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畫很耐心,一點一點擦著蕭雯的眼淚,可蕭雯眼淚流不完死的,擦了還有,擦幹了又流,可沈畫卻不厭其煩的擦著眼淚,眼裏全是蕭雯的倒影。
良久,蕭雯自己吸吸鼻子,長呼了一口氣,“沈畫,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她細聲細氣的說道。
沈畫道了一聲好,看著蕭雯跑了出去,然後又抱著一壇酒跑來進來。
她鼻尖都紅紅的,低著頭,凝視著酒壇,“沈畫,這個酒是我出生時父親埋下的,這是我們那的習俗,這是由我父親親手釀的女兒紅,埋在我家後院已經十多年了,父親說,等我找到心儀的男子,出嫁之日要帶到男方家,隻要喝了這酒,就寓意著夫妻雙方一定平安喜樂,一世無憂。”
她打開酒壇子,酒香撲麵而來,“沈畫,我……”
“我現在心情很矛盾,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設麽,但是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無比真誠的,那就是沈畫,這女兒紅是父親給我未來相公的,我今天給你,昨夜我連夜把它挖了出來,就是為了趕上今天的離別,即是夫妻喝的,那便今天喝了我們即為夫妻吧!沈畫,你願意嗎?”她捧著酒,一字一句道了出來。
沈畫眼眶也紅潤了,他仰著頭,不想讓蕭雯看見自己的眼淚,可最終還是淚眼模糊,“好。”他種種落下一個字,接過了蕭雯的酒,抱在懷裏。
“來……”沈畫故作爽朗一笑,卻看見蕭雯指甲紅紅的,他心一頓,“蕭雯,你手怎麽了。”
蕭雯搖搖頭,趕緊把手背到了身後,“沒事,就是……”她踩著自己的腳,“我昨天挖女兒紅的時候太著急了,不小心被傷到了,沒事的,我已經處理好了。”她抬起頭,眼神明亮。
她對著自己笑的那一刻,沈畫便覺得這世間天地都明亮了起來,原來愛有回應是那麽好,原來兩個人真心相愛的感覺是這麽美妙。
“對不起,蕭雯,又讓我為你受傷了。”他眼神裏盡是悲傷。
蕭雯隻能笑笑,本來離別就是不開心的事情,她不想氣氛更壓抑了。
“沒關係,沈畫,一切都是我情願的, 你不用自責,我歡喜你,便無怨無悔。”其實蕭雯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她想問沈畫,那麽你呢,歡喜不歡喜我,是否也和我的心情一樣呢!也許是吧!她在心裏安慰自己。
“來。”蕭拿袖子擦幹了眼淚,倒了兩杯酒,豪邁的舉起酒杯,“來,沈畫,我們幹一杯吧!就當是為你踐行,祝你一路順風,凱旋而歸。”
“好好好。”沈畫終於崩不住,原來世人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是真的,他總覺醒自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無論發生了什麽,哪怕天塌了,也不能掉眼淚,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太過於年輕氣盛啊!
他的心裏有了牽掛,而此刻這最牽掛的人就站在自己麵前,“蕭雯,這即是女兒紅,今日你我喝了便是夫妻了。”
“嗯。”蕭雯輕輕嗯了一聲,紅著臉,“父親說過,女兒紅隻贈未來夫君,從這一刻起,我便是你的妻子,無論發生了什麽?無論你能不能……算了,不說這個了。”她笑了笑,“我永遠是你的妻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這輩子,你都別想甩掉我了。”
兩人交換了酒杯,喝了一杯交杯酒,沈畫把人領到沈家祠堂是跪了下來,對著列祖列宗發誓,此生隻有蕭雯一個妻。
蕭雯也終於聽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挺的,沈畫在祠堂前發誓,不會對自己變心,他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還好,還好,蕭雯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的無論多晚,終於等到了。
做完了這一切,沈畫連夜把人送走了。
到了離京的那一天,京城烏雲密布,十萬大軍立於城門,和家人一一告別,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憂傷,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戰爭是冷酷無情的,可能有些人,一去不複返,也可能,會榮耀而歸。
隻有沈畫的臉上帶著笑意,雖然心裏也是無比酸澀,可是她的妻子,蕭雯此刻就站在他的麵前。
蕭雯已經哭成了淚人,一張小臉掛滿了淚水,沈畫心裏那叫一個心疼,眼看就到出發的時間了,將軍嚎了一嗓子,催促士兵們快點告別。
沈畫帶著笑,摸著蕭雯的臉,“別哭了,我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嗯。”蕭雯帶著哭意,抓著沈畫的衣袖,死活不肯放手。
“唉,蕭雯,我好喜歡你啊,可是發現的太晚了,還好你接受了我,你知不知道,同行的人有多麽羨慕我,羨慕我的妻子這麽愛我,還這麽漂亮,我覺得他們確實應該羨慕,我的蕭雯不僅好看,對我也是極好的。”
沈畫越說,蕭雯哭的越很,她肩膀抽泣著,眼睛都哭腫了。
