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萬宛軍,湧入峽穀的就有十餘萬人,十萬前鋒受到阻擊,中軍根本沒辦法救援,無奈之下,宛軍主帥韓雲躍隻得下令撤兵。
聽聞金鳴之聲,早已經喪盡鬥誌的宛兵如蒙大赦,丟掉手中的兵器,甩開兩條大腿回奔而去。
見到敵軍撤退,秦雲毫不猶豫,長槍一抖,直接率領郡兵,兜著敵軍的屁股就殺了上去,一路而過,橫屍遍野,焦糊的味道彌漫整個山穀,宛兵雖然是主動下令撤退,但是早已經失去控製的十萬宛兵,撤退毫無章法,麵對洛軍在背後的追殺,不要命的向回跑,眾多軍士推搡擠壓,亂作一團,不小心跌倒的士兵,沒有死在敵軍的戰刀之下,倒是被自己的戰友踩死。
汾城城內,匡世衡轉身大喝:“拿我長槍。”
早有軍士,將長槍遞送了過來。
匡世衡接過長槍,對著身邊眾多下屬將士大吼道:“國家有難,兵赴戰場,馬革裹屍,此乃榮光,大宛賊寇,欺我國土,犯我河山,我等軍人,定當誓死斃敵,以報聖主黃金台之隆恩,隻在今日,三軍團所有將士聽令,隨我出城,擊殺賊寇,複我大洛江山。”
軍人都是有血性的,聽到匡世衡此話,眾多低階將領早已經摩拳擦掌,一個個熱血沸騰,雖然他們都是曹青父子的心腹,來此是為了監視匡世衡,但是不代表他們就不想上陣殺敵。
將領都是如此,下方軍士更是群情激奮。
匡世衡大吼一聲,隨後直接從四丈高的城牆之上躍到內城,隨手牽過一匹戰馬。
早有一幹軍士追隨而來。
正在這時,從低階將領之中走出一員戰將,此人身形消瘦,留有八字胡。
“匡將軍,如今曹帥坐鎮中軍,你若擅自出城,是否應當知會一聲。”
匡世衡眉頭一皺,鏗鏘的喊道:“敵軍大亂,此正殺敵之良機,一旦通報,錯過戰機,誰來負責。”
話畢,匡世衡也不多言,對著眾將領大吼道:“願隨我出城殺敵者來,懼死畏敵者可不用出城。”說完,也不管身後眾將的反應,催動戰馬,來到城門前。
聽到匡世衡的話,眾將領臉上陰晴不定,有些想要將事情稟報曹青,有的想追隨匡世衡而去。
隨後,這些將領分成兩波,隨匡世衡出城者,共有四人。秦雲正率軍追殺,正暗恨自己兵力太少,縱然敵軍大亂,也不能重創敵軍,正在這時,身後的城門轟然大開,匡世衡身先士卒,躍馬揚槍而來,手邊還牽著另外一匹戰馬:“秦將軍上馬。”
見到礦石出城,秦雲精神一振,飛身而起,正落馬上,兩人並肩而去,直接殺入敵軍之中,因為時間倉促,隨匡世衡出城者,僅有萬餘人而已,不過這些都是正規軍,作戰自然是並非這些郡兵可比,一個個大洛士卒,見到敵軍大亂,都發瘋了一般的湧上前去,揮刀猛砍,哀號之聲,響徹戰場。這已經不是兩軍交戰,而是單方麵的屠殺。
秦雲和匡世衡僅有兩騎,但是在敵軍之中一路縱橫,竟然無人能擋,兩人直殺得昏天暗地,血染全身,遠遠看
去,好像兩個血人,就連**戰馬,也是仿佛被血洗了一般。
洛兵一路追殺,直到遇見莫靈接應的鐵騎,這才退了下來,再看此時的這個小小峽穀,就仿佛如人間地獄一般,一路走來,幾乎沒有下腳之地,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被燒糊的宛兵屍體,還露著死亡前那猙獰的表情,戰旗破碎,折斷的兵器,散落得到處都是。宛兵敗退,是退一路死一路,草草估計,竟是不下有三萬傷亡,而秦雲這邊,匡世衡率領的一萬洛軍,幾乎沒有傷亡,倒是秦雲的一萬郡兵,傷亡過半,一萬將士,僅剩三千餘人。
看著宛兵快速撤退而去,秦雲和匡世衡騎著戰馬,並肩而立。
“我們回不去了……”匡世衡喃喃道。
秦雲看了看背後的汾城城池,微微點頭,在匡世衡告訴秦雲出城作戰的時候,秦雲就知道,曹青父子就是想讓自己當炮灰的,一萬郡兵對戰宛國四十萬正規軍,簡直是笑話。但是他們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秦雲依靠最為原始的武器,竟然奇跡般的將敵軍打退了。
“你隨我殺出城門,想必已經是有了計較。”秦雲笑看著匡世衡,心中沒有被曹青父子陷害的憤怒,反而還有一種解脫之感,從此以後,再也不用背負那忠君愛國的包袱了,再也不用看這些奸佞小人的嘴臉了。
匡世衡微微一笑,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秦將軍。據我所知,在鬆江下遊的高川郡,鬆江分流而下,那裏有一座商城,叫做分川,分川以南安陽縣,現在還十分荒涼,我們占據此地,到時候以鬆江天險為依仗,休養生息,積蓄力量,天下有變,再做計較。”
