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眼睜睜的看著墨雲溪靠近自己,自然將他眼睛裏那一通怒火都看在眼裏。

她皺著眉頭,一時倒是有些不能理解他在氣什麽。

明明這件事情,她是光明正大的。她沒有藏人,沈畫是自己進來的,剛才的事也是個意外。是那林婉笙出口傷人並且居心不良,否則她又怎麽會想到不把沈畫叫出來。

一旁的沈畫似乎覺得墨雲溪要為難沐瑤,忍不住上前想要替沐瑤解圍,“王爺,你要幹什麽?沐瑤沒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如果你有什麽不滿的話,你衝我來,不要傷害她。”

墨雲溪直接一伸手,“你站在那裏不許過來。”

擋住了想要靠近的沈畫,墨雲溪才道,“沐瑤,你解釋一下,你房間裏為什麽會有一個男人?”

沐瑤想明白以後,便笑起來,“王爺想聽我解釋什麽?想知道沈公子為什麽在我屋子裏跟我私會?你說我房間裏為什麽會有一個男人,難道王爺不承認自己是男人?”

她那麽坦然,那麽的滿不在乎,那聲音,那動作,都令墨雲溪十分的憤怒,那種憤怒令他的心髒仿佛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樣,絕望又難受,“沐瑤,你有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都是你——”

他原本就是殺人無數的人,武功又非常好,因此在墨雲溪覺得憤怒的時候,一般人是擋不住他的,更何況沈畫隻是一個尋常不過的普通書生。

雖說有些三腳貓的功夫,可那也隻能對付一下街頭的流氓混混,想要對付墨雲溪,那純粹就是做夢。

沐瑤眼睜睜的看著墨雲溪將沈畫的手臂一抓,然後直接就把他丟出了窗外。

雖說這裏是二樓,可是被他這樣扔下去的話,依沈畫的身體底子,隻怕也要摔傷。

所以沐瑤一下子就慌了,“墨雲溪你瘋了,你要幹什麽,快把他拉回來。”

窗子外頭,沈畫被墨雲溪拉著一隻手吊在窗口,整個人在半空**來**去的像隻幽魂一般。

黑夜裏,不太看得清楚身下的高度,可那種懸空的感覺並不好。

沈畫在窗口細弱的呻吟,卻因為知道墨雲溪是為了沐瑤才會動怒,故而一直不肯向墨雲溪討饒。

墨雲溪半邊胳膊在窗子外頭,沐瑤衝向窗口,一邊想要把沈畫拉回來,一邊怒瞪墨雲溪,“墨雲溪你快把他拉回來,你瘋了是不是?”

此時大抵是兩個人的距離最近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幾乎是挨在一起的,墨雲溪幾乎能夠看到沐瑤眼睛裏的自己,像是一頭發了狂的野獅子。

他不肯鬆手,仍是固執的把沈畫吊在那裏,“你說,你為什麽要跟他半夜相見。”

此時沐瑤哪有心思去解釋這事,她一心隻怕墨雲溪狂怒之下會真的把沈畫給摔下去。

這公子哥雖說偶爾有些不著調,可其實他待自己還是不錯的。之前在明山的時候,沈畫還救了她呢。

沐瑤往下看,幾乎可以看到沈畫那強行忍受痛苦的臉,她怒極,“你想聽什麽?墨雲溪,你要是再不把他拉上來,我以後都不會再原諒你了,混蛋。”

趙成煜之前是這樣,現在沈畫又是這樣,要是他們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以後要怎麽辦,她不能再欠任何人了。

想到墨雲溪所做的一切,沐瑤氣急,對他腳踢拳打,“墨雲溪,我最後說一次,你今天敢鬆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沐瑤氣紅了眼睛,墨雲溪愣了片刻,忽然歎了口氣,“你別說這樣的重話,我把他拉上來就是了。”

說話之間,墨雲溪就果真把沈畫給拉回屋子裏。

墨雲溪想要解釋一下剛才是自己太過衝動,可沐瑤根本就不聽他說一個字,直接就把人給哄出客房。

客房裏,沈畫幸災樂禍,雖說剛才吃了些苦頭,可畢竟如今留下的人是他而不是墨雲溪。

然而還沒等沈畫笑出來,沐瑤便以同樣的方式直接把他也哄出去了。

再說墨雲溪,他被沐瑤趕出去原本很失落,可是看著後腳被轟出來的沈畫,心情又一下子變得飛揚起來,既然沐瑤是把他們都給趕了出來,那也就無所謂偏幫說這個說法了。

墨雲溪心情鬱悶的回到王府,屁股還沒有坐熱,林婉笙卻端著甜湯跑來找他,“王爺,我知道你晚上沒吃多少東西,現在夜已經深了,我煮了甜湯,特意端過來給你償償。”

