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徐西寧和春喜從宣府回到京都。
春喜坐立難安,“夫人,侯爺和發財哥那邊,會不會人手不夠?萬一宣府是另外一個濟南府。”
徐西寧也怕。
“我們隻要能把京都的局麵穩住,匈厥人來的時候,不出亂子,他們那邊,就能安穩,我們這邊若是亂了,他們才是真的危險。”
徐西寧牽了春喜的手。
“別怕,我們能做好。”
……
“西寧別怕,你可以做的更好。”
上一世,她第一次上戰場。
趙巍拍著她的肩膀,鄭重其事的和她說。
“你比你想象的,要更優秀。”
……
幼冬坐在角落,看著春喜和徐西寧,默默的攥了攥拳。
……
回到京都,徐西寧將柳兒送回雲香緣後,先去了一趟吉慶堂。
結果去了被小夥計告知,王伯高老頭沐沐元寶他們,都在公主府。
徐西寧又轉頭去了公主府。
富康公主府。
曾經的永安王府。
門頭的匾額已經換了,黑色烏木牌匾上赤金大字:富康公主府。
徐西寧從馬車上下來,仰頭看著那幾個字。
“西寧這是剛從哪來啊?”
徐西寧正瞧,旁邊傳來馬車聲。
她轉頭,就見和碩王說著話,從馬車上下來。
打著哈欠,眼窩還有點發青,手裏提著個鳥籠子,“我剛從雲香緣出來,玩了一宿,西寧你這……你也一宿沒睡?”
徐西寧沒想到大早上的在這裏遇上和碩王。
以前話都沒說過一句。
現在倒是叫的熱乎。
朝著和碩王屈膝一福,徐西寧笑道:“我母親的身份總算是名正言順大白天下,我心頭歡喜。”
和碩王點頭,“是啊,誰能想到,你母親竟然是大哥的女兒,那些年,真是讓她受委屈了,我就是說呢,以前太後怎麽那麽針對你母親,我隻當是她看不上商戶女。
“現在想想,呸,那老妖婆怕是早就知道你母親的身份,故意折磨人。”
這話,徐西寧沒接,隻笑了笑。
和碩王又打了個哈欠,“西寧從哪來啊?”
徐西寧笑道:“剛從吉慶堂過來。”
和碩王大咧咧的笑,“說起吉慶堂了,你娘親既然是大哥的女兒,當初怎麽就成了江南江家的小姐啊,還委曲求全的嫁給了徐讓那混賬。
“想想徐讓做的那些混賬事,我恨不得宰了他給你母親出出氣。
“西寧見徐讓了嗎?”
他話裏有話,徐西寧對他不多了解,不敢多言,隻搖了搖頭。
和碩王笑道:“你這孩子,跟我還是生分,雖然咱們以前沒怎麽接觸過,但是血濃於水,知道你是大哥的外孫女,以後我就一定會對你好的。
“我這膝下也沒有孩子,以後你多去我府裏玩。”
“好。”徐西寧笑著應。
和碩王忽然左右瞧了瞧,壓著聲音朝徐西寧道:“昨兒在雲香緣,我瞧見徐讓了,先前不是聽人說,他讓人夜裏襲擊,給廢了麽,也不知道他從哪搞來了些劣質的催情粉,用在人家雲香緣的姑娘身上。
“被發現了,讓攆了出去。
“雲陽侯府如今,呸,什麽雲陽侯府,早就讓貶為雲陽伯府了。
“以前他們仗著太後那老妖婆的勢,總是欺負你娘,現在好了,可算是遭了報應。
“對了,太後的傷勢如何了?”
他看似雜亂無章的隨口瞎說。
但終歸是有重點的。
徐西寧搖頭笑,“這個我不知道,王爺不如去問問二殿下。”
和碩王忙擺手,“我可不想進宮,我自由自在的玩多好啊!”
他又打了個哈欠,“行了,我也不和你說了,我得回去睡會兒了,有什麽事記得找我啊。”
和碩王說著話,提著鳥籠子離開。
走了兩步,又回頭湊過來,“對了,提醒你一句,離順親王遠點,那老小子,以前就和大哥不對付,當年大哥出事……”
他聲音頓了一下,又沒說下去。
隻是道:“反正你離他遠點,他心眼可多了。”
徐西寧笑著道了一句謝謝。
和碩王提著鳥籠子回了馬車,離開。
春喜湊在徐西寧跟前,“奴婢怎麽瞧著他也不安好心。”
“無事不登三寶殿。”徐西寧冷笑一聲。
事已至此,她倒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二皇子直接將她身份擺在明麵上的好心。
的確是好心。
擺在明麵上,才能讓一切變得不同。
若是不擺在明麵上,人家一個王爺的身份往她跟前一擺,她和人家說話,都得屈膝低頭。
身份鴻溝在這裏擺著。
順親王府。
順親王氣的一宿沒睡。
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順親王咬牙切齒一巴掌扇過去。
“你竟然敢騙我!”
站在順親王對麵的,是傅筠。
猛地挨了一巴掌,傅筠讓打的朝旁邊趔趄半步,錯愕看向順親王,“我何曾騙王爺?”
順親王怒道:“你還狡辯?你知不知道,就在昨日早朝,二皇子當眾下令,封了徐西寧的母親為富康公主!”
傅筠一愣,茫然且疑惑,“徐西寧的母親是江南江家的小姐,為什麽要封公主?朝廷為了錢……”
順親王怒不可遏,又給了傅筠一巴掌,“因為她是永安王的女兒!你不是說,你才是永安王的親生兒子嗎!你給我解釋清楚!”
傅筠一個激靈。
狠狠的皺了下眉。
怎麽可能!
當初他被蔣國公糟踐,全京都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個透透徹徹。
那時候,他死的心都有了。
可母親帶著他離開,在那院子裏,他卻意外聽到,小滿的母親竟然是永安王的女兒。
那時候他震驚到反應不過來。
隻知道,原來如此,原來父親是因為這個才把她養在外麵,原來是因為這個,父親才會義無反顧的為了前程,把他送給蔣國公糟踐。
因為父親把希望放倒了小滿身上!
他憤怒又慌亂。
他想……
憑什麽,他就不能是永安王的兒子呢?
當時他就和母親商議,以小滿的性命做威脅,逼那女人。
那女人果然為了救小滿,拿出一樣信物。
那信物能證明她是永安王的女兒。
他搶了那信物,殺了小滿和那女人。
哪有什麽女兒。
永安王自此隻有兒子,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