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衛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兩人帶到,“大人,您要的人已帶到。”

誥命夫人起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愣神一看,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帶到了公堂上。一臉的誠惶誠恐,心下微微有些慌了神。但還是強裝鎮定,沒有自亂陣腳。

夫人微微一笑,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大人,不知找民女有和事?”

大人拿起手中的板子, 往桌上一拍,已然發問。“你可知你兒子侮辱墨王妃一事?”

“回大人的話,知道。”

“我聽說你派人在外散步汙言穢語,說是墨王妃勾引你的兒子?”

誥命夫人身子一顫,“大人,並沒有這種事。民女對這散播之人是誰毫不知情,也不知道為何大人會懷疑民女。”

由於先前沐瑤已經將事情跟大人說了,他並沒有感到什麽太奇怪。若說一個人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必然不會承認,不然還要這公堂幹什麽。

“可是你讓人教會街邊的孩子唱一些侮辱墨王妃的話?”

“大人明察,草民沒有做過這些事。那些孩子也許是他們自己突發奇想,大概是因為那墨王妃的行為連孩子都覺得有傷風化,所以自己編成的。”

蕭雯在一旁聽著,撇撇嘴。不愧是誥命夫人,這雙嘴是真會說,黑的也能說成白的,一會兒在證據麵前看她還怎麽抵賴。

“那就是說這些事情你並沒有做過?而且你根本就不知情?”

“正是。”誥命夫人見大人語氣有些緩和,以為是自己又一次蒙混過關了,暗自在心底鬆了口氣。

這墨王妃還是太嫩了,還想在公堂之上跟她逗,簡直是丟臉丟到了家。這麽一來,她的名聲就更加的臭,到時候救自己的孩子又更加容易了些。

“她在胡說。”沐瑤一臉堅定站出來,毫不留情麵的揭穿了她。

誥命夫人一驚,眼中帶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你這女人,休要胡攪蠻纏。你做出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害我兒害得好苦。現在又在這誣陷我,你非要攪得我們一家上上下下不得安寧你才滿意嗎?”

沐瑤並沒有理會誥命夫人的哭訴,直直看向大人,“啟稟大人,此事並不是像她所說的那樣。是她為了救自己的兒子,遂將此事栽贓在我頭上,顛倒是非,敗壞我的名聲,好讓我頂替他兒子入獄。”

誥命夫人被說中了心事,額頭上微微滲出了些細汗。“你說我栽贓你,可是要有證據的。沒有證據的話還敢到公堂上來胡說,你當公堂是兒戲的地方?”

“大人,證據自然是有的。”沐瑤一副胸有成竹,不卑不亢的模樣讓誥命夫人隱隱約約感到一絲不安。

“哦?”大人點點頭,示意可以讓沐瑤出示證據。

“人證。”沐瑤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弧度。

“來人,將證人帶上來。”沐瑤並沒有找別人,正是先前在城郊的破廟中的乞兒。

乞兒穿的衣裳襤褸,誥命夫人見了,疑惑了一下,隨即露出不屑一笑。這算是什麽證人,難不成是什麽隨隨便便在路邊上找的乞丐,給了點錢財,就敢到公堂之上來做證了?

“你可知是誰在外散布謠言,教孩子們學會那些歌謠的?”

“是,是他。”乞兒直指管家,管家心中一驚。“是他拿錢讓我們去汙蔑墨王妃的,還給了不少銀子。”

管家起的臉都紅了,“我從不認識你們,你們為何要誣陷我?”

“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乞兒眸中透露著一絲真誠,看起來並不像說謊的模樣。

“大人,那乞兒說的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草民想起來,前段時間見那些乞兒可憐,府上曾與他們施過粥,沒想到現在他們竟然恩將仇報,替別人做偽證。”管家邊說邊用眼神瞟著乞兒,露出一副失望神色。

誥命夫人心中滿意,不愧是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的老管家。若是換了別人,今日隻怕是要露餡了。

“請大人明察。”

大人眉頭緊皺,思考著這件案子中的疑點,覺得事情也許不想管家和誥命夫人說的那樣簡單,可是無奈沐瑤的證據都被他們一一否認了。

“大人,草民有話要說。”這時候,從人群中走進來了一名男子,約莫三十來歲。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想必也許是來搗亂的,卻吸引了公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

大人見狀,剛想叫人把他趕出去,便聽來人說,“誥命夫人的府上以及四五年沒有施過粥了,就算曾經施過粥也是極少數。而且管家要是能記得四五年前與自己有一麵之緣的乞兒,未免記性也太好了些。”

大人看此人不是一般人,在其中分析著他的邏輯,並未打斷他說話。

“何況管家說的是前段時間,沒有受恩與別人,又哪裏來的恩將仇報?”

