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的發源地看去,婉妃一眼就看到了笑的正開心的蕭雯。

寬大袖袍下的手死死地攥緊,指甲都陷進肉裏去了她還是沒有在意。

“墨雲溪!”沐瑤看完熱鬧,嬌羞的喊他。

墨雲溪的眼神落到她身上鉤瞬間柔軟成一片,沒有繼續理婉妃的心思,大步流星的往沐瑤那邊走去:“我在。”

這幾個萬安國人竟然如此羞辱她,看她怎麽好好出了這口惡氣,否則她都白白做了這麽多年後妃。

哼!

氣憤的甩甩衣袖,婉妃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屋子裏的四個人都沒有一個將她當回事的,任由她氣憤的離開。

皇宮。

“皇上,你看看臣妾的脖子……”婉妃哭的梨花帶雨,指著自己的脖子給北蕭看。

北蕭從奏折山中抬頭看了一眼,不過是一條小小的傷口罷了,連血都不流了。

看完之後又埋頭於奏折堆中。

婉妃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看,繼續用可憐巴巴的語氣喊:“皇上,你看臣妾脖子上的傷口有多深啊,你說臣妾會不會因為這個傷口流血而亡?”

被她吵得頭疼,北蕭又一次抬起頭看了她脖子一眼,嘖嘖道:“不怕,現在都不流血了,應該不會流血而亡。”

婉妃:“……”事情好像不應該這樣發展的。

見北蕭又不理她了,婉妃不禁提高了聲調:“皇上!你到底有沒有把臣妾放在心上?臣妾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皇上都不安慰臣妾一下。”

“還有,臣妾的脖子真的好疼,臣妾是不是快死了?”婉妃淚眼汪汪的盯著北蕭。

仿佛北蕭要是還不理她,她就一直這樣哭哭啼啼。

實在是被她吵得頭疼,北蕭抬頭無奈的揉揉眉心,對旁邊的小太監道:“宣太醫。”

小太監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婉妃一眼退了出去。

看皇上這不耐煩的樣子,婉妃應該也受寵不了多少天了。

“還是皇上對臣妾好。”婉妃得了便宜還賣乖,一臉嬌羞的湊到北蕭麵前道。

北蕭溫柔的衝她笑笑,不過卻是笑不達眼底。

太醫很快就來了,婉妃忙不迭湊過去:“太醫你快看看本宮的脖子,本宮是不是快死了?”

“……”血液凝固、看樣子已經結痂了,怎麽可能會死人?

在心裏吐槽一番,太醫規規矩矩的笑笑後坦誠回答:“婉妃娘娘不要緊張,娘娘不會死的,微臣幫娘娘清理一下傷口再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了。”

“會留疤嗎?”婉妃脫口而出。

這才是她關心的問題,留疤的話要醜死了。

太醫一愣,接著搖頭:“不會的,微臣給娘娘一個藥膏,每天塗一次就好了。”

婉妃這才放心,任由太醫幫她處理傷口。

明明沒有多嚴重的傷口,從頭到尾她都在不停的哭喊,好像她的脖子不是破了而是斷了。。

很快太醫就離開了,從頭到尾北蕭都沒有說一句話,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婉妃和太醫一樣。

“皇上你變了,自從沐瑤姑娘來這裏之後,皇上的眼睛裏就沒有臣妾了。”婉妃揉揉裹著很厚一層布的脖子,無比委屈的看向北蕭。

後者抬頭撇了她一眼,不以為意的笑笑。

本來他的心就不在她身上,她所認為的心在她身上也不過是她認為的罷了。

不願意多和她說話,北蕭揉揉煩躁的眉心,繼續看起奏折來了。

婉妃氣呼呼的看著他一係列的反應,仿佛受了天大的打擊:“皇上的心果然不在臣妾這裏了,臣妾的命好苦啊。”

“好了,作為一個皇妃整天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北蕭已經微微有些不耐煩,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麽好。

婉妃哭的更凶了:“皇上心裏果然是沒有臣妾了。”

“朕還有事情要做,有什麽事以後再說,最近這些天你不要想著去招惹墨雲溪和沐瑤兩個人就好,要是出了什麽事,你自己一個人負責。”北蕭冷冷淡淡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從轉身到消失在婉妃宮裏,他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更別提留戀之類的感情。

