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忠一聽果然火冒三丈,“明日,將那妓子趕出穆家,如若不然你也不要回來!”
穆靖山滿嘴苦澀,沈乘淵趁機道:
“安置顏姑娘的事可交給嫂嫂打點,她深明大義。
既然能同意顏姑娘進穆家,自然也會為顏姑娘打理妥帖外住之事。”
“行了!就按淵兒說的辦,今後不準你再插手任何顏卿卿的事。
若再鬧出什麽丟人現眼的事,定要打斷你的腿!”
穆忠大手一揮,他回來可不是為了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主要還是為了長子穆靖遠的消息回來:
“淵兒,你說邊塞那邊有消息傳來?”
沈乘淵坐直身子,打起精神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交給穆忠。
“聽說是在一處山脈,有村民上山采藥,無意中發現許多白骨,還有這一枚印記。”
沈乘淵又將從袖子裏滑出來的一枚刻著虎頭的鐵印遞到穆忠手中。
穆靖遠當年帶的那隻隊伍號稱“虎狼之師”這鐵印便是軍印!
穆忠眼中忍不住泛起淚花,粗糙的手指摩挲著鐵印,“這麽多年啊,終於……”
“此事我必要親自去一趟!”
穆靖遠的消息,讓穆忠打算親自去一趟莽山,臨走前黑著臉剜了穆靖山一眼。
“我回來時,不想在府裏再見到那個顏卿卿!”
穆靖山垂著頭沒說話,沈乘淵略坐了片刻也隨著穆忠前後腳離開了。
天色已晚,不好再回軍營,看了看一旁的小塌,穆靖山索性將衣服一裹,在書房的湊合著睡了。
翁青檸因著了風寒,喝了藥,歇得比平日早一些,還不知道府裏又鬧出了什麽鬼熱鬧。
一大早,楚氏慌慌張張的從外邊跑來,翁青檸一見楚氏還有些驚詫。
自黑風寨之後,楚氏在家中很是不安,偏顏卿卿又隔三差五來串門,煩不勝煩,索性便去了山上佛寺靜修祈福。
誰知道,這才下山回府竟從丫鬟婆子那聽到這驚天大瓜,嚇得直奔靜謐軒。
“大嫂,你何時回來的?”
楚氏見翁青檸還一臉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登時急了:
“我的天爺,弟妹,你怎麽在府裏還沒我這山中人消息來得快?
我這剛回來便聽說了,穆二爺惹了靖山,如今變成廢人一個了!”
翁青檸放下手中的筷箸看向身邊的絳香,絳香一臉尷尬。
夫人向來胃口不好,本想著怎麽著也得等夫人的用完早飯再說與她聽。
誰承想大少夫人竟回來的這般是時候。
絳香無奈隻能俯下身子,趴在翁青檸身邊,低聲說了兩句。
翁青檸一聽麵色頓然一變,就連聲調也都變了個音:
“什麽?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翁青檸疲憊地捂著額頭,這都叫什麽事,一出節一出,這還沒玩了。
“昨日老將軍回來了,說今日便要顏姑娘搬出府。”
看著神情不佳的翁青檸,絳香甚是心疼,好在這次老將軍親自出麵,總算是能把顏卿卿攆出去了。
今後少夫人也不必再受無妄的委屈。
翁青檸倒是不在意顏卿卿的事,不過這個穆二一個處理不好將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穆二那邊如何了?”
“聽說,現在還昏迷不行,若是醒了,知道……怕是有的鬧了,隻是可惜了李氏。”
楚氏揮了一下手帕,接過崖香遞過來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回道。
“少將軍呢?”
“回少夫人的話,少將軍昨日歇在了書房。”
翁青檸聞言起身,甚是乏累歎了口氣:
“我這就去尋他。”
“少夫人……”
絳香有些擔憂地看著翁青檸,短短幾日,自家少夫人身子越發的單薄,仿佛像是一陣風就能將她吹散似的。
“左右我不去他也是要來尋我的,顏卿卿離府她京城無親,來時便是孑然一身。
少將軍定是要為她尋個居所的,此事他不方便出麵,自然會來找我。”
翁青檸頭疼,這將軍府的爛攤子,她真是一刻不想再管了。
怪不得老將軍會將家中的對牌鑰匙交給自己,而不曾托付於他人。
這穆家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除了自己,穆家內宅沒一個能撐的起來。
老將軍對銀錢之事從不上心,這將軍府早就是一副空殼子,一家子人都在等著坐吃山空。
“弟妹……”
楚氏心疼地扶著她的胳膊,想要開口說些安慰的話,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楚氏經曆黑風寨一遭,如今更有一個大嫂樣了。
“大嫂,聽雪在府裏同五丫頭歇在一處,你尋了她一同去茗香堂坐坐。
那穆二醒來,隻怕是要發瘋,到時遭殃的隻能是李嫂子和宣哥兒。”
“唉,你還操心他們,那穆二在**的躺著,他能如何?”
楚氏搖頭無奈,看著翁青檸更加是滿眼的心疼,心酸。
恨不得現在就狠狠地將穆靖山給打一頓,打到他清醒為止!
將人接進將軍府就已經夠青檸委屈的了,如今出了事還要青檸為他們善後。
惹了這些事,最後竟要為那顏卿卿再安排住處,哪有這麽欺負人的!
翁青檸現在考慮的不是這些,她腦子倒是清醒的很。
穆二不是個好相與的,他醒了發現自己從此不能人道,自然是要心懷怨懟的。
倒是再將穆靖山同顏卿卿的關係到處散播一番,那自己先前辛苦隱瞞顏卿卿入京的消息就再瞞不住了。
到時消息傳遍京城,祖母同母親那邊定然也會知曉,又要為自己擔心了。
翁青檸此時想要和離遠離穆家的想法越來越濃烈,本覺得時機還不成熟,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