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隨幾乎是腿軟腳軟跌跌撞撞衝進來的。
“侯爺,不好了,土匪開始殺人了!”
“什麽!”雲陽侯蹭的起身,一嗓子喊出來,聲音都劈叉了。
“莊子上的人剛剛送來消息,說是就在剛才,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一個丫鬟被砍了腦袋,連人帶腦袋讓丟到了莊子門口,還附帶了這個。”
親隨哆嗦著捧上一封帶血的信。
雲陽侯一把奪了,展開。
一百萬兩,巳時一到就交付,晚一刻鍾殺一個人。
雲陽侯驚得撲通跌坐回椅子上,那信紙都沒拿穩,打個轉,落在桌上。
巳時。
現在已經辰時過半。
怒火攻心,雲陽侯啪的在桌上拍了一下,“那幾個掌櫃,都沒有反應嗎!”
一個親隨小心翼翼的回稟,“還無。”
“一群廢物!”雲陽侯怒喝一聲。
徐西寧母親留下的那些鋪子,一個比一個賺錢。
他們隨隨便便拿出來一百萬兩,根本不會傷及根本,竟然就不拿錢?
他們到底還在不在乎徐西寧的死活了。
可不管他們在乎不在乎徐西寧的死活,雲陽侯卻不得不管老夫人的死活。
偏偏這事兒還不能報官,一旦報官,老夫人被抓的消息就會傳開,若是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徐西媛徹底就嫁不出去了。
雲陽侯捏了捏脹痛的眉心,蹭的起身,眼底裹著濃濃殺氣,“帶人,走!”
先去要錢,若是要不出錢……
他就不信這一幫烏合之眾,山野之匪,還能比得上他雲陽侯府的護院和暗衛。
青靈山。
或許是因為在馬車上的時候,老夫人一把抓了徐西寧將她往蒙麵大漢的手裏塞,讓那大漢誤以為徐西寧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
關押的時候,便把徐西寧和幾個丫鬟關押到一間牢房。
算上春喜,一共四個丫鬟,進牢房之前便有一個被拖走了。
如今牢房裏,隻剩下徐西寧和春喜主仆倆,並著另外兩個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人。
那倆人嚇得魂不附體,哭哭啼啼。
春喜和徐西寧縮在她們對麵的角落。
“……當時咱們的車正走著,他們是忽然從路旁的林子裏躥出來的,就四個人,咱們的護院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殺了。”
春喜小聲的給徐西寧講當時的情況。
“……奴婢見他們隻殺準備反抗的人,便沒動手,小姐,他們是什麽人?和澄明和尚有關嗎?”
徐西寧搖頭,“還不知道。”
說著話,徐西寧從衣袖裏摸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指了指旁邊的牆壁,“這地方往下滴水,可能和外麵是通著的,你把那倆人放到,我挖一下。”
春喜二話沒說,起身就朝那倆丫鬟走過去。
那倆丫鬟平時跟著老夫人,沒少欺負徐西寧和春喜,如今讓嚇得失魂落魄,眼見春喜忽然上前,知道春喜會功夫,隻當春喜準備死之前報個仇,嚇得立刻就要大叫。
春喜——
手起掌落,一人後脖頸子劈了一個手刀。
倆人喊叫聲沒且發出就白眼一翻栽過去了。
春喜折返徐西寧跟前,“小姐,奴婢來挖把,奴婢力氣大……”
不等春喜話說完呢,徐西寧正挖著的地方,忽然就——
塌了。
一個人,一個大活人,混著坍塌下來的泥土就掉了下來
吧唧。
摔了徐西寧腳跟前。
春喜:……
“啊呔!”
徐西寧:……
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跌在地上,四仰八叉,狼狽不堪的……“傅珩?”
傅珩手抵著唇角,壓著那要湧上來的咳嗽,用最小的音量咳了幾聲,勉強緩過來一口氣,撐著胳膊從地上起來,一抖衣袍上的土,“又見麵了。”
他倒是一身狼狽不堪卻說的一點不尷尬。
徐西寧簡直無語,隻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指了一下那坍塌的位置,“上麵通到哪裏?”
“頭兒說讓再抓一個小娘們兒出來!”
正說話,外麵傳來一嗓子粗狂嘹亮的聲音。
跟著便有腳步聲朝這邊過來。
“雲陽侯那狗娘養的,一個銅板沒來還想和咱們搶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聲音逼近。
春喜如臨大敵看向徐西寧。
傅珩不動聲色,也朝徐西寧看過去。
徐西寧幾乎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一把推了春喜,“走!”
傅珩剛剛掉下來的位置,距離地麵足有一人高。
春喜功夫好,縱身一躍就跳了上去。
跳上去才反應過來,她是下意識的聽小姐吩咐了,她怎麽能先跳上來呢?她應該先讓小姐上來。
春喜急的回頭要去拉徐西寧。
一回頭。
謔!
她家小姐也跳上來了,跳的姿勢比她都颯。
春喜目瞪口呆,“小姐,你長出好腦子的時候,連功夫都長了?”
徐西寧哭笑不得推這小丫鬟一把,“少說話,快走!”
絲毫不管後麵傅珩的死活,主仆倆順著密道就往出跑。
哢嚓。
牢房的門被從外麵一把推開。
傅珩一麵讓徐西寧氣的笑,一麵咳嗽著,手起刀落,直接把進來的兩個壯漢抹了脖子。
密道的出口處。
發財聽到腳步聲靠近,連忙接應,“我的爺誒你可算出來了……”
話沒說完,就見春喜一頭從裏麵鑽了出來。
發財目瞪口呆。
春喜一臉疑惑,“我成你爺爺了?”
發財:……
徐西寧在春喜身後鑽出。
發財眨巴眨巴瞠目結舌的目,“徐三小姐?你們怎麽在這裏?”
說著,急切的看向密道,“我家大爺呢?”
“在呢。”不等徐西寧作答,傅珩病歪歪的聲音從裏麵傳出開,跟著,人也出來了。
發財大鬆一口氣,連忙湊過去,“爺,就在剛才,雲陽侯帶了一百來號護院,和他養的一些暗衛過來,想要借著贖人的由頭搶人,結果被殺光了,帶過來的人全死了,就剩兩個暗衛護著受了傷的雲陽侯逃了,還是人家故意放走的。”
傅珩轉頭看向徐西寧,蒼白的臉上帶著幾簇殷紅的血跡,絲毫沒接發財這話,隻冷笑著問徐西寧,“徐三小姐倒是逃得快,就不怕這出口外麵守著的是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