也是爹生娘養的,婢女的命也是命!”
春喜翻個白眼。
但倭賊的命老娘不當她是命,是賊!
元寶站在一側,“我們夫人吐血昏倒了,你是來說教的還是來看病的?能看看,不能看滾!”
主打一個隻要將素質放低,一切都不是問題。
氣的大夫一把年紀臉色鐵青。
但礙著濟南府尹先前的交待,還是忍氣吞聲進去。
這徐西寧身高七尺,腿長腳大,雖然麵容長得與先前收到的畫像一模一樣。
但濟南府尹心裏總是存了那麽一點疑惑。
總覺得這是個男人。
正好這次吐血,讓大夫瞧瞧。
是男是女,把脈應該是能瞧出來的。
提著藥箱,大夫前腳進屋。
後腳,春喜咣當就將屋門關上。
大夫一個愣怔回頭間,脖子就被元寶用胳膊勒住。
他驚慌嚷,“你們……”
幹什麽三個字未及出口。
徐西寧朝他嘴裏塞了個藥丸。
元寶捏著他的鼻子迫使他吞咽下去。
等吞咽完,大夫氣急敗壞中帶著慌張恐懼,“你們幹什麽!”
徐西寧從藥瓶兒裏倒出一顆藥丸,塞到大夫手中,“你是大夫,這東西是什麽,應該不陌生吧?”
大夫捏著藥丸,驚恐狐疑看著徐西寧,將那藥丸用手指一碾,然後送到鼻尖,跟著,瞳孔震顫,滿目驚駭,“你,你給我吃了金良錯!”
徐西寧笑,“對,想要活命,就乖乖聽話,不聽話就不給你解藥,你也知道,金良錯毒發時間短,半刻鍾之內若是不吃解藥,你必死無疑。
“就算是想要去找你的主子讓他給你做主,隻怕你也堅持不到他來。
“而我,可以簡簡單單甩鍋,隻說是有人見不慣我們夫人,蓄意下毒,正巧你誤打誤撞食用了。”
“你!”大夫氣的冒火,又被金良錯的毒性折磨的五官瞬間扭曲,汗珠子驟然從額頭臉上往下滾。
金良錯發作,若是外熏,便是眼盲斃命。
若是內服,便是五髒六腑㽲痛斃命。
大夫熬不住這份疼,都不用元寶動手,他自己已經站不住,腿軟腳軟一下跌倒在地,抱著肚子——
“敢慘叫就給你嚐嚐這個!”
不等他慘叫出聲,春喜興致勃勃蹲在他跟前。
掏出小鐵盒,打開小蓋子,提溜出來一條小白胖,往大夫跟前一杵。
大夫在巨大的疼痛折磨中,差點以為自己疼的精神錯亂了。
這是……
蛆?
他硬是讓震驚的虎軀一震。
春喜已經將那蛆放了他耳朵眼裏。
那東西一拱一拱往他耳朵裏鑽。
“達斯開泰!”
他脫口一句。
徐西寧冷聲重複一句,“達斯開泰?什麽時候,我濟南府的大夫,脫口而出要說琉倭話了?還是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倭賊?”
那大夫疼的熬不住。
更讓那耳朵眼裏一拱一拱的東西煎熬的精神緊繃。
“你想要幹什麽?”
徐西寧道:“黃夫人與羽然是什麽關係?這濟南府隱藏的暗樁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一個碎催,我不知道大人們的事。”大夫哭著求饒。
徐西寧笑,“不知道?碎催?春喜。”
春喜舉著小鐵盒就去扯大夫的褲子。
意識到這姑娘要做什麽。
大夫一瞬間眼珠子差點凸出來,脫口就道:“暗樁一共五十二處,分散在濟南府東南西北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