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節 我就是很囂張

蕭布衣見到兵衛衝上來的時候,隻以為他們認錯了人,隻是見到樓梯口站著方才遇到的小販,已經明白了什麽。

他們一直告訴別人話不能亂說。阿鏽一時忍不住說了一句天天殺人。倒讓這個小販有所誤會。

想是最近揚州附近盜賊日多。這舉報盜賊也是有賞賜。不然這個小販不至於放了熱鬧不看,專門來找他們地麻煩。

“我等才到揚州,這殺人一事又是從何說起?”蕭布衣揮手讓兩個兄弟莫要衝動。

“你過來。”為首之人一揮手。小販唯唯諾諾的過來,“隊正,什麽事?”

蕭布衣知道隊正隻能算是各城兵衛中的小隊長。也就統管五十人左右,見到他的正義凜然,倒是搞不懂是本性如此,還是假公濟私。不過這個隊正在他眼中實在算不了什麽。倒也並不驚。慌。

“你說這幾個人天天殺人?”隊正問道。

小販見到阿鏽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忍不住有些膽怯。可見到四周都是兵衛。人多勢眾,鼓起勇氣道:“不錯,方才他們對我說。他們天天殺人的。”

隊正望著蕭布衣冷笑道:“你都聽到了?”

“我聽到了什麽?”蕭布衣故作糊塗。

“你是聾子不成?”隊正見到蕭布衣藐視自己地權威。勃然大恐。

如今世道不算太平,江都郡當然也不例外。河北山東等地盜匪最多,隻是被張須陀打地東躲西藏,很多和蕭布衣一塊南下。李子通張金稱之流就是在河北山東混不下去,開始南下發展。揚州城內倒還是戒備森嚴,可城外就是說不準地。隊正當然沒有膽子去外邊剿匪,再說那也不歸他管,隻是要想領功就要捕盜,聽到小販說有人天天殺人。暗想這還了得,見到蕭布衣長地白淨,手中又是拿個孩童玩的哨子心道這家夥可能還拖家帶口,給孩子買哨子,要不就是很傻很天真那種。已經想著就算不抓他回去,也要敲他一筆才好。

“我不是聾子,”蕭布衣玩弄著手頭地哨子道:“殺個人很了不起嗎。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的來問?”

隊正見到他地鎮靜自若。竟然倒退了一步。一揮手。其餘地幾個兵衛圍上來。“好小子,你還很囂張。”

蕭布衣笑了起來。“我就是很囂張。你能把我怎麽樣?”

隊正差點沒有噎死。直著脖子問,“這麽說你對殺人地事情供認不諱了?”

都以為蕭布衣雖然囂張,但是這種事都會否認。沒有想到他點點頭道:“不錯。我是不少殺人,前幾天還殺了幾個。”

酒樓上地食客見到隊正氣勢洶洶帶人上來地時候,都是扁著身子躲到了角落,聽到蕭布衣居然說殺人是常事。‘轟’的一聲響,都是向樓下衝過去。這下官府捕捉悍匪,不問可知,肯定精彩,隻是精彩是精彩。在一旁看著地可有性命的危險,有幾個腿腳不算利索。嘰裏咕嚕地已經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一時間哭爹喊娘地鬧成一片。

隊正沒有唬住蕭布衣,反倒被蕭布衣唬地心慌,不顧食客的慌亂。隻是讓眾手下扼守住要道,高聲喝道:“官家拿賊,無關人等閃到一旁。”

蕭布衣倒沒有想到搞出這麽大地陣仗,歎息一聲,“我說隊正呀。殺人地不見得是賊地。”

隊正一愣。“你說什麽?”

阿鏽卻已經拍案而起。厲聲道:“不長眼的隊正。你可知道眼前這人是誰。竟敢如此對待?”

他以前見到官兵都是躲閃地,這下擺擺官威,實在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隊正錯愕道:“他是誰?”

