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半!”

“七成!”

“四成!就四成!

少夫人,真的不能再壓了,展某這都是虧了血本了,您總不能讓我當了褲襠湊錢回江南吧!”

展雲飛雙手高舉,十分無奈地告求翁青檸高抬貴手。

“六成!”

翁青檸略加思索,伸出拇指和小指擺出了個六在展雲飛麵前晃了晃。

“一口價!五成,低出進貨價五成,若是少夫人不答應,展某隻好另尋其他買家。”

展雲飛咬咬牙,伸出五個手指,拋出自己的底線。

“好!成交!

我這就給公子寫封條子,公子即刻就可以將布料送去鋪子,至於錢款忠叔會與公子交涉。”

翁青檸其實也沒打算咬死價格,不過是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搶先拋出一個不可能的價格,再經討價還價,最終拋出自己想要的價格,如此對方也容易接受。

“少夫人當真是聰慧無雙!既上得了廳堂,也入得了商坊。

這買賣手段絲毫不輸於商人,展某佩服!”

說著展雲飛抱著拳朝著翁青檸拱了拱。

“是展公子承讓了!我一個深閨婦人怎當得起公子謬讚。”

翁青檸雙拳重疊至腰間,微微屈了屈身子,回了一禮。

“夫人,展兄,你們這是在聊什麽?”

穆靖山早就遠遠的看見展雲飛和翁青檸在攀談,見夫人舉手投足皆是那樣恬淡優雅,心中突然生出想要把她隱藏起來的衝動。

見兩人聊得越發的投機,穆靖山心中就開始不是滋味,不爽快。

從薊州回來之後,他就沒在夫人臉上見過幾分對自己真心實意的笑容,多時克製禮貌的回應。

所以他出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少將軍!

展某剛和少夫人談了一筆交易而已。”

展雲飛倒是坦**,可那扇子卻在手中轉來轉去把玩著,眼眸中卻透露出一絲的挑釁的意味。

“夫人,你等我一下,我同他有些話要說。”

穆靖山懶得理會展雲飛幼稚的眼神,舉止親昵地拂了拂翁青檸肩膀的落葉,隨後交代了幾句。

翁青檸點頭,雖然她想說她可以自己回去,但穆靖山既然已經開口了,她也不好在外人麵前拂了他的麵子,再叫旁人編排他們夫妻不和。

“展兄,請!”

穆靖山伸出手朝著不遠處的亭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同夫人談什麽交易?”

兩人剛在亭子的石凳上坐落,穆靖山便迫不及待地問起,眼睛死死盯著展雲飛,仿佛像是要用眼神把他刨心扒肝肢解似的。

展雲飛則是一臉驚訝,用扇子抵住腦袋,一臉好奇地回應著:

“怎麽?少夫人竟然沒同你說嗎?

布行的生意呀,咦,你們是夫妻,我還以為少夫人早同你說過了呢。”

展雲飛的驚訝有些刻意,眼中是怎麽也藏不住的笑意。

穆靖山見了臉色更黑了,可他現在還不能拿展雲飛怎麽樣,畢竟他還有事需要展雲飛鬆口。

“我究竟什麽時候可以見到顏姑娘?”穆靖山壓著火氣。

展雲飛的眼中則是閃過一絲鄙夷,方才還以為他多重視那三少夫人。

轉頭是到他這裏來打聽另外一個女子的下落。

嘖嘖!真是白瞎了三少夫人一雙眸子!

展雲飛歎氣,瞧了瞧站在不遠處的翁青檸,浮翠流丹,窈窕無雙。隻覺得可惜了。

“少將軍稍安勿躁,顏姑娘已經在路上了。”

“我派人去接。”穆靖山說的話帶著不展容置疑的語氣。

展雲飛長眉一挑,應的竟十分爽快:“好啊!”

穆靖山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反正隻要能確認顏卿卿的安全,能同義兄有個交代就行。

穆靖山轉身離開,陪同翁青檸一同回靜謐軒,兩人一路無話。

穆靖山不是多話的人,翁青檸自然也不是。

走到院門口,穆靖山停下了步子,翁青檸轉頭看他,穆靖山才艱難開口:

“夫人,有件事想與你商量,過段時日,顏姑娘可能會暫住府中。”

好哇,這是商量麽?分明就是告知!

不過,無所謂!

這是穆家,他愛讓誰進來住與自己有什麽幹係呢。

大不了關起門,還不是一樣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有顏姑娘下落了?”

翁青檸麵無任何表情地問著,仿佛要接顏卿卿進府真與她沒關係似的。

穆靖山瞧不出自家夫人的喜怒,不禁有些失落,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人在展雲飛那裏,過幾日我會親自去走一趟,接她回府。”

穆靖山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翁青檸的臉色。

他看的仔細,卻從翁青檸的臉上瞧不出來半分異樣,反而是也跟著點頭:

“是該如此,那展雲飛有手下護送還被黑風寨的人給劫了,可見他手底下的人也沒有多靠譜,為了顏姑娘的安全,親自去一趟也是應該的。”

穆靖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隻覺得嘴巴裏苦的很,他抬了抬手有些無力:

“你……不介意?”

翁青檸溫柔輕笑:“這有什麽好介意的,顏姑娘的事我從頭到尾都清楚了,自然沒什麽好介意的。”

“夫人賢惠!”

穆靖山心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口中雖然說著賢惠二字,可心裏卻不得勁。

真的是這樣嗎?一點介意都不存在嗎?

“你好好歇息。”

穆靖山沒再多說,也沒有進院子,轉身就走了。

絳香剛回來,見到少將軍都到了門口卻走了,趕緊上前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雖見夫人神色如常但還是不免擔心道:“夫人,可是同少將軍吵架了?”

翁青檸搖頭,絳香不解:

“那少將軍怎麽不來咱們院兒裏了?”

翁青檸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她巴不得他不來。

穆靖山自己卻清楚的很,他一向自詡自控力驚人,但這些天的玉體香肌還是讓自己險些失了控,為避免擦槍走火,自己做出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他近日裏一直都歇在書房。

次日一早,展雲飛便遞來了消息,說他的人給了他信,若穆靖山想去頃刻便可動身。

穆靖山走之前沒想到碰上了穆老將軍將他攔下。

一聽他是要去接顏卿卿,二話不說將人壓到了祠堂,狠狠地打了一頓!

穆靖山疼的汗如雨下也一聲不吭,羽書見老將軍發了狠,戰戰兢兢的不敢勸。

眼看那板子上已經沾了血,少將軍臉色蒼白,羽書也不顧不得了,想了一圈趕緊去後院找人去了。

翁青檸還沒起身,就聽外麵吵鬧一片,聽著像是有男子的聲音。

“絳香,出什麽事了?”

翁青檸早起便被吵得頭疼,手指在太陽穴上反複揉戳。

“是少將軍身邊的那個羽書。

說少將軍要被老將軍給打死了!求夫人前去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