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溪這邊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沐瑤卻在宮中不淡定了。她沒辦法聯係到墨雲溪,也不知道他有自己的消息沒,越接近冊封大典,沐瑤的心中就越發焦急。偏偏這朝儷宮裏裏外外守衛森嚴,全都在冷徹揚的監視之下,單憑一己之力根本逃不出去,這可怎麽是好。沐瑤隻有不斷祈求墨雲溪能夠再一次找到她。
“王爺。”
“什麽事?”墨雲溪剛用完膳,鳳眸微眯,正在書房想該怎麽對付冷徹揚才能夠解除他的心頭之恨。
“姬允神醫到了,我已經讓人將神醫安排到了原來的住處。”
“好,還缺什麽東西讓人去添置些。”
“是。”
墨雲溪微微歎氣,看來今日又要耽誤一天了。打開窗子,看著院子裏的擺設,都是有關於她的身影,他真的很想沐瑤。
墨雲溪早在那些大臣讓自己調查丹藥一事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前去找姬允神醫幫忙。順道給冷徹揚看病,那道士的術法實在是不敢相信。
隻可惜前幾日姬允神醫出門辦事去了,並不在家。其實還有些故意推脫的意味在裏頭,隻是後來實在是推不掉了。這一推便一連拖了好幾日,直到今天姬允才得了空趕來墨王府。
“神醫可在?”墨雲溪在書房呆了好一會兒,才來找姬允神醫。
房門打開,開門之人身著白衣,生的精致。眸中閃爍著微亮的星光,眼底卻藏著幾分清冷,渾身透著一股高處不勝寒的氣息。姬允神醫不僅醫術高超,就連長得也是個極其漂亮的美人。若是落在這世俗中,隻怕又會引起一番風雨。
“王爺,來了。”姬允微微一笑,仿佛周身都失去了顏色,天地間隻剩她一人。
這算算姬允和他也算是老熟人了,也都了解一些各自的性子。墨雲溪並未答話,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人。
“進來坐。”待他走進屋子後,姬允關上了房門。
“神醫住的可還習慣?”
“王爺真是有心了,這屋子同早前在墨王府的那間一摸一樣,就連桌上的物件也是原來的位置。還是要多謝王爺,姬允還是滿意的。”
“滿意就好,既然如此,神醫不妨現在就隨我進宮吧。”
姬允嘴角微抽,他又不是給墨雲溪打雜的,哪能這麽使喚來使喚去的。“王爺,這一路上路途奔波,舟車勞頓的,實在是辛苦。可容我歇上幾日?”
墨雲溪皺眉,現在他隻想快些進宮,再去打探打探沐瑤的消息。
“既然神醫到了,那就別耽誤了。這兩日皇上的身子也越發的不好,還是趕緊進宮為皇上診治才好。”墨雲溪態度堅決,她隻好妥協。要說起來,這人今日確實有些奇怪,也許是太久沒見了,姬允並未放在心上。
“好吧,我帶上東西這就與王爺一同前去。”姬允撇撇嘴,真是弄不懂。沐瑤怎就喜歡上一個這樣不解風情的人。
馬車上,墨雲溪坐在中間,姬允坐在他左側。她已經許久沒回來這個地方了,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又陌生。
“怎的這次沒見著沐瑤?難不成都日上三竿了還在睡覺?”先前來的時候沒見著她姬允就奇怪了,連下人也沒說什麽,雖然她知道沐瑤有時候可是貪睡的緊。
墨雲溪的身形微微一頓,“她,失蹤了。”
姬允瞪大了眼睛,看著墨雲溪。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難道是她與世隔絕太久了,就連耳朵都出了問題,“你說什麽?”
“我說她失蹤了。”墨雲溪說過的話很少再說第二遍。姬允一雙好看的眉頭擰在了一塊,顯示著主人這時候及其的不悅。
“失蹤了派人去找啊。”這墨雲溪真是的,沐瑤失蹤了他現在好像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此刻,就連這慢慢悠悠的馬車速度,也讓姬允不滿起來。
“本王當然知道,隻是要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實在是沒有消息。”他露出疲憊的神態,像是幾日都沒睡好覺的模樣。
“什麽叫做沒有消息,那就再找。”姬允忽略他的疲憊,就算是這樣那也還是他的錯。
“本王知道。”墨雲溪閉著眼睛,不再言語。
“你就沒什麽好說的嗎?”
