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才發現園子的設計的確巧妙。
走幾步就會發現,眼前出現一個別致的小景。
有緩緩流下水流,有一泄而下的小瀑,或是衝水中躍起的錦鯉。
順著突然鑽進鼻間香氣,尋去便會在小徑邊,找到飄散出異香的花朵。
形狀奇特的草葉,由高低起伏的草叢構成圖案。
零散長在山石上的掛滿各種顏色,香氣各異的叫不出名字樹木。
符聽雪今天穿了一身淡紫色浣花錦長裙,海棠紫的腰帶,配一條淡金的絞綃披帛。
翁思怡今天穿了杏子黃的齊腰襦裙,兩人就像剛剛會飛的稚鳥一般,在園子裏慢慢飛著。
來到花圃,翁思怡才覺得,花匠的細巧心思。
遠處看到的不同顏色,是由花莖的高低不同造成的。
能這麽精準的控製花莖的高度,可見花匠是為了一番功夫的。
不同顏色間的過度色,也是細細控製後的結果。
翁思怡想把自己的的發現,告訴符聽雪。
卻發現符聽雪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自己。
兩人開始從不同的方向,觀察花圃。
這才發現,從不同的角度,看過去,花朵的顏色都不一樣。
“太漂亮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種花的呢!”
翁思怡滿眼小星星,之前為了能壓翁青檸一頭,翁思怡舍棄了自己最愛園藝。
現在翁思怡明白了,姐妹之間應該相互扶持,互為助力,而不是爭強好勝。
翁思怡喜動不喜靜,侍弄花花草草,是她的興致所在。
真想找這個花匠討教一下,這裏麵的訣竅。
可是翁思怡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到底是人家絕活,是要靠這個手藝養家糊口的。
符聽雪喜歡的舞槍弄棒,對這些花花草草沒什麽興趣。
今天能看這麽久,隻是覺得新鮮,之前沒有見過罷了。
看了會兒,便覺得無趣,就準備離開這裏。
花圃這邊,離那些學子呆的地方有些進,符聽雪覺得在這裏呆久了不妥。
看翁思怡滿是不舍得眼神,符聽雪還是硬著心腸拉著翁思怡離開。
翁思怡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那些花。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花圃,翁思怡竟然漸漸的紅了眼睛。
直到假山出現在眼前,符聽雪這才拉著翁思怡,走進小路邊的三角亭休息。
發現翁思怡紅紅的雙眼,符聽雪被嚇到了:
“你這眼睛是怎麽了?”
翁思怡隻是搖頭,癟著嘴不想說話。
符聽雪趕快湊過去,仔細檢查翁思怡的雙眼。
沒有發現被蟲子要過的痕跡,符聽雪才放下些心來。
輕輕拍著翁思怡的手背,符聽雪難得有耐心哄人:
“好妹妹,跟姐姐說,你這到底是怎麽?
你可別嚇我,回頭沒法跟你二姐姐交代。”
過了好半天,翁思怡才調整好了自己,不好意思的向符聽雪道歉:
“我……我就舍不得那些花,太喜歡它們了,就想著多看一會兒。”
等聽明白是怎麽回事,符聽雪這才鬆了口氣,揮了一下手中的帕子:
“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
既然你喜歡,咱再去看就行了。”
符聽雪讓跟在身後這園子裏的丫鬟,找人把守住通往花圃的各個入口,說明了不許男客靠近。
等丫鬟回來稟告,已經安排妥當,符聽雪這才拉著翁思怡回了花圃。
回來就不用符聽雪拉著了,翁思怡像隻歡快的小鳥一樣走在前麵。
再看到花圃之後,也不等符聽雪了,一個人飛進了花圃裏麵。
符聽雪則是無奈的跟在後麵。
看著像個小孩子一樣,在花圃瞅瞅這裏,又瞧瞧那邊的翁思怡。
翁青檸這個堂妹還真是挺有趣的。
世家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己的愛好。
喜歡園藝的符聽雪也見過,不過那些人跟多的是喜愛盆景之類的。
向翁思怡這種喜歡種花的還真是沒見過。
為了不打擾翁思怡,符聽雪便讓丫鬟搬了椅子,坐在了樹蔭下。
百無聊賴的隨手扯了片葉子,符聽雪在那裏撕葉子練習指尖的觸感。
撕完手上的葉子,符聽雪起身想去找一片,略薄一些葉子。
一轉身,卻看到樹影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位男子。
符聽雪的柳眉不由微微皺了皺,看向男子。
男子感受到符聽雪的目光,移開望向翁思怡的目光。
向符聽雪拱手行禮,轉身離開了。
好像在花圃耽擱了不少時間,再這樣繼續霸占花圃好像不大好。
想到這裏,符聽雪起身去花圃找翁思怡。
聽了符聽雪的話,翁思怡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跟在身後離開了花圃。
“姐姐等我一下。”
翁思怡叫住了符聽雪,符聽雪不解的回頭望去。
隻見翁思怡向樹林裏微微屈膝福了福身,便轉身追上了符聽雪。
符聽雪向樹林望去,看到一片天青色的衣角。
似乎剛才那位男子穿的,就是天青色的長袍。
向人家道歉也是應該的,畢竟翁思怡霸占了好久的花圃。
兩人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輕聲說笑著走遠了。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不見,一個身穿天青色長袍的男子,才從樹蔭下慢慢踱了出來。
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揚起了唇角。
遠處傳來呼喚男子的聲音:
“楚兄,馬上到你了,快點兒回來,別讓大家以為你怯場了。”
“你怯場,我都不會怯場。”
男子的聲音清冽中多了一絲磁性,有一種讓人淪陷的魅力。
臨走前,男子還有些不舍望了望,翁思怡消失的方向。
回到假山上的亭子裏,符夫人又把符聽雪碎碎念了一番:
“還是這般貪玩,讓我說你什麽好呀!”
翁思怡擋在符聽雪身前,向符夫人屈膝下拜:
“都是我的錯,是我貪看花圃的花,不肯走。
符姐姐怕我難過,便在花圃陪了我一會。
夫人勿要怪責符姐姐,我……我……。”
翁思怡絞著帕子,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好啊!你這丫頭,做了錯事居然找了替罪羊,還真是長本事了。”
符夫人故作生氣的指著翁思怡身後的符聽雪。
在坐的都看出來符夫人,這是故意尋由頭唬孩子玩兒呢。
包括衛氏在內,都抿嘴憋著笑,一副瞧熱鬧的的樣子。
翁思怡哪裏知道,一聽這話頓然就急得快哭了:
“真的是我的錯,夫人不要責怪符姐姐。
未能及時回來,令夫人擔心了,一人做事一人擔,我願受責罰!”
說著,翁思怡顫顫驚驚地伸出手,準備挨受戒尺。
康夫人實在是忍不住了,起身走過來扶起翁思怡安慰道:
“傻姑娘!符夫人是在逗你們玩兒呢,那裏生氣了。
小姑娘家家的現在不玩,什麽時候玩呀?
難不成要到我們這把年紀在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