“高川郡?”秦雲眉頭一皺:“想要去高川郡,就要橫穿整個河西郡,我們帶著這麽多人,這一路下去,恐怕多有不便啊。”
匡世衡微微點頭,道:“此地不宜多言,我們先遠離汾城,避免宛軍和曹青父子給我們一個兩麵夾擊,等找到一處歇息之地,再做打算吧。”
“好……”秦雲點頭,隨後揮動手中長槍,長槍之上,紅色緞帶隨風而舞。
身在高山之上的狄飛看到秦雲的指示,急忙傳令,令所有民兵收拾行裝,隨後沿著小路下山,與秦雲會和。
“匡將軍,戰場已經打掃完畢,我們是不是要回城……”正在匡世衡和秦雲說話之時,後方突然來了四騎。
匡世衡微微點頭,道:“好,你們先行,我和秦將軍負責斷後,以免宛軍再殺一個回馬槍。”
四名低階將領不疑有他,點頭稱是,旋即掉轉馬頭。
就在這一刹那,匡世衡眼中寒光暴起,手中長槍在虛空之中一劃,四道白色罡氣化為四股淩波,直接將四名低階將領腰斬於馬上。
匡世衡根本就沒有讓這些部下做出選擇,直接擊殺,這也從一個側麵表現出匡世衡的陰狠毒辣之處,不過秦雲倒是不甚在意,這種愛憎分明的個性,才是一個軍人應該擁有的性格。
不一會,一隊隊軍士已經聚攏到了匡世衡麵前。
匡世衡橫槍而立,對著這一萬將士道:“如今朝
中奸臣當道,以曹青父子為甚,今日我斬斷前朝恩怨,高舉義旗,誓殺賊寇奸佞,爾等聽我令者,便隨我去,若是不聽我令,可直回汾城,我絕不阻攔。”
聽了匡世衡的話,所有士兵都是一愣,隨後,有十名士兵率先站出,齊身跪地:“我等願誓死追隨將軍。”
隨著有人領頭,一個個士卒皆是跪在地上,齊聲道:“我等誓死追隨將軍……”
“好……”匡世衡微微點頭:“即追隨我,那就是我的兄弟,到時候我們血灑沙場,口啖生肉,有我一份,就用兄弟們一份。”
“多謝將軍。”
“哈哈,兄弟們快來見過秦將軍,以後他的命令,即為我的命令。”
“見過秦將軍……”眾士卒再度拱手施禮。
秦雲微微點頭,並未多言。
而匡世衡也深知自身的深淺,以自己的本領,打仗領兵倒是無所謂,但是要想領導好一方勢力,卻遠遠不夠,所以也並未有多少野心,唯求能夠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便可。而也就是這種心思,使匡世衡深得秦雲信任,並且憑借其高深修為,最後成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將。
正在這時,狄飛等人已經從山上下來,這些民兵與正規軍不同,在早晨的時候,秦雲就告訴狄飛,叫兄弟們做好出城的準備,拿好有用的東西,到時候好隨時撤離。
當務之急,眾人是先找到一處落腳之地。
“我知道這裏南行五十裏,有一處叫做五裏澗,是一個長約五裏的小峽穀,那裏易守難攻,倒是一個不錯的落腳之處,隻是過了五裏澗,便是鬆江大河,沒有退路,我們一旦被堵死,很難有生機。”一邊趕路,狄飛一邊講述著這一帶的地理情況,如今大洛王朝分崩離析,中央軍也調派各處,不尊王命,各地郡守城主也都是各成一派,不聽王城號令了,倒是沒有人注意秦雲等人的隊伍。
聽了狄飛的話,匡世衡眉頭緊皺:“若是如此,那我們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秦雲卻是沉默不語,思慮良久,才開口道:“我認為那裏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嗯?”狄飛和匡世衡都將目光投向秦雲。
秦雲微微一笑,道:“據我所知,過了五裏澗,那裏有一處五裏村,村子四周都是高山,山上樹木極多,而那裏又臨近鬆江,我們完全可以采伐木材,到時候打造木筏,以舟代步,直下高川郡。”
“這……”匡世衡眉頭緊皺:“高川郡距離此處上千裏,我們一路乘木筏而下,恐怕木筏承受不住風險啊,更何況一些沿江要塞,一旦出兵,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秦雲擺了擺手,道:“據我所知,鬆江下遊有一個城池五國城,不知匡將軍你聽說過沒有?”
“五國城?”匡世衡眼睛一亮:“那是造船廠嘛。”
“五國城位於河陽郡鬆江流域的中遊,距離此處不足百裏,我們乘坐舟伐,順流而下,直搗五國城,到時候攻占造船廠,在城中補充給養,然後乘坐商船,可一路南下,豈不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