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踏雪想要掙脫楚氏,回到翁青檸床邊,卻也是不吵不鬧,隻一個在那裏掙紮著。
穆踏雪是跟符聽雪學過幾個月的功夫,不知道是一時沒想起來,還是心底清楚,自己絕對不能跟嫂嫂動手。
故而隻能用蠻力掙紮,希望能擺脫楚氏的拖拽。
還是丁香反應快,攔住了楚氏,低聲勸慰:
“大少奶奶您先放開五姑娘,要不今晚就讓姑娘歇在靜謐軒吧?”
楚氏並未回答丁香,隻用一雙通紅的眸子瞪著丁香。
丁香真的被楚氏嚇到了,以前那裏見過這樣的楚氏。
話說回來自家夫人生氣動怒的時候,都沒有這般駭人。
丁香下意識的讓在一邊,就這樣看著楚氏,拖著穆踏雪從自己麵前經過。
然後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傻了,大少夫人這是想幹什麽?
楚氏一路拖著穆踏雪回了自己院子,來到臥房,命丫鬟給自己關上房門鬆開穆踏雪。
就在穆踏雪正要開門的時候,楚氏的一句話,讓穆踏雪準備開門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裏一步,以後就別再想見到你三嫂嫂。”
“我不信,你騙人,三嫂嫂對踏雪最好了,三嫂嫂絕對不會不見踏雪的。”
穆踏雪聲嘶力竭的吼著,一直強忍著淚也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掉落下來。
楚氏冷冷的哼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行了!吼什麽!
你覺得,青檸將來的夫婿,會允許她見和離夫家的小姑麽?”
“大嫂!你胡說八道什麽?三嫂嫂是穆靖山的媳婦,是我們將軍府的當家主母!
什麽將來的夫婿……
將來的……
大嫂,你是說三嫂嫂會跟穆靖山和離?
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就憑他穆靖山幹的那些事。
和離都是給他臉了,直接休夫都不解氣。”
楚氏被自己這個小叔子氣的,都忘記了從小的教養。
要不是出師無名,楚氏自己都想把穆靖山打一頓,出出心裏這口惡氣。
穆踏雪一下子傻了,恍恍惚惚的自說自話:
“我去守著三嫂嫂……
我……我幫三嫂嫂打穆靖山出氣!
不,不可以,我不要失去三嫂嫂!
對,我現在就去守著三嫂嫂,這樣三嫂嫂就不會走了!!!
是不是!!!”
“不讓青檸走,讓青檸活活耗死在穆家嗎?
穆踏雪,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自私,你來守著青檸,你能守她多久?
你將來能帶著青檸出嫁嗎?”
楚氏紅著眼睛凶狠狠的盯著她,聽到死字,穆踏雪“哇”的哭出聲:
“不……不要,我不要三嫂嫂死……不要三嫂嫂死……
大嫂……大嫂……”
“哭什麽哭,哭有用嗎?”
一路把穆踏雪拖回來,楚氏也耗盡了自己所有的氣力。
眼下隻想早些休息,明天還有好多事情,等著她去操持。
弟妹如今現在這個樣子是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公爹不在家,穆靖山這又被人打了一頓,傷勢如何還不太清楚。
哎,就算穆靖山不被人打,家裏的事也別想指望上他。
穆靖之是庶子,這身份擱在軍營裏不顯啥?
想要撐起將軍府,怕是……
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穆靖之竟然連一麵都不曾露
家裏就剩自己這個嫠婦和嫡出的五姑娘。
可,踏雪始終還是太過年幼了。
至於,沈乘淵,楚氏根本就沒把他算成將軍府的人,從前自己是個閑散人,又是嫠婦的身份,跟沈乘淵本就沒什麽交集。
可王大人搜查將軍府的時候,沈乘淵的表現實在是讓她心寒了。
到底不是一家人,弄不好,那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哭夠了嗎?”
看著肩膀一抽一抽的穆踏雪,楚氏不由得軟了些。
“哭夠了,就聽我好好說。”
穆踏雪乖乖點頭,楚氏招手讓她站到自己身前,吩咐丫鬟拿藥進來。
楚氏小心的幫穆踏雪清理傷口:
“家裏現在隻能靠我和五妹妹兩個人撐著了。
公爹現在不在家。
大夫說,你三嫂嫂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行,不然的話,會落下病根的。
自從你三嫂嫂進府之後,裏裏外外都是她在操持,是我們拖累了她。
所以這段時間,咱們姑嫂倆就把將軍府撐起來好不好?”
穆踏雪乖乖點頭稱是:“是,都聽大嫂的。
大嫂,三嫂嫂會離開我們嗎?”
楚氏搖搖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
要是,弟妹真的下定決心要跟穆靖山和離的話,我是支持她的。
現在的青檸在將軍府活脫脫就是一個守活寡。
我們不能因為自己舍不得,就把她困死在將軍府。
對不對?”
“我知道穆靖山配不上三嫂嫂。
我會一直站在三嫂嫂這邊。
其實,我也不想三嫂嫂難過。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三嫂嫂。”
“大嫂就知道,踏雪是個明理懂事的。
穆靖山這個混賬東西根本就配不上擁有這樣好的媳婦。
呸呸呸,咱不提那個讓人掃興的家夥。
踏雪今夜就在大嫂這裏歇息,好不好?”
征得穆踏雪的同意,楚氏換丫鬟進來伺候姑嫂兩人梳洗,就寢。
因為惦念著翁青檸,楚氏一大早就來靜謐軒看看。
聽丁香說,半夜翁青檸醒過一次,吃了半碗燕窩後,又迷迷糊糊地睡下了,楚氏這才放了些心下來。
能吃進去東西就好,吃了東西,人才能盡快的恢複過來。
叮囑丁香,要是翁青檸醒了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自己。
楚氏在床邊坐了一會,掖了掖被子後就前往不遠處的書房翻看將軍府的賬本。
楚氏之前,在翁青檸哄騙下開始看賬本,管家中一些瑣事,對牌鑰匙。
如今看到書桌上一摞一摞的賬本,不覺有些感慨。
根據檀香所說,這些不過是翁青檸平日裏所看賬本的數量的零頭。
於是,楚氏開始跟桌上堆成小山一樣的賬本,瞪眼了好半天之後,提起筆,沾了沾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容易啊!真的是不容易啊!
這一筆筆賬,弟妹到底是怎麽整過來的?
唉……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