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溪站在沐瑤身後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心疼的就像要被撕碎了一樣,可還是沒有勇氣抬腳追過去。

過去的事情應該給沐瑤帶來很大的傷害吧,要不然她剛才看他的時候眼神不會有那樣的滔天恨意。

自做孽不可活,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吧。墨雲溪苦笑一聲,直到看不到沐瑤的身影了才緩緩轉身離開。

“公公您在這裏看什麽?怎麽看的這麽入迷?”一個小太監看到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鬼鬼祟祟的看什麽,也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可是什麽都沒有看到,隻有一條空空如也的路。

冷徹揚的心腹太監一個激靈,帶著幾分心虛看向那個小太監:“怎麽?雜家在看什麽還要跟你說?你都忙完了?”

“沒有。”

“沒有還不趕緊給雜家滾去做事?信不信雜家一個不開心將你打發了。”心腹太監氣呼呼的瞪了那個小太監一眼,大步流星的往勤政殿那邊走去。

可了不得了,剛剛他竟然聽到了那樣的大事,要趕緊回去報告給皇上最好。

心腹太監很快就到了勤政殿,此時冷徹揚還在那裏辛辛苦苦的批閱奏折,他進了勤政殿都沒有發現。

想到他聽到的話,心腹太監小跑到冷徹揚麵前:“皇上,雜家剛剛在路上的時候一不小心看到了兩個人,也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哦?你看到了誰?還有你竟然有了聽人家牆角的習慣?”冷徹揚放下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心腹太監尷尬的笑笑,卻沒有忘記他過來要說什麽。

“奴才在路上的時候碰到了攝政王和蕭昭儀,然後聽到了一些事情的內幕。”心腹太監小心翼翼道。

“說,一字不漏的跟朕說清楚。”冷徹揚的臉色凝重幾分,說話的時候都帶了一些急迫。

心腹太監忙不迭的將他在禦花園聽到的沐瑤和墨雲溪的對話轉述給冷徹揚。

果然,聽到最後的時候冷徹揚的眼睛裏已經滿滿的都是心疼,同時還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神色。

“如果朕早一點遇到她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被墨雲溪傷害的這麽深了,她也不會一直生活的這麽痛苦。”許久之後,冷徹揚重重的歎了口氣,心疼的不行。

心腹太監眼睛閃了閃,輕聲道:“蕭昭儀確實讓人心疼,不過還好,她至少現在遇到了皇上。”

“嗬。”冷徹揚冷笑一聲,“有時候朕都有些嫉妒墨雲溪。為什麽他就可以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憑什麽他曾經一個人占有?”

一向處處壓製他不說,怎麽可以在感情的事上也比他順利這麽多?

他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

“話雖如此,可皇上也可以反過來想想,就算攝政王曾經和蕭昭儀相愛過,但現在的蕭昭儀已經對他沒有愛了,從今以後能夠陪在蕭昭儀身邊的人隻有皇上不是?”心腹太監沉思片刻後苦口婆心的勸告。

一直心灰意冷的冷徹揚突然想明白什麽,眼睛裏多了一抹光亮。

“你小子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這樣想想好像也是這個樣子的。”冷徹揚笑笑,“現在既然她在朕的身邊,朕就不會讓她再受到一絲傷害。”

兩個人說著說著,門外突然有人通稟,說是蕭昭儀來了。心腹太監十分識相的退了出去,同時讓沐瑤進來。

沐瑤進門後就向冷徹揚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冷徹揚從頭到尾都是在含情脈脈的看著沐瑤,看的她最後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了。

“皇上怎麽這樣看著奴婢?”沐瑤實在是忍不住,狐疑的開口問麵前的人。

“瑤兒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以後不管什麽時候都有朕在,天塌下來了朕幫你頂著。”冷徹揚溫聲細語道。

說完之後就連他自己都愣了愣,這樣的承諾他之前可是從來沒有做過的,怎麽今天在看到沐瑤後鬼使神差的說出來了。

“皇上為何對我如此好?奴婢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人罷了,哪裏能夠擔得起皇上的照顧?”沐瑤的心一陣急促的跳動,臉也紅了不少。

冷徹揚噗嗤一笑,沒有說話,眼神卻一直在盯著沐瑤的頭發。就像透過她的頭發看什麽遙遠的回憶一般。

沐瑤不解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一下就摸到了那會兒她特意戴上的那個梅花簪子。

“皇上怎麽了?”沐瑤故意裝的什麽都不知道,有些事情她還是想從冷徹揚這個當事人身上知道答案。

手撫到沐瑤頭發上的簪子,冷徹揚深深地歎了口氣:“你可知這個簪子是從哪裏來的嗎?”

