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天子,又能怎麽樣。”

“要我說,墨王爺才是背後的君主,皇位上的人充其量也就隻是個傀儡罷了。這墨王爺要誰當皇帝不就誰當,哪能輪得到皇帝說話。”一時間,關於那日的說法也是各有不一。三人議論聲顯得格外突兀。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就算不是私下議論也沒有人來管了,說不定此刻宮裏正忙著在改朝換代呢。

“得,管他是誰,我們今兒個吃好喝好我們的就是。”幾人在酒樓裏喝的不亦樂乎,如今倒真的是沒有人管這些事了。

冷徹揚始終是沒有得到什麽好下場,自從宮宴後,就被墨雲溪幽禁起來。連帶著冷徹揚身邊親近的大臣、宮女、太監也打入了天牢。眾人再一次見識到了墨雲溪的殘忍和果斷,日後在朝堂上,還是老實本分些的好。

這兩日,墨雲溪隨便讓人收拾了一間寢殿,幹脆就住在了宮中。朝中政務也是墨雲溪在打理,若不是頭上頂著的是王爺名號還真有人會認為哪是萬安國的皇上。雖然有些大臣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但是誰也不敢開這個頭,生怕一不小心就和冷徹揚一樣。

說來也奇怪,墨雲溪不遠萬裏請來逍遙王一家,原以為這是要立新帝,卻不曾想冷徹揚從皇位上下來,宮中這兩日遲遲也沒傳出消息。

“王爺,你說我們大老遠的來是為什麽?”逍遙王妃有些按耐不住了。

“先前不是說什麽幫忙,立新帝什麽的才來的,這是怎麽了?”逍遙王隱隱約約知道王妃想要說些什麽。

“可是王爺......”逍遙王妃一開口,卻被逍遙王打斷。墨雲溪這麽做自是有他的道理,既然他已經答應過就不會有反悔這一說。

“王爺,你就先聽我說完。我聽說,那冷徹揚並沒有怎麽樣,墨雲溪還好吃好喝的讓人供在宮中,你說這算是什麽事。”明明說好的,如今皇位已然空在那,這不是明擺著。

“夫人,就算是這樣,若是墨王爺不讓我做這個皇帝我也無話可說。這兩年萬安國在墨王爺手中,已經比當初在先帝手上強多了。你可知,這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讓孩子也跟著學學,好開開眼界。”

“知道了,是我婦人之見。”逍遙王妃不悅的撇撇嘴,心下還是認同逍遙王說的。

“我可沒這麽說。”如今這自家的境地在這也算是尷尬的了,若是真像自家夫人所說墨王爺沒有這個打算,他倒還想早些回去,自在些。

次日一早,宮中已經三天沒上早朝,冷徹揚也足足被關了三天。

墨雲溪身著深藍色的蟒袍,頭上帶著官帽,穿的整整齊齊讓人挑不出一絲半點的錯處。正在都梁宮的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他那日宮宴回去,發現王府一團糟。沐瑤,姬允和墨涵三人都不見了,他知道他們是從密道走的。如今一時間卻想不到去了哪裏,不過姬允的藥穀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有時候他沒收到消息對墨雲溪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不過這筆帳還是應該跟裏麵的人好好算算。

“王爺。”都梁宮裏的人見墨雲溪來了,紛紛行禮。

都梁宮寢殿門口,“咯吱”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裏麵關著的正是三天都沒有露麵的冷徹揚,比起前幾日的意氣風發,冷徹揚臉色極差,本就慘白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身上的衣袍不整齊,送來的吃食也吃的不多。

墨雲溪並未走進去,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他。冷徹揚像是沒有發現,充耳不聞,呆呆的看著窗外。現在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墨雲溪來不就是向他炫耀的嗎。

“‘......”一時間,屋裏靜的可聽見呼吸聲,好一會兒墨雲溪才率先打破沉默。

“這麽一看,你倒是有幾分像你父親冷寒翊的氣魄。”

“嗬。”冷徹揚冷哼一聲,墨雲溪進門把門關上。

“你可知你現在為什麽會在這好吃好喝的住著。”墨雲溪藏在袖子中的手暗自握拳,額頭上更是氣的青筋暴起。

“嗬。”

“你派人去王府找沐瑤隻怕是沒找到吧,我本想著放你一馬,隻可惜你偏要將主意打到不該打的人身上。你最好是祈禱他們平安,否則,你會一輩子被我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你想要的皇位,我會讓你親眼看著落入別人之手。”

“滾。”墨雲溪的話讓冷徹揚臉上萬分恥辱,一時間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摔的四分五裂。如今他落得這種地步都是拜他所賜,“你最好是殺了我,否則日後若是被我抓到了機會,你可小心你身邊的人了。”

墨雲溪氣極的走到冷徹揚麵前,毫不留情的一掌扇在他的臉上,轉身將房門關上。

自從認識了仁靜道長,冷徹揚就一直覺得自己賭對了人,也慢慢的認為自己自命不凡,不可能就這樣敗,所以墨雲溪來這裏,他也是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點不一樣的情感。

墨雲溪也不在意他的反應,淡淡的開口:“怎麽?本王已經給了皇上這麽長時間考慮了,皇上還是沒有想通?”

