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靖山從來就沒有想過翁青檸每天要做這麽多的事,他隻記得,自己娘親主持將軍府庶務的時候,沒有這麽麻煩啊?
自己娘親做的很輕鬆啊!
穆靖山哪裏知道,正是自己的娘親把將軍府打理成了篩子。
要不是翁青檸這段時間費盡心血,把將軍府的隱患處理幹淨。
等將軍府被人拿住錯處,一勺燴的時候,大夥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沒的。
看穆靖山半天沒有說話,楚氏就知道,穆靖山還是對翁家接回青檸的事情,耿耿於懷。
楚氏又給了穆靖山一記重錘:
“你知道青檸是怎麽回來的嗎?
是被侯府夫人送回來的!
你知道這府中為什麽頻繁進出大夫?
因為青檸被活活累得暈了過去!
郎中說,如果在這樣勞碌下去,必定會因為耗盡心力,早亡!”
穆踏雪知道此時大嫂心中難過不已,因為她自己現在就十分難過。
忍著想要哭的衝動,穆踏雪抱住楚氏的胳膊,一言不發的安慰大嫂和自己。
“早亡!”
打垮了穆靖山,他張了張嘴越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
現在的穆靖山有種想要把翁青檸緊緊抱在懷裏的衝動。
他也明白,自己已經深深的傷到了翁青檸。
穆靖山想跟翁青檸說句“對不起!”他也十分清楚,這三個字太輕了!
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穆靖山,轉身準備離開這裏。
背後一個稚嫩裏帶著無限恨意的一句話,飄進穆靖山的耳朵裏,卻像一座大山把他死死壓住:
“穆靖山,其實你根本配不上三嫂嫂!
若是三嫂嫂有什麽事,我會恨你一輩子,永不原諒!”
穆靖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書房的,他就像傻了一樣呆呆地坐在那裏。
忽的想起在宮門口,青檸留給自己的眼神,那裏麵是無窮無盡失望和心灰意冷。
要是翁青檸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都能讓穆靖山腦補成這樣的話,她一定告訴穆靖山,少將軍您老想多了!
自責了兩天的穆靖山,決定去翁家給翁青檸道歉。
然後,就被翁府的看門小廝,用棍子給趕走了。
羽書覺得自己太丟人了!
長這麽大,羽書就沒這麽丟過臉。
穆靖山帶著羽書來到翁府門前,正準備邁步走上台階,就被人嗬斥了:
“你是誰啊?知道這是哪兒不?就這麽直愣愣往裏闖。”
這小廝就是故意的,不給你穆靖山臉,是大爺特地交代下來的,為的就是讓穆靖山明白明白,翁家女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我是來接我媳婦的。”
此時的穆靖山不得不放低姿態乖乖答話。
這裏可是青檸的娘家,自己必須要守禮,不能給青檸丟臉。
“誰是媳婦?”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問道。
一回頭,穆靖山就看到了翁懷謙。
穆靖山隻在大婚當日來過翁家一次,因此對翁家人沒有任何印象。
可這又能怪誰呢!本來三朝回門的時候,是要跟翁家本家人好好認一下親的,結果呢!!!
回門那天,三少將軍居然沒有來翁府,雖然翁青檸說,穆靖山是因為戰事臨時離開的,大家夥兒又都不是瞎子聾子。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心裏門清兒。
雖然穆靖山不認識翁懷謙,但是翁懷謙卻認識穆靖山。
咱們這位大舅哥真不想跟穆靖山多說一句話,隨意揮揮手:
“這裏沒有你媳婦,你趕緊走吧。”
說完就帶著翁家小廝進了大門,把穆靖山就這樣晾在了府門外。
穆靖山心裏十分清楚,翁家的門不是那麽好進的。
自己犯的錯,不論放在誰家,見一次罵一次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帶著羽書回將軍府的路上,穆靖山問:
“羽書,你說怎麽才能讓夫人消氣?”
半天沒有聽到羽書說話,穆靖山就著急了,一腳踹到他腿跟上:
“我問你話呢?”
羽書頂著一張便秘臉瞧著穆靖山:
“少將軍,您問我?
是什麽讓您認為,我會知道正確答案的?”
穆靖山也明白自己是病急亂投醫了,找誰請教一下呢?
自己手下那些兵卒裏,倒是有成家的,隻是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不能進軍營的。
跟以前那些弟兄見麵,也是會連累他們的。
一時之間,穆靖山居然不知道,應該向誰請教這個問題了。
就在穆靖山沒頭蒼蠅一樣,滿京城亂轉的時候,布行掌櫃忠叔,來翁府求見翁青檸。
忠叔見到翁青檸,帶著欽佩恭恭敬敬向翁青檸行禮:
“姑娘,這兩日有人到處打聽,誰家手裏有生絲呢?”
見翁青檸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的欣喜,忠叔剩下的話,就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生絲的事不急,五日後,找人放出消息。價格上浮三成。”
翁青檸氣定神閑的把玩著手裏的小如意,這是翁懷謙才尋來給翁青檸解悶玩兒的。
“三成?是不是太高了?”忠叔心裏沒底。
“絕對不高。每五日放出一批,每次高出三成,一個月之內全部放完。”
每次提高三成,這是多少錢啊?
忠叔覺得自己的腦子轉不過來了!
“姑娘,這價格是不是太高了?會有人用這麽高的價價格收嗎?”
誰都希望能多掙錢,可是這錢掙得也太容易了些!忠叔心裏沒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