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香將熱水備好後,再回房時,發現少將軍早已不見了身影,徒留翁青檸一人在床榻上發呆。
“夫人,少將軍呢?”
絳香左右看了一遍後詫異問著。
“走了,應該是去處理其他的事。”
翁青檸不鹹不淡的,抬起手,絳香忙上前扶住,對穆靖山剛回來便走的行為頗有微詞:“什麽事兒,還能比少夫人您更重要啊?”
翁青檸瞧著絳香笑了笑,自己與穆靖山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多少情分可言?
人貴在自知,翁青檸可不認為在穆靖山那裏自己能有多重要。
穆靖山前腳剛離開靜謐軒,後腳跟便去了書房,隻因著收到了羽書傳的消息。
楚王已經動身回京,不日便可抵達京師。
即是這樣穆靖山自然是要去見他的,想要剿匪,必得要調動兵馬,那虎符……
這事兒還得從楚王這邊下手。
兩日後……
羽書早早的就在楚王府門口等著穆靖山,一見麵便問:
“少將軍可是救出夫人了?夫人現在如何?可有生您的氣?”
一連三問,讓穆靖山不知道作何回答。
穆靖山聞言點頭,壓低聲音說了句“夫人無礙!”
隨後又想到這兩日來,翁青檸對他總是分外客氣守禮,淡然疏離。
他不禁有些皺眉,眼眸閃過一抹不自然。
生氣?
穆靖山還真沒看出來,好像自從見到夫人,便沒見她對自己生氣,反而是識大體的很。
甚至處處護著自己,這樣的夫人不爭不搶不鬧,不僅聰慧還有膽識,確實是不可多見的良人。
可是……總感覺哪不對……
“行了,少囉嗦,快帶我見楚王殿下。”
穆靖山手指敲了了一下羽書的額頭,似乎像是不滿他多言。
嗯……現在上山剿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靖山!”
楚王見到穆靖山頗感意外,嘩啦一聲,打開折扇在胸前拍了拍打趣著:
“我這前腳剛回府,你這後腳就來了,消息夠靈通的啊。”
他說著瞥了一眼羽書,羽書則是搓了搓鼻子,低著頭當什麽也沒聽到。
“殿下,今日前來確有急事相求。”
“哦?”楚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穆靖山坐下敘話:
“可是為你夫人的事?”
“夫人倒是無礙。”穆靖山回道:
“許是殿下當日消息有些偏差,我本也以為是夫人失蹤,沒想到在家居然見到了夫人,為此還嚇了一跳。”
“那就是本王的探子消息出了些問題。”
“不。”穆靖山抬手,略做一番解釋:
“夫人同我說這京城前些日子確實盛傳她被綁了的消息,為此睿王妃還特意去了一趟將軍府探望了內人。”
“睿王妃?”
楚王本以為穆靖山否認夫人被綁的事情是為了保他夫人的名聲。
如今睿王妃牽扯了進來,那三少夫人失蹤的消息確實為假嘍?
“那消息是如何傳出來的?”
“說來也好笑,隻因我們府裏不久前丟了一輛馬車而已。”
“哈哈……”
楚王大笑:
“荒唐,沒想到竟是如此荒唐的理由。
看來睿王妃與令正嫌隙不小啊,不然也不會將這等莫須有汙人清白之事鬧得滿城風雨。”
“說來慚愧,末將枉為七尺之軀,眼見有人將髒水潑向拙荊,卻不能為她出頭,護她周全……”
楚王聽到穆靖山這番意有所指的話,內心深處早已忍不住吐槽。
你家夫人受到這些閑言碎語,被人任意欺辱還不是拜你所賜。
現在又在本王麵前扮演十全夫婿,呸,你的臉呢!
狗舔了!
楚王原本還想借機挑起穆靖山和睿王的火,可被他這番愧疚之情弄得無語,也懶和他再繼續廢話,直言問道:
“那你今日所謂的急事是?”
“煩請殿下能調借兵符一用,末將欲領兵剿匪。”
穆靖山站起身衝著楚王抱拳行了個禮。
“匪?哪裏的匪?”
“黑風寨!”
楚王沉思了一下:
“黑風寨的一幫人狡猾如狐,的確是近年來的心腹大患。
若是你能剿了他們自然是好,隻是本王不明白,你這一回來便要去?是為了什麽?”
楚王的原先消失的懷疑再一次生起,心裏暗腹:若不是你家夫人出事,好好的你會去剿個鬼?
小樣,就你這,還和本王裝。
“展雲飛被黑風寨的人給綁了。”
穆靖山自然是不會說楚氏的事情,楚氏被綁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展雲飛被擄劫剛好不失為一個絕佳的托詞。
“展雲飛?可是那個幫忙安置薊州受害女子的富商展雲飛?”
“正是!”穆靖山又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
“先前便有一些居心不軌的人猜測是黑風寨的人將拙荊擄走。
睿王妃在消息傳出來後,突然登門穆府。
說來也怪,我們定遠將軍府與睿王前日無怨往日無仇的……
後來,我家夫人曾無意說起,睿王妃登門拜訪期間言辭多番打探薊州之事以及殿下與末將舊往……”
楚王眼眸微眯,唇角輕笑:
“你的意思是,這黑風寨同有睿王府或有瓜葛?”
穆靖山沒再繼續應,剩下的就要楚王自己去想,他要做的就是點到為止即可。
楚王還真認真想了,這祁連山離京城不算遠,那山賊土匪又囂張的厲害,一直以來都是官府要清繳的對象,但幾次三番都被對麵給逃了。
原以為是他們消息靈通,現在想來有內鬼也未不可知啊。
他能如此在京城周遭的地界上囂張,定然身後有人撐腰。
官匪官匪,匪永遠除不盡隻怕其身後大有文章……
再則,這展雲飛不僅多金且在民間的名聲甚好,若是能招攬為己用,那……。
“好!”楚王拍桌定音,“本王會想辦法盡快借調兵符。”
“如此,那就多勞煩殿下了,末將也好早日還了展雲飛這一人情。”
說著穆靖山便再次拱手答謝,隨後像是又想起什麽開口問道:
“對了,那李鶴鬆可清醒些了?”
“死了!死因……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