“可是,蕭雯,我有點難過了,我好自私啊!這一去,太多未知了,如果我發生了什麽意外,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嗎?”沈畫笑的比哭還難看。
蕭雯連連點頭,說自己相信沈畫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士兵吹響了號角,時間所剩無幾,沈畫輕輕在蕭雯額前落下一吻,說自己在蕭雯身上蓋了印章,蕭雯是自己的人了。
蕭雯哭著臉和沈畫告別,直到街上空無一人,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府,到了家裏就發了高燒,在**躺了三天才好。
而沈畫自從離別之後也沒閑著,軍隊的生活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熬,光是趕路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現在全靠毅力再撐。
他本來就是個書生,是士兵們最看不起的存在,所以他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想要幹出一件大事,讓那些士兵們都瞧瞧,他沈畫可不是吃素的。
他帶了兩本軍書,到了夜裏休息的時候就會借著月光背讀,雖然現在隻是紙上談兵,但是也對打仗布軍有了一定的見解,他心裏有滿腔熱血,想要揮發出來,他想代表萬安國,打一場完美的勝仗。
然而,這隻是他的空想,他現在隻是這萬千士兵裏最普通的一個,連將軍都帳篷都進不去,更別說為了戰事出謀劃策了。
在這期間,由於沐瑤的事先叮囑,韓孝天也召見過自己幾次,但是 他卻和自己說,他向來注重實力,即使自己是墨王爺推薦的人也不會破例,想在他手底下做事,那就要拿出實際行動來。
沈畫當然有實際行動,他甚至連布兵都駐紮點都考慮好了,可是說出來又沒人聽。
戰事吃緊,他們必須加快速度,連夜的趕路磨破了沈畫的腳掌,到了夜裏他也沒了看書的時間,那兩本軍書也已經被沈畫熟記於心了,現在對於沈畫來說,迫切的需要一戰證明自己的實力。
經曆了整整一月有餘,大軍才行至邊疆,為了不打草驚蛇,韓孝天命人把軍隊駐紮在了昌河畔邊,等著邊疆是吧的接應。
夜裏,沈畫又翻出了軍書,他已經養成了難以入睡的習慣,隻能看一會兒書才能是自己入睡,隻是,夜裏的巡邏強度似乎不太夠,沈畫支起耳朵聽了一刻鍾,才隻過去了一隊巡邏人員。
雖說他們現在還在邊疆邊,燕人尚且不知道他們的行程,可是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麽龐大的隊伍,難免會引起注意,而且將士們靠著昌河而活,下遊就是驗過的領地,他們在中遊產生的食物殘渣什麽的,若是順著下遊流過去,被有心人發現肯定能猜到萬安國的大軍已至,這個問題的確需要注意,夜晚又是將士們最放鬆的時刻,身邊的人一個個睡的像死豬一樣,沈畫出去環視了一圈,巡邏強度比自己預估的還低。
連守夜都士兵都沒撐住眯著眼,若是此刻燕國有人偷襲軍營,後果不堪設想。
越想越覺得可怕,沈畫不知道找誰,隻能把情況告訴給了韓孝天,韓孝天卻很敷衍,告訴沈畫自己會加強巡邏力度的,讓他不要擔心,然後就把人打發走了。
第二天,沈畫沒敢合眼,觀察著巡邏人員,卻還是不理想,這樣的布防太過於鬆散,是行兵的大忌,韓孝天都帶了那麽多年兵,怎麽還是如此大意,難道是因為這裏還是萬安國的領地。
那更不應該大意啊!韓孝天這是太過於自負了吧!他不在意自己可得留意,沈畫早就觀察過地形,這裏距離下遊並沒有多少距離,燕國若是有意偷襲應該就是這兩天動手了,他抱著劍入睡,以此安心。
同帳篷的士兵卻笑話他大題小做,燕人沒那個膽來的,讓他放心。沈畫卻搖搖頭,堅持自己的意見,隻是看來這萬安國的士兵都對燕國有偏見啊!盡管燕國曾是萬安國的附屬國,可是決定攻打的那一刻,燕國便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國家了。
這樣安穩過了兩日,皆是沒有異常的士兵們私下裏笑話沈畫是個瘋子,有的還當麵羞辱沈畫,沈畫都忍了下來,夜裏躺著睡覺的時候,習慣性的把劍握在了懷裏,到了夜半,沈畫實在覺的奇怪,便披了衣服出來看看,遠處黑夜裏競比平日光亮一些,難道是燕人動手了。
果不其然,在沈畫看了一會兒之後,巡邏士兵便慌亂的跑了起來,沈畫截住了一個士兵,才知道原來有一對燕人偷襲,已經突破了北邊口,現在要去稟告韓孝天尋求支援。
沈畫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如果當初將軍肯聽自己的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還好死亡不是很慘重,燕人應該隻是想刺探情況,所以才沒有派那麽多人過來,雖然燕人全部被抓獲了,卻是以一個營為代價的,這次的事情也讓韓孝天無比震驚,後悔自己沒有才去沈畫的意見。
他深刻反思了自己,認為自己不能輕敵,還找來了沈畫,命他當自己的軍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沈畫無比高興,他總算證明了自己。
軍隊離開後墨雲溪就開始忙碌起來,每天沐瑤醒過來已經不見了墨雲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