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青檸扶著王夫人,楚氏與姚夫人跟在後麵。
雲瑞郡主眸子裏的鄙夷藏也藏不住,兩位夫人也滿是不屑的瞧著劉氏。
王夫人快人快語,直接開口問了回去:
“張嘴就要兒媳的東西,難不成這就是你們廣武將軍府的門風?”
在回身看到雲瑞郡主之後,劉氏就蔫了,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小了:
“我……我是她的婆母。”
“嘖嘖嘖,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理直氣壯要兒媳東西的婆婆。”
說實話,找兒媳婦要東西的婆婆不是沒有,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理直氣壯的還真是少見。
王夫人在心裏一陣腹誹,這廣武將軍府也真是讓人眼界大開啊!
劉氏張了張嘴,卻沒膽量再說出什麽辯解的話來。
楚氏看著李氏似乎是想說什麽,再看了穆謹一眼之後,微微搖了搖頭。
姚夫人覺察出了楚氏的異樣:
“咦,這位小娘子好是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
穆大少夫人,看你這表情,莫不是認識的?”
楚氏搖頭輕笑了一下,緩緩說道:
“我平日甚少出門,哪認識什麽人啊。
你這麽一說,倒是的確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小娘子。”
“難不成是我剛剛看錯了,總覺得你似乎是瞧見了熟人一般呢。”
姚夫人看了看楚氏,又細細打量了李氏一番。
見姚夫人不相信,楚氏就把自己剛才的行為解釋了一下:
“我隻是覺得這位小娘子的頭麵,有些眼熟。
似乎是……”
楚氏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下李氏,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一邊的王夫人倒是有些興趣了,捏著帕子壓了壓嘴角:
“眼熟?莫不會是你也有一樣的頭麵!
京城這麽大買到一樣的頭麵,也是常有的事。
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這頭麵隻有這一套,因為這是我家婆母特意讓人打的。
上麵的紅寶石,還是我婆母的嫁妝呢!
婆母因為身子不好,沒有辦法親自操持二妹妹的婚事。
為了補償二妹妹,便用紅寶石給二妹妹打了這套首飾,作為補償。”
提起穆夫人,楚氏和穆謹都紅了眼眶。
雲瑞郡主怕穆踏雪想起穆夫人難過,還特意蹲下身子,把穆踏雪抱摟進懷裏。
穆踏雪乖乖的靠在雲瑞郡主懷裏,輕輕安慰雲瑞郡主:
“郡主不要為踏雪難過,我現在很辛福。
有師奶奶、師父、大嫂、二姐姐還有三嫂嫂,她們對踏雪都很好的。”
雖然沒有說出南星,但是穆踏雪還是在心裏默默的,把南星給算上了。
本來想安慰穆踏雪的雲瑞郡主,反而被穆踏雪弄得差點兒掉下眼淚來:
“你個小沒良心的,為啥不算上我!”
“吧唧!”
穆踏雪在雲瑞郡主的香腮上親了一口,然後眉眼彎彎的,看著有些錯愕的雲瑞郡主。
“算你識相,那就勉強原諒你吧!”
雲瑞郡主有些傲嬌的揚了揚下巴,起身拉著穆踏雪的小手,看著李氏微微揚起唇角。
穆踏雪這是把雲瑞郡主吃得死死的呀!
其實不止雲瑞郡主,今天來參加宴會的夫人,都很喜歡穆踏雪。
這麽一個機靈有懂禮數的小姑娘,誰又能不愛呢!
“麻煩這位小娘子,跟我們說說,你這頭麵的來曆吧?”
姚夫人沒有放過李氏,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李氏:
“這位小娘子,男女授受不親!
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此等動作,實在是有傷風化!”
李氏急忙放下抱著秦雲舟的雙手,不知所措的的站到了秦雲舟的身後。
這時,穆謹落落大方的向雲瑞郡主和王、姚兩位夫人行了一禮:
“還請郡主勿怪,這是我夫君的小妾。
平時從不出門,禮數上難免有些不周全。
還請郡主和夫人海涵。”
王夫人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劉氏一眼:
“啊……原來這廣武將軍府的小妾,後院之人怎可隨意出門?
