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澄明直接在一群人當中,目光鎖定孫啟年、
“孫啟年,你有什麽看法?”
孫啟年頓時心頭一個激靈,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跨出。
他站在最後排。
局促而緊張,清了一下嗓子,道:“我,我沒有想法。”
有人嗤笑,有人哄笑,
澄明看著他,“你沒有想法,你是憑什麽站在這裏的?”
孫啟年皺了下眉,道:“知府大人和杜老板我把大哥打殘廢了,杜老板說作為賠償,讓我來朝廷。”
知府頓時心頭一顫,先是飛快的看了澄明一眼,然後朝孫啟年道:“你可別亂說,杜老板死了,你不能什麽鍋都往他頭上扣!”
孫啟年頓時急的臉都紅了,梗著脖子道:“我沒有,就是杜老板。”
澄明臉上帶著嘲諷的滅笑,瞥了他一眼,不再和他說話,隻朝站在前排的幾位說:“這件事,諸位如何看?”
孫啟年站在那裏,一時間尷尬的不知道是撤回去還是原地不動。
站在最前麵的一位,粗獷著嗓子,道:“要我說,直接抓了,或者直接宰了,餘州的地界還輪不到他們說話!”
這位對麵,是一個白白淨淨的中年人,穿著粗布長袍,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說:“可我們不知道他們手頭到底有沒有兵力,若是貿然動手,隻怕吃虧。
“不如我們安排一次匪患,知府大人這邊隻說剿匪手中無兵力,讓章景繁和徐西寧想辦法。
“他們要是不想辦法,就城中殺幾個人,逼他們出手。
“到時候他們多深多淺的,大家也就知道了。”
那粗獷的漢子立刻道:“這個主意好,我覺得可行!”
澄明看向其他人,“大家覺得如何?”
一群人,足有二十幾個,全都道:“附議。”
澄明看向知府,“明日我便安排匪患,你負責引得章景繁和徐西寧出手,到時候,務必讓他們將手中的底牌露出來!”
知府點頭,“對了,章景繁說,昨兒夜裏暈倒的時候,他身上一個什麽很重要的名單不見了,說是事關朝廷根本還是什麽。”
澄明看了孫啟年一眼。
見孫啟年漲紅著臉,還尷尬而局促的立在那裏,澄明意興闌珊收回目光。
朝知府道:“已經派人去核查了,這個名單,未必真的有。”
知府頓時一愣,錯愕看向澄明。
繼而滿麵憤怒。
杜老板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名單,被抓的,喪命的。
若是這名單是章景繁編造出來的……
知府恨不得宰了章景繁來泄憤。
從小朝廷離開,孫啟年直接回了孫家。
一回去,孫家老太太便將他直接叫到屋中,仔細盤問。
聽孫啟年說,對方準備製造匪患的時候,孫家老太太氣的臉色鐵青。
早些年,餘州鬧過真正的匪患,孫家老太太兩個兒子都被土匪殺害。
她恨透了土匪。
現在,真的土匪沒有,卻有人要冒充土匪?
“小朝廷,都有哪些人?”孫家老太太問。
孫啟年咬了咬嘴唇,道:“有湖州總兵胡廣全。”
這名字一處,孫家老太太驚得目瞪口呆。
湖州總兵?
那可是整個餘杭地區,最大的武將了。
手底下兵馬幾萬。
“他竟然和澄明來往!”孫家老太太皺著眉,頓了一下,“你怎麽認識他?”
孫啟年搖頭,“不認識,是我去之前,徐西寧給我看過一些畫像,正好有。”
孫家老太太一臉意外,“什麽時候?”
孫啟年道:“杜老板屍體被掛在城牆上的時候,那時候城牆那邊一片混亂,徐西寧的馬車就停在旁邊,我在車裏看的。”
徐西寧一共給他看了五十張臉,讓他牢牢記住。
在那小朝廷裏,他看到四張。
正說話,外麵有婢女通傳,徐西寧來了。
孫家老太太立刻起身相迎,動作間,徐西寧進屋。
這次她是自己來的。
女扮男裝,一身鴉青色粗布短褐,精幹利索。
若非知道她就是徐西寧,這樣混在街頭,還真未必能注意到。
“長話短說,小朝廷你去了吧?如何?”
朝老太太客氣點頭,徐西寧直接看向孫啟年。
孫啟年將自己是如何進了小朝廷又是如何出來,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說完,頓了一下,補充道:“……感覺,澄明有些針對我,他可能並不信任我,所以給我聽到的這些,未必也都是真的。”
徐西寧有些意外的看著孫啟年,“你倒是腦子轉的快,他應該是的確不信任你,議事的時候給你聽的那些話,應該也的確是故意給你聽的,具體如何,他們可能另有安排。”
孫家老太太唯恐徐西寧因為這個就不給她大孫兒瞧病,忙道:“可這也不是啟年能控製的,啟年已經盡力了,他……”
徐西寧朝老太太笑笑,打斷老太太的話。
“沒事,我本來也不求他能真的聽到什麽有用的,我隻是想要知道,裏麵都有誰。”
孫啟年重複一遍,“你給我看過的畫像中,有四個臉熟的,湖州總兵胡廣全,溧瀾書院的先生趙暉,禹州知府徐嘉良,還有碼頭閘官王鶴。剩下有幾個是我們餘州的商戶,其他人我就不認識了。”
徐西寧點頭,“這些你認識的人,他們認識你嗎?或者,有機會見過麵嗎?”
孫啟年搖頭,“我隻和溧瀾書院的趙輝有見麵的機會,但沒有見成,昨日夜裏,原本溧瀾書院的趙輝在春香居宴請學子,叫了我的,隻是我因為月華的事,心頭憤懣,沒有去,而是和摯友去遊湖了,所以,也沒見過麵。”
沒見過麵,這些人就不會懷疑孫啟年能泄露他們的身份。
徐西寧點頭,“好,需需你幫忙的部分,已經全部結束了,後麵你們家要如何發展,你們自己定奪,至於你大哥的腿,我還是按照之前的療程,會給他治的。”
該說的說完,徐西寧沒時間留下閑話家常,起身告辭,
孫啟年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個,杜耀祖和他家馬夫那個孫子,都去吃趙輝請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