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她看到的鷹都是活蹦亂跳、很有生機的,可這裏這一隻卻是焉了吧唧的,就像鬱鬱寡歡一樣。

一眼沐瑤就被它吸引了視線,腳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的往那邊走去。

“它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就像跟我們人鬱鬱寡歡一樣?”沐瑤在和它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腳步,好奇的打量著它。

走近了沐瑤才看清楚,那隻老鷹的腳上拴著一條鏈子,而且羽毛也已經有一些脫落了,看起來狼狽的很。

看到沐瑤在盯著它看,老鷹回瞪了沐瑤一眼,似乎不想讓沐瑤看他。

“應該是因為它不滿意我們將它抓過來吧,還沒有被馴服的老鷹一般都這個樣子。”墨涵在後麵解釋,眼睛也落到老鷹身上。

狠狠的瞪了老鷹一眼,老鷹氣的撲棱一下翅膀,用自己的方式抗議墨涵將它抓過來。

“你抓這隻老鷹來做什麽?”沐瑤又問。

老鷹不是一般的小鳥,抓它的時候有風險而且很不好抓,墨涵應該不會是那種閑來無事抓老鷹玩的人。

墨涵不自然的幹咳一聲,慢悠悠的解釋:“本來我想抓了它然後馴服了以後給王爺送信的,卻沒有想到還沒將它馴服,王爺就已經找到這裏了。”

看來還是他的速度慢了一些,不過這樣也是好事。

聽了墨涵的解釋,沐瑤這才明白為什麽這隻老鷹看著他們的時候就像跟他們有深仇大恨一般。

好端端的被別人抓來,怎麽可能對人沒有仇怨。

還想再走近一點觀察老鷹,沐瑤就聽到身後傳來姬允的聲音:“瑤兒你不要再往老鷹旁邊走了,這東西性格野的很,一不小心把你誤傷了就不好了。”

聞言沐瑤條件反射的往後倒了一步,自從有了孩子,她對生命寶貝的很,可不敢有一絲馬虎。

聽話的點點頭,沐瑤慢慢的退到了姬允旁邊,不再理會那隻老鷹。

見沐瑤已經安全,墨涵淡淡的撇了那老鷹一眼也慢悠悠的往姬允那邊走去。

沐瑤還沒有到姬允那邊,就看到姬允遞給了她一個水瓢。

“幫忙澆澆水,你看這些蔬菜都快死了。”姬允十分自然的開口道,沒有半點將沐瑤當成孕婦的自覺。

本來沐瑤就閑得慌,聞言也沒有拒絕,大大方方的接過姬允的水瓢,彎腰小心翼翼的幫藥園裏她不怎麽認識的青菜澆水。

“這是什麽?能吃嗎?”沐瑤想了想,還是沒有想通那是什麽。

姬允已經在另一塊土地上忙碌了,聽了沐瑤的問題扭頭看了一眼,回答:“之前我去外麵的時候買的菜種子,具體是什麽那買菜種子的人也沒有說,隻是跟我說好吃,然後我就種上了。”

具體是什麽菜,那個人沒有跟她說還是她忘記了來著?她也有點想不起來了。姬允不自然的撓撓腦袋,又低頭鼓搗自己的蔬菜去了。

墨涵愣愣的站在一邊,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愣是不知道從哪裏插手。

姬允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指著牆角的一塊空土地指使道:“墨涵公子你也別閑著啊,去把那邊土鬆鬆。”

順著姬允的手指看去,牆角歪歪斜斜的放著一個鋤頭,然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好。”墨涵眉心跳了跳,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下來,抬腳往那邊走去。

沐瑤看著一向舞刀弄槍的墨涵拿起鋤頭,唇角忍不住勾起來。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將土地都弄的沒有辦法耕種了。

三個人各司其職,在不大的藥園裏忙忙碌碌的鬆土。

突然,沐瑤發現了一顆熟悉的蔬菜,驚訝的開口道:“怎麽有這麽多種類的青菜?這裏種的不是都是藥嗎?”

看著她驚訝的樣子,姬允有些哭笑不得:“這裏雖然以草藥為主,但還是種了一些菜的,要不然我在這崖底下吃什麽?總不能天天都把草藥當做飯菜吧。”

沐瑤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雖然之前在這裏住過,但一直沒有來得及問,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們吃的東西都是這樣來的。”

姬允肯定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沐瑤再次低頭認真的澆水。

過了有一會兒,姬允突然放下手中的鋤頭,認真的看著沐瑤和墨涵二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平時一個人在崖底的時候都是一年半載的出去采購一次,然後就可以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用出門,現在崖底有我們五個人,之前屯積的糧食不太夠我們吃的了。”

沐瑤沒有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沒怎麽注意,現在想想,好像真的不太夠吃了。

想著,姬允露出為難的不行的表情。

忙將手中的水瓢放下,沐瑤小心謹慎的走到姬允麵前,擔憂道:“現在的食物還能夠撐幾天?最近就要出去采購了嗎?”