還到正式的席宴上來,懂不懂規矩!”
說著,王夫人用帕子拍了拍胳膊,又嫌棄地將帕子丟至一旁,就好像染上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似的。
一向重規矩的長公主,極是不滿地甩了廣袖,冷哼一聲:
“果然是個不知臉麵的賤坯子,居然還敢佩戴著夫人的嫁妝!
簡直就是以下犯上,以卑辱尊,顛倒禮法。”
姚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穆謹,告誡道:
“你說說你,好歹也是將軍府裏出來的姑娘,怎麽就讓一個妾室騎到頭上去了?”
穆謹連連向姚夫人賠罪:
“夫人不要生氣,這……這一切都是穆謹的錯。”
說著,穆瑾委委屈屈地抹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朝著劉氏和秦雲舟看了一眼,頓然嚇得渾身顫栗起來。
“哎~你道什麽歉啊?!
做錯事,不知規矩禮儀的又不是你?
你呀,就是性子太軟,太容易讓人欺負了。”
秦雲舟的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
想要出麵維護李氏,又實在是沒有這個膽量。
雖然今天在宴會上如願見到勇毅侯夫人,卻也隻是見到了,一句話都沒說上。
很意外的見到了端慧長公主和雲瑞郡主,卻因為帶了李氏來,從而被人嘲笑。
秦雲舟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雲瑞郡主在這裏呆著沒趣,也不想跟劉氏幾個廢話,轉身走了:
“穆家二姑娘,回頭好好把你的嫁妝整理一下。
本郡主很想看看,你母親都給你準備了什麽?”
牽著穆踏雪的小手,雲瑞郡主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補了一句:
“穆夫人真是一個稱職的當家主母。”
聽了雲瑞郡主的話,劉氏的肺管子都要涼了。
完了自己箱子裏的那些好東西,都要保不住,心疼啊!
劉氏用想要吃人的眼神看這李氏,不明白李氏今天為什麽要帶這套頭麵出來。
李氏覺得自己才是最冤的那個人,誰知道這頭麵竟然是穆謹的嫁妝啊!
自己這個便宜婆母,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連兒媳婦的嫁妝都要搶。
一眨眼間,就剩下穆謹幾人站在那裏,相對無言。
穆謹向劉氏微微屈膝:
“婆母,兒媳就先告辭了。”
說完,穆謹帶著兩個丫鬟,繞過三人去了膳房。
過了很久,劉氏才回過神來,指著雲瑞郡主遠去的方向罵道:
“這是拿了多少好處,居然幫這個賤人出頭。”
“母親!”
秦雲舟厲色斥責劉氏:
“母親不要這樣說,小心獲罪!”
劉氏被秦雲舟的眼神嚇得,打了哆嗦。
秦雲舟還從來沒有這樣跟劉氏說過話,一時被嚇得不輕。
沒有臉再去拜見勇毅侯夫人,秦雲舟懊惱的帶著劉氏和李氏,匆忙地離開了鳴鱗苑。
馬車上秦雲舟的臉黑得能滴下水來。
劉氏十分害怕這個樣子的秦雲舟,坐在那裏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李氏也識趣的一聲不吭,坐在秦雲舟身邊,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什麽。
秦雲舟想去定遠將軍府接回穆謹了。
秦雲舟覺得今天的穆謹跟之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穆謹就像變了一個人,感覺整個人都在發光。
最主要的是,穆謹不但認識了端慧長公主和雲瑞郡主,還入了那些重臣夫人的眼。
對自己將來的幫助太大了!
皇帝忌憚武將,更忌憚文武聯合。
一個開始走下坡路的將軍府,根本就沒有什麽好的助力給到秦雲舟。
秦雲舟隻能靠自己打拚,現在穆謹有了這麽好的人脈,必須好好抓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