“是本王不好,沒照看好她。”墨雲溪於是又將沐瑤失蹤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說給了姬允聽。
“我說,人在蕭姑娘的婚宴上都能不見,你可知道你不僅沒照看好她,還總是讓她受傷。你說說,你身為一個王爺,平日裏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可是你好歹關心關心她,不然早些年前,她生病你又怎麽會不知道。”
姬允越說,墨雲溪的神色越是難看。可是卻發作不出來,是自己的錯,沒照顧好沐瑤。如今現在這樣,又能怪的了誰。
“你連你自己的王妃都沒照顧好,又如何管這萬安國的百姓,讓他們對你信服。”
“是,神醫說的句句在理。”墨雲溪淡淡道,姬允越說越是氣鼓鼓的,見他並沒有不耐煩的神色,也知道了是自己的錯,便暫時放他一馬。
“待找著沐瑤我再找你算賬。”姬允救過沐瑤的命,對墨雲溪來說怎麽都算是有恩情在的。所以她並不怕眼前這個王爺,墨雲溪對姬允也是心懷感恩。不過她姬允是什麽人,就算沒有這層關係,誰來她也都不怕。
姬允數落了墨雲溪一路,不僅是因為墨雲溪把沐瑤弄丟了,還因為她其實並不願意來皇宮,無奈受墨雲溪所托不得不來。
馬車緩緩的停在皇宮門口,“王爺,神醫,到了。”
車夫出聲提醒,姬允的數落聲這才終於停下。可是麵上依舊是對墨雲溪這幅模樣不滿,就連前麵的車夫也暗自扶額。除了王妃,敢這麽說王爺的萬安國可真是找不出幾個,王爺也是忍的很辛苦。
“神醫,請。”墨雲溪若無其事的跟在姬允後麵下車。
微風輕拂,吹起了兩人的衣角。姬允的發絲闖入墨雲溪的眼簾,發絲上帶著梅花樣式的簪子,撇向手腕,也戴著梅花樣式的鐲子。
墨雲溪心下明了,姬允不喜歡皇宮是因為曾經的事情,讓她不喜歡先帝。如今看來,隻怕是她心中並沒有真正忘記那個人罷,他站在一旁看破不說破。
姬允眼前就是皇宮的大門,邊上有侍衛把守著,還立著兩隻獸像。乍一看,裏麵都是紅磚黃瓦,就連任何一個小殿姬允都覺得宏偉華麗。心中不免有些緊張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進宮,想不到會以這種理由。
進了大門,墨雲溪走在前麵,姬允默默在後麵跟著。一路上禁不住好奇左看右看,這裏的一轉一瓦對她來說都是新鮮不已。
下人們正在打掃,見著墨雲溪帶著這樣一位貌美的女子也紛紛行禮,原來這就是冷寒翊住的地方。
姬允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了?”墨雲溪疑惑的看著她,他心裏知道這麽做對她來說有些殘忍,但是又不得不做麽做,眼下隻好先委屈她了。
姬允將眼中的情緒掩去,微微一笑,並未答話。
“王爺王妃日後可是要請我吃飯的。”別的從墨雲溪這裏撈不到什麽好處,一頓飯還是可以的。
“可以。”
“一言為定。”
“皇上,王爺帶著神醫來了。”還未等太監通報完,墨雲溪徑直從門口走了進來。
“臣參見皇上。”
“免禮。”
“皇上,臣一時心急,不待人通報完就進來了,請皇上恕罪。”墨雲溪不卑不亢,語氣卻恭恭敬敬,讓人抓不到錯處。
“無妨。”冷徹揚坐在床邊上,臉色微白,麵色不快。
寢殿邊的黑色木桌上放著一個打開的錦盒,裏麵靜靜的躺著一顆血色的丹藥,格外引人注目。地上跪著一群太醫,顫顫巍巍的,嚇得根本不敢吭聲。
冷徹揚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這群太醫真是年紀大了,竟然連丹藥都檢查不出來,還要墨雲溪大老遠的請人看。
冷徹揚手指輕敲著床沿,雙眼微眯,一副慵懶的摸樣,早已等候兩人多時。
姬允微微皺眉,她不是聞不慣這種味道。隻是這藥的氣味還真重,竟連整個屋子都彌漫著這種味道。再加上皇上施加的無形的壓力,仿佛一雙大手,讓姬允有些喘不過氣。
“皇上,臣邊上這位就是姬允神醫。”
“草民姬允參見皇上。”
冷徹揚眯著眼睛,微微打量姬允。麵前的人眉目清秀,周身透著些許的冷淡。他以為神醫會是一個糟老頭子,想不到竟長得如此年輕貌美。
“起來吧。神醫一路上辛苦了,太醫院這幫老東西真是不中用,今日麻煩神醫了。”冷徹揚並沒有直接進入主題,先與姬允交談起來。
姬允見到冷徹揚的第一眼就覺得皇上眉宇之間像極了冷寒翊。仔細想來,時間過得太久了,自己卻忘記了冷寒翊到底是長什麽樣子的,但是有種直覺,是說不出來的。
冷徹揚與姬允說話,姬允有些愣神的看著皇上,正回想冷寒翊到底是長什麽樣子的,他方才說什麽姬允當真是沒聽見。
“神醫。”姬允已然海海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墨雲溪出聲提醒她。這冷徹揚時常陰晴不定的,如今姬允這般模樣,怕是被冷徹揚抓住了錯處,心情不好,隨時可以處置了。
“啊?”這神醫總算是回神了,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替她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