冷哼一聲,冷徹揚直接將頭扭到窗子外,就是不肯看墨雲溪一眼,對他的話也是充耳不聞。

“攝政王以為朕當真輸了嗎?”好一會兒之後,冷徹揚突然冷笑道,“朕今天就告訴攝政王了,朕永遠都不會輸,爾等終究鬥不過朕。”

說完這句話,冷徹揚都覺得自己今天格外的霸氣,也覺得這麽多年的憋屈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釋放出來的口。

連帶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難得見到一次這樣的冷徹揚,墨雲溪眸子裏閃過一抹驚訝,不過很快就歸於平靜。

“皇上果然是長大了,不過,有些話還是好好掂量掂量再說比較好,免得最後無法做到而沒了麵子。”墨雲溪勾唇一笑,眼神中帶了幾分不屑。

現在在他的心中,冷徹揚已經徹底的廢了,恐怕隻能做扶不起的阿鬥了。

冷徹揚雖然聽著他的話心裏很是不舒服,但是也沒有再反駁什麽,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窗外的鳥。

雖然現在他被困在這裏,但是他手中還有一張王牌——柳浣溪。

隻要柳浣溪還在宮外,他就有可能將沐瑤活捉回來,到那個時候,誰的話更有主導權,那就不一定了。

餘光瞥見了冷徹揚唇角意味深長的笑,墨雲溪腦海裏瞬間浮現出沐瑤的身影。

這些天他派了很多人去尋找沐瑤,可是沒有一點結果,看冷徹揚的樣子,難不成他將主意放到了瑤兒身上?

冷冷一笑,墨雲溪麵色陰沉道:“看來皇上還是沒有長記性,總是把休主意放到一些不該打主意的人身上。”

雖然他沒有直接說明那個人是誰,但還是能夠聽得出來。

冷徹揚的臉色果然變了,轉瞬即逝還是落入了墨雲溪的眼睛中。

看來自己猜的是八九不離十了。

“本王今天把話放在這裏了,要是瑤兒少了一根汗毛,本王就擰斷你的脖子。”墨雲溪冷冷的開口,也不管他是不是皇上。

心裏一再告訴自己墨雲溪不能拿他怎麽樣,可到了這種情況下,冷徹揚還是被墨雲溪震懾到了。

臉色瞬間烏黑一片,冷徹揚死死地盯著墨雲溪,咬牙切齒:“是嗎?那我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先找到瑤兒吧,到時候我們再好好算算我們之間的賬。”

“瑤兒”兩個字被他故意咬重了語氣,似乎是故意向他挑釁。

“皇上膽量果然越來越大了。”嗤笑一聲,墨雲溪不願再跟他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管冷徹揚說什麽,都不過是嘴巴上逞英雄罷了,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少實力。

瑤兒和墨涵的能力他應該相信,他們兩個是不會這樣輕易的就被抓住的,所以現在他也應該放心才是。

冷徹揚見墨雲溪沒有說什麽,心裏小小的滿足了一把,下巴往揚的更高了一些。

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墨雲溪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

不管現在他心裏怎樣不服氣,他都隻能這樣被困在這裏了。

就這樣,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先開口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

終於,還是冷徹揚先耐不住了,撇了墨雲溪一眼,不甘道:“朕知道攝政王來這裏是想做什麽?不過朕還是想直接了當的告訴攝政王,你想要的那個東西,朕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攝政王就死了這條心吧。”

將他困在這裏這麽久都沒有讓逍遙王登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為什麽,墨雲溪在這樣忙碌的時候來他這裏,不用猜都知道他是為了傳國玉璽。

墨雲溪的眉心突的跳了又跳,看著他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冷冽。

“攝政王不必這樣瞪著朕,朕既然已經這樣說了,你瞪著朕也不會讓朕改變主意。”冷徹揚就像沒有看到墨雲溪的怒火一樣,又說了一遍。

“皇上不要以為沒有傳國玉璽,皇位上就不能坐別的人了。”墨雲溪麵色陰沉道。

聽他的聲音,隱隱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皇位確實是誰都可以坐,但是呢,沒有朕的同意、沒有傳國玉璽,就算坐上了皇位,都隻能是名不正言不順,否則攝政王今天也不會來這裏找朕了。”冷徹揚笑的一臉得意,拉長了音調反問,“你說是嗎?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