墨雲溪看到她,免不得想起客棧裏頭發生的事。

那首藏頭情詩,他還沒有跟她計較呢,她倒好,居然還主動跑來找他。

書房裏,墨雲溪冷冷看著穿的很透薄的林婉笙,沒有說話。

林婉笙其實很漂亮,她皮膚白,這樣穿一件深紅色的衣服,倒也十分的好看,隻不過,這樣的衣著出現在一個男人麵前的用意太明顯了些。

“王爺?你償償嘛,我親手熬的。”

林婉笙說話的聲音非常嗲,她甚至一步一步的靠近墨雲溪,企圖倒向他懷裏。

這一招如果換作旁人,大概不容易拒絕。畢竟林婉笙本來就是個美女,如今又是她自己主動在前,哪個男人不想要這美人懷中坐的美事。

但是墨雲溪不是其他男人,他冷靜極了,一隻手便按在林婉笙的肩頭,然後就將她推開了。

“你幹什麽?”

墨雲溪的聲音很冷,他整個人都很冷。

林婉笙沒想到他會這樣推開她,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委屈起來,“王爺,你弄痛人家了。”

林婉笙手裏還端著那碗甜湯,為了保證那甜湯不會灑出去,林婉笙不必不用力穩住自己不倒向地麵,可這樣一來,她的儀態就不似那麽好看了。

墨雲溪皺眉,便聽得林婉笙繼續委屈道,“王爺,咱們自婚前那一夜以後,便再也沒有在一起過了。如今你我已經成親,可你卻連碰都不肯碰我一下,王爺,今夜不如早些歇息吧。”

林婉笙想要投懷送抱,墨雲溪卻是臉色平靜,“看來,你還是不肯麵對客棧裏的事。林婉笙,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客棧裏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原本,他想多給她一些時間的,他當初就說過,倘若有一天她真是有了心上人,必定會放她離開。

可如今算怎麽回事?

在沐瑤居住的客棧裏,卻發現了有人寫給林婉笙的情詩。這也就罷了,如今她居然還敢來勾引他。這個女人,簡直就把他墨雲溪當成傻子了!

墨雲溪想到林婉笙的行徑,隻覺得無比厭惡,“林婉笙,那首詩是誰寫給你的。”

林婉笙裝傻,“王爺,什麽詩?你說的是蕭雯姑娘那屋子裏發現的詩麽?那是寫給蕭姑娘的啊,你怎麽會覺得那是寫給我的?王爺,你不能隻聽蕭姑娘的片麵之詞就如此誤會我。”

墨雲溪臉上的表情幾乎要結冰了,他倒是頭一回看到一個女人居然可以死鴨子嘴硬至此,“你不肯承認是不是?好,那我們就去你屋子裏看看,是否是誤會了你,一看便知。”

墨雲溪竟是真的要去搜林婉笙的房間?

林婉笙沒想到墨雲溪真會這樣做,一下子慌了神,她一把拉住墨雲溪的衣袖,“王爺,你不能去啊。這裏不比客棧,王府裏人多嘴雜,如果讓他們知道這件事,那我以後還怎麽在王府做人。那些下人,以後又該如何看我。”

墨雲溪看著林婉笙臉上的害怕,搖了搖頭,“在客棧裏你如此胡鬧,可曾想過蕭雯是誰的人?她如今替陛下辦事,你不給她麵子,無疑是在打陛下的臉麵。今日本王若不能弄個水落石出,如何向陛下交待。”

林婉笙當時確實是看到了沐瑤屋子裏有人影,也確實是想要抓到那丫頭的把柄,可她如何想得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

如今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僅沒有讓墨雲溪跟沐瑤鬧翻,反而引火燒了自己的身,“王爺,我真的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啊。王爺,看在我們以往的情份上,我求求你,不要去。”

墨雲溪一把揮開了林婉笙拉住自己的雙手,表情變的越發冷漠,“本王早就說過,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個交待。林婉笙,我可以縱容你在王府胡鬧,但是這種行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許的。”

他說完,拔腿就往書房外走。

林婉笙愣在原地,她如何都想不到,墨雲溪竟是如此的冷漠無情。

他這樣鬧,無論能不能從自己屋裏搜出東西來,明天整個王府的人都會知道她準備給王府戴綠帽子的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到時沐瑤再借機在墨雲溪麵前吹吹風,那這王府之中哪裏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看明白這件事情之後,林婉笙飛快的跟了出去,一路向墨雲溪哀求。

然而墨雲溪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她屋裏找,竟是一個字都不肯聽林婉笙的。

夜裏黑,就算有燈在前方照明,可是仍然有大部分的路段都黑漆漆的,林婉笙為了跟墨雲溪說話一路都在小道上,又沒時間去看路,一路倒是摔了好幾回。

可墨雲溪卻一次都不肯扶她,甚至還加快了腳步。

最後,一群人最終還是來到了林婉笙住的地方。

王府的下人見到這一幕,全都嚇得不敢說話。

墨雲溪領著幾個手下一路進了林婉笙住的院子,最後來到了她的屋子門口,“你們幾個給本王進去搜,任何可疑的東西都不許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