婉妃沒有想到北蕭這樣絕情的離開,一個人默默地哭了好一會兒才收住眼淚。

“娘娘怎麽又哭了?哭多了會傷眼睛的。”小宮女春兒匆匆跑進來,著急的幫婉妃擦眼淚。

任由春兒將她的眼淚擦幹淨,婉妃寬大袖袍下的手緊緊的攥著,看起來就知道在隱忍著什麽。

“傷眼睛算什麽?反正也沒有人心疼本宮,本宮要這眼睛做什麽?”好一會兒,婉妃才喃喃自語的說道,眼淚又滑落下來。

這次她真的被北蕭傷到了。

“娘娘不要這樣說,皇上對娘娘說這樣的話也不過是受了別人的蠱惑罷了,隻要娘娘讓皇上回頭,皇上的心還是在娘娘這裏的。”春兒撲通一聲跪下,恭恭敬敬的開口解釋。

地上跪著的春兒看起來一臉的認真,看的婉妃都微微有些相信了。

“蠱惑?此話怎講?”婉妃不解的問道。

春兒唇角不動聲色的勾了勾,而後正義言辭的解釋:“娘娘沒有發現嗎?自從沐瑤姑娘來到我們燕國,皇上的眼睛就一直在沐瑤姑娘身上了。”

袖袍下的手緊緊的攥著,婉妃很想說一句不是,可連她自己都不能信服。

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婉妃冷哼一聲:“那又如何?”

春兒將頭低的更低了一些,越發認真的回答:“這肯定說明了沐瑤姑娘會蠱惑人,她一出現就將皇上蠱惑了。”

真的是這樣嗎?婉妃愣了愣。

“娘娘你看啊,如果不是這樣,皇上怎麽可能不顧及和娘娘這麽多年的情分而在這種關鍵時候不站在娘娘這邊?”春兒義憤填膺道,仿佛被北蕭冷落的人是她一般。

回想起曾經北蕭對她的寵愛,再結合現在的種種,婉妃的麵色又難看了不少。

肯定是這個樣子的,要不然皇上對她的態度怎麽可能變化的這樣快?

太過氣憤,婉妃伸手啪的拍了桌子一下:“墨雲溪用生命威脅本宮,皇上都不幫本宮說句話,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娘娘英明。”春兒忙不迭附和。

哼!墨雲溪是嗎?竟然敢威脅她,想她怎麽也是千金小姐,從小到大哪裏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萬安國的攝政王又如何?現在這裏是她們燕國,在他們的地盤上他也敢囂張?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虎不發威,她要是不好好修理修理墨雲溪,他們肯定都以為她是軟柿子,一個個的都要過來捏一下。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娘娘?”春兒見婉妃的狀態不對,緊張的喊她回神。

在春兒的呼喊下猛地回過神來,婉妃意味不明的看著春兒的眼睛:“去準備東西,本宮要出宮一趟。”

雖然被她看的不自然,春兒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說完,春兒行了一個禮後飛快的退出去,老老實實的幫她收拾東西去了。

婉妃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平複好了情緒後,春兒這邊已經收拾好了。

主仆二人跟宮裏的幾個心腹打了招呼後悄悄的出了皇宮。

兩個人徑直到了誥命夫人家裏才慢慢的放緩腳步。

“娘娘怎麽來了?”誥命夫人病病怏怏的坐在自己的屋裏,看到婉妃也沒有提起多大的興趣。

婉妃見狀麵色冷了冷,正要發作,突然想起今天來這裏的正事,又默默地將話咽回肚子裏。

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婉妃笑臉盈盈道:“本宮今天過來是想幫夫人救出貴公子的。”

“娘娘能夠救我兒出來?”誥命夫人的臉色立刻變了,激動的看著婉妃。

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現在被北蕭關在了大牢裏,雖然沒有要他的腦袋,可也好不到哪裏去。

作為他的娘親,誥命夫人這幾天跑遍了每個有權勢的大臣家,他們都直接拒絕了她的請求。

她都已經絕望了,卻沒有想到婉妃竟然有辦法。

“自然是可以的,如果本宮沒有辦法,今天怎麽會特意的跑來夫人這裏?”婉妃依舊笑嘻嘻的,讓人看不透她是真有辦法還是裝的。

看到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誥命夫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娘娘救救我兒吧,隻要娘娘能夠救救我兒,我願意為娘娘當牛做馬。”

婉妃的心情終於在看到她跪下來後好了起來,虛扶一把,婉妃借勢附到誥命夫人耳邊,一字一句道:“婦人明天可以去縣衙擊鼓鳴冤,鬧得越大越好,鬧得越大,公子出來的可能性就越大。”

“擊鼓鳴冤?”誥命夫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對。”婉妃起身,目光清冷的注視著遠方,“夫人到時候咬定那天的事情是沐瑤勾引公子的,那這件事就好辦了。”

“到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沐瑤是個隨便的女人,不管她怎麽說別人也不會相信她了,所以小公子就自然而然的可以出來了不是?”婉妃一步一步的誘導著,一定要她答應不可。

聽了婉妃的話,誥命夫人大腦在不停的運轉,權衡這個辦法是不是真的有用。

好像現在除了這個辦法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吧?

好一會兒,誥命夫人又一次撲通跪下,感激的不成樣子:“多謝娘娘,臣婦明天一大早就去縣衙擊鼓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