沐瑤搖頭。卻在心裏暗暗猜測,如果沒有猜錯,這個簪子應該是當時純昭儀留給他的那個吧。

“這個發簪是母妃留給朕的。”冷徹揚起身,慢慢往窗口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沐瑤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樣的冷徹揚竟說不出的孤寂。

沐瑤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倏地落到地上,她果然沒有猜錯。

“自從朕記事,生活裏就沒有母妃這個人,從來都是母後將朕扶養長大的。朕也一直以為母後就是生了我的人,可後來發現原來朕的母妃另有其人。”冷徹揚的視線又落到沐瑤頭上的簪子上,“宮人們告訴朕,我的母妃已經沒了,隻留給朕這個發簪。”

說到已經沒了的純昭儀,冷徹揚眼睛裏多了一些濕意。

也是,畢竟那個人是給了他生命的人,如何能夠不重要?沐瑤突然有些心疼冷徹揚,也莫名的想到了她那無辜慘死的家人。

冷徹揚又開口,一下子將沐瑤的思緒拉了回來。

不知不覺,冷徹揚跟沐瑤已經說了許久的純昭儀,沐瑤一開始還是沒怎麽有感覺的,後來慢慢的也沉浸到冷徹揚的描述中。

直到冷徹揚說完了,沐瑤還沉浸在純昭儀風光的一生中。

沐瑤回過神來的時候,剛好對上冷徹揚看著她以及她頭上發簪的眼神。

“原來這發簪對皇上來說這麽重要,如果奴婢知道就絕對不會戴了,現在還給皇上,皇上也好有個念想。”沐瑤恍然驚醒,下意識伸手拔頭上的發簪。

手還沒有碰到發簪就被冷徹揚攔住:“不必了,這發簪已經送給你了,哪裏還有再拿回來的意思?”

“可是……這怎麽也是純昭儀留給皇上的,一直放在我這裏怎麽好?”沐瑤堅持要將發簪還給冷徹揚。

之前她也隻是想借這個發簪試探試探太後娘娘,現在她突然不這樣想了,對冷徹揚這麽重要的東西她怎麽好再留在自己手上?

“怎麽不好了?這是朕賞給你的,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了,沒有什麽好不好之說。”冷徹揚突然笑了,給了沐瑤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個丫頭的心思還是太過單純,一點小恩小惠就能夠將她收買,看來以後還要多多磨練她才好。

雖然冷徹揚這樣說了,沐瑤還是趁著他不注意將發簪拔下來,堅持道:“不行,這是純昭儀留給皇上的,意義非凡。一個小小的昭儀哪裏能夠承受的起?如果皇上還將蕭雯當成朋友就請皇上收回去吧。”

朋友?冷徹揚聽到沐瑤口中的朋友兩個字時愣了愣,隨即唇角揚起一抹苦澀。

朕何時想過要和你當朋友?隻可惜好像你從來都是把朕當朋友的。

“皇上怎麽了?又想起純昭儀了?”沐瑤伸手拍拍冷徹揚的肩膀。

這個人也是真奇怪,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走神了?沐瑤在心裏暗暗嘀咕。

冷徹揚回神,看著沐瑤清澈的眸子倏地笑了,“朕說你能夠承受的起就能夠承受的起,這可是朕賞賜給你的,你一定要給朕好好保護好。要是出了什麽差池朕可是饒不了你。”

罷了罷了,現在把他當朋友又怎樣?誰知道以後她的心裏會不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冷徹揚自我安慰一番後很快的恢複了正常。

“那我不要了。”沐瑤一個激動差點跳起來,眼睛中的抵抗更多了幾分。

冷徹揚徹底被她這個樣子逗樂了,想笑可還是使勁繃著臉,凝重道:“朕既然已經給你了就絕對不會再收回來,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就當給朕保管著吧,要是丟了,朕唯你是問。”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鬆手。”冷徹揚沒好氣的聲音落入沐瑤耳中。

沐瑤仿佛受到蠱惑一般,怪怪的聽話鬆開手。鬆開手後突然想到哪裏好像不對勁,剛要說什麽就發現冷徹揚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走到她的身後了。

“皇上?”沐瑤不自然的往前挪了幾步。

“別動。”冷徹揚拉了拉沐瑤的衣服不讓她來回動,“朕幫你戴上。”

沐瑤聞言不由得放鬆一些,剛剛她還以為冷徹揚想要做什麽呢。

可能從來沒有幫人戴過簪子之類的,冷徹揚整蠱了好一會兒才將發簪插到沐瑤頭發上。

此時沐瑤感覺自己的頭皮已經快要被撕扯下來了。

“還是挺適合你的,就這樣戴著吧。”冷徹揚對著沐瑤左右端詳一番後下結論道。

沐瑤:“……”她不用看都知道戴的歪歪扭扭的,她怎麽沒有看出來哪裏適合她?

不過,這些話沐瑤也隻敢在心裏說說,哪裏敢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