現在外麵的情況還不怎麽好,如果能夠不出去,她的意思還是盡量不要出去。

姬允歎息一聲,麵色凝重的點點頭,回答:“恐怕也就能夠撐這幾天的了,而且你看藥園裏種的這些蔬菜也沒有可以吃的著的了,我們也不好一直吃外麵的野草野果。”

其實出崖底采購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她親眼看到外麵一團亂,實在是打心底裏不怎麽想出去。

“那怎麽辦?不如最近一兩天我和墨涵陪你出去采購吧。”沐瑤稍加思索後,出聲建議道。

崖底現在隻有他們五個人,墨雲溪和柳浣溪身上都有很嚴重的傷,肯定沒有辦法出去,所以隻有他們三個人可以出去采購。

姬允聞言扭頭看了一眼牆角的墨涵,發現他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一副答應了的樣子。

想了想,姬允不讚同的搖搖頭:“不行,出去崖底的這段路程不好走,你又這麽大的肚子了,怎麽能跟我們一起進進出出?”

“我自己去就可以。”一直沉默不言的墨涵突然開口。

姬允繼續搖頭:“不好,你一個人哪裏拿的動五個人的吃食?還是要找個人和你幫忙的。”

說著,她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如果柳浣溪恢複的快,那你們兩個就可以一起出去采購了。”

她反正是不想出去了,讓柳浣溪和墨涵一起去采購絕對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那會兒的時候她就這樣想了,現在越思考越覺得自己想的這個辦法是個好主意。

屋中,墨雲溪正在桌前悠閑的品茶,茶杯上方還隱隱約約冒著些許熱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時不時的朝柳浣溪的方向撇上幾眼,愣是不說話。一時間兩人之間氣氛有些沉悶,柳浣溪似乎也並不在意,假裝看著窗外,心中有點打鼓。

墨雲溪站定在床前,冷凝著**的人,輕哼一聲。礙於墨雲溪的威壓,柳浣溪隻好又起了點身子,才盡量不讓自己顯得這麽狼狽。如今他能夠撿回一條命來也不知道該是好氣還是好笑,偏偏就是自己要抓的人救了自己。

他裝腔作勢的一副威嚴模樣,本是想嚇嚇柳浣溪,誰料到他並沒有墨雲溪想象中的怯懦,這麽一想倒是個好苗子。

“怎麽,你不怕本王?”

“我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何畏懼,我若是真的畏懼你就不會選擇拉你當墊背的了。”柳浣溪微微放鬆了身子。自己曾經在宮裏整日伺候著冷徹揚,都說伴君如伴虎,也時常見過君主發脾氣的樣子。隻是墨雲溪與冷徹揚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點氣勢他還是能抵抗住的。

“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墨雲溪眼中有了些許讚賞,要不是他跟他不對頭,自己也許會把他收了當手下。

“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隨後又有一陣短暫的沉默,墨雲溪在想他該如何說服這個對冷徹揚死心塌地的人。他想讓他跟著自己,能夠讓冷徹揚信任想來也不是什麽平庸之輩。

“嗬,本王就是好奇,你應該是跟了冷徹揚有些時日了,在他身邊許多事情應當是知曉的才對。這冷徹揚平日裏可會經常看大臣們的奏折?”

柳浣溪微微一愣,一臉戒備的看著墨雲溪,想不明白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看不看奏折又與你有何幹係?”

“本王是萬安國的王爺,隻是想知道皇上平日裏幹了些什麽,並沒有別的意思。日後,我也好讓人好好督促督促新帝,別再跟上一任一樣昏庸無能。”

“放肆,皇上也是你敢這麽說的。”雖說這冷徹揚確實不是當皇帝的料子,可是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說。

“現在的皇上早已是逍遙王一家,你大可不必這麽激動,你隻需回答本王的問題就好。”墨雲溪眼中閃著些許複雜之色。

在柳浣溪的印象中冷徹揚不是和那個妃嬪在一起,就是整日和仁靜道長關在房門裏。說是要修煉什麽丹藥不讓人前去打擾,鬧的宮中人盡皆知,說出去都將成為眾人的笑話。有好幾次他接到的任務都是幫道長找藥,可是礙於顏麵他還是否認了,“沒有,皇上日理萬機,許是累了讓人分擔了去。”

墨雲溪無所謂的笑笑,冷徹揚的昏庸是在朝中出了名了。任誰說了也沒用,饒是讓他兩句話又有何妨。“既然如此,那我再問你。發生水災旱災,百姓遭殃的時候,冷徹揚有一點著急的模樣?”柳浣溪想了想還是搖頭,平日若是發生了這類的事,都是皇上讓大臣們去處理的。最後他隻聽大臣們的說法就是,其餘的就什麽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