管家一聽,早已不像之前那樣淡定,有些自亂陣腳。“不,大人,別聽他們胡說,是他們串通好的汙蔑我們。”

沐瑤看著他們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心中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說再多也都於事無補。

大人心中已然有了數,隻怕事情確實是如墨王妃所說。

“師爺,你怎麽看?”

“大人,這件案子已然明了。”兩人心中都明白到底誰在說謊。

“來人,將人帶下去,打四十大板。”

“大人,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誥命夫人已然失勢,跪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管家到現在都還不肯鬆口,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蕭雯搖搖頭,這就是惡人的下場。

大人看著跪在堂下的誥命夫人,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想以法律來治她的罪,可是無奈她有官位在身,不能輕易處置了。又不能將人打殘,打傷,這可如何是好。

大人看看師爺,師爺並未說什麽。可是眾人又都在等待著大人的判決,公堂之上一時陷入一片安靜。

一邊是大名鼎鼎的墨王妃,一邊是官命在身的誥命夫人,大人一時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沐瑤見狀,眉頭緊蹙,生怕這官老爺要判上一樁冤案。

見他始終拿不出主意,蕭雯也急了。正要與那大人說上一說,卻被沐瑤及時製止。

蕭雯不解的看著沐瑤,沐瑤卻並未說些什麽。她知道大人也有他的難處,今兒個若是換了自己在這兒,兩個的地位都擺在這,區區一個官府的大人,想必她也是一樣為難的吧。

“大人……”師爺好像有些話想說,卻又欲言又止。

雖說宮中極少數的人知道北蕭有些護著沐瑤, 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以沐瑤和北蕭的關係,北蕭必然不會讓沐瑤在這個案子中有什麽閃失。

這時候從大門口進來一人,手中拿著什麽,匆匆忙忙的,生怕會錯過了案子的結果。

小太監還沒開口,就被問了話。“大膽,膽敢擅闖公堂。”

大人現下正在為了這件案子的判決煩惱,莫名其妙的闖進來必然沒有什麽好臉色,當場臉就黑了下來。

小太監被大人這一凶,嚇的顫顫巍巍的。但是又想起自己是帶話的,便又挺直了腰板。

大人剛想將這搗亂之人趕出去,師爺便咳嗽了兩聲。大人知道他有些失控了,緩了緩臉色,等著小太監的下文。

“咱家是來替皇上帶話給大人的。”小太監一副鼻孔朝天的摸樣。

大人幹笑一聲,態度軟了下來。還好師爺及時阻止了他,否則錯過了皇上的指令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大人暗自在心底捏了一把汗。

“皇上說若是有人犯了法,按律法來就是,大人無需考慮過多。”小太監邊說邊瞥向跌坐在一旁,臉色慘白的誥命夫人。

“臣遵旨。”北蕭讓人帶的話可解決了他麵臨的麻煩處境,大人心中感激不已。

“既然皇上的話已經帶到了,咱家就先回去複命了。”大人起身行禮,來人已然走遠。

沐瑤心中鬆了一口氣,這誥命夫人背地裏做過的事還不知道有多少,這下終於遭到報應了。

小太監走了後,誥命夫人口中一直念念叨叨些什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大人饒了我吧。”

高堂上坐著的人不屑的瞥了一眼,“哼,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不承認你自己犯下的罪行。”

誥命夫人最後的一絲希望就這麽硬生生的被磨滅了,眼神空洞。

在場的人都在等著看好戲,大人仔細思考了一下,“基於國家律法,誥命夫人汙蔑墨王妃沐瑤,將她流放。”

誥命夫人一聽,頓時暈了過去,所以並沒有聽見大人後來的話。

“由於此婦人年老體弱,遂隻流放一千裏。”大人用眼神看向沐瑤,似乎是在詢問沐瑤的意見。畢竟這件事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況且若是她不滿意,自然有人會替她辦。

沐瑤微微一笑,可是自己心中並未覺得有絲毫高興。兒子入獄,作為母親又要被流放,這種結果已然是對她最好的懲罰。按道理她應該高興才對。

很顯然這場案子獲勝的是沐瑤,蕭雯在一旁也跟著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