周慕懦見到少當家擺譜。阿鏽發威。自然不想放棄囂張的機會。一掌拍下去。桌上地東西亂跳。倒把阿鏽嚇了一跳。“這位大人就是朝廷地少仆太卿大人,還不過來磕頭認錯?”

周慕儒口拙。一激動說的反了。隊正想了半天。忍不住問,“少仆太卿是做什麽的?”

阿鏽強忍住笑意道:“你看起來耳朵不好使。我們方才明明說的是太仆少卿。這位就是朝廷大官太仆少卿蕭大人,官至四品,你一個小小的隊正,什麽將軍都尉校尉地見到蕭大人都要客客氣氣。你不知道官有沒有九十品。居然還敢過來拿蕭大人?”

隊正臉上一時間頗為古怪,周慕儒被阿鏽糾正,知道自己說錯了,見到隊正地詫異。臉紅道:“怎麽樣,怕了吧?”周慕懦畢竟還是比較老實。說的雖然是真情。可欺負人地事情畢竟不如蕭布衣做地順溜。

蕭布衣心想兩位兄弟把自己地囂張和台詞搶了去。倒不著急擺譜,本以為隊正會痛哭流涕的過來磕頭認錯,沒有想到隊正仰天大笑了幾聲,三人麵麵相覷,暗道邪門。

隊正笑地很是開心。等到收斂笑容後臉色一扳道:“可笑可笑,實在可笑。”

蕭布衣見到兩兄弟不囂張了。隻能自己搭腔問。“何笑之有?”

“可笑你們做賊心虛地。”隊正搖頭歎息道:“你們隻以為編個太仆少卿出來我就會放過你們,我呸。做夢!”

蕭布衣也跟著歎息。“等等,你方才一句話最少說錯了兩點。”

“我說錯了什麽?”隊正愕然。阿鏽和周慕懦麵麵相覷心道自己雖然拍桌子怒喝的。可反倒不如少當家的沉聲靜氣讓人感覺到壓力,有理不在聲高,自己要擺譜,看樣還要多學著點。

蕭布衣微笑道:“現在不是你是否放過我們,而是我是否會放過你們。我這太仆少卿不是編出來地,而是聖上任命,你如果敢質疑地話,我隻怕今天我又要殺人了。”

他說完後喝口茶水心道我對付徐世績也沒有像你這麽麻煩。你小子還不認錯的話,我就一腳把你踢到樓下去,哪裏想到隊正歎息了一口氣。“你小子這般鎮定,若是唬別人地話,多半早就被你嚇倒,可是你千算萬算多半不知道。我前兩天剛見過太仆少卿大人。王郡丞請太仆少卿喝酒我也有幸見到地。你冒充朝廷命官。又有了殺人的罪名。我隻怕這是你喝地最後一口茶了。”

蕭布衣這次真地怔住,難以置信道:“你前兩天見到了太仆少卿?”

隊正長刀一擺,冷笑道:“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蕭布衣不再說話,手腕一翻,碗中的茶水向隊正潑了去。隊正身手倒是敏捷。慌忙躲閃。還不忘記錯步上前向蕭布衣砍來。

蕭布農人不起身,手指一彈,空中陡然發出尖銳的哨聲,緊接著‘當’的一聲大響。隊正翻腕揚刀。駭然覺得一股大力擊中了單刀。手臂有如巨錘擊中,麻木不仁。單刀拿捏不住,‘瞠啷啷’的落在地上。

跟著單刀落下地不過是蕭布衣方才手中玩弄的孩童哨子!

隊正心下駭然。連連倒退。顫聲道:“你敢拒捕嗎?”

蕭布衣歎息道:“你眼力不行。身手不行,難道腦袋也壞了?我要殺你地話。哨子就應該在你咽喉上地。”

他說話的功夫拿起了筷子。好像要擲出地樣子。隊正一聲喊,當先滾下了樓梯。幾個兵衛從未見過這種身手。見到頭兒逃命,如何不逃。眾人下樓和上樓一樣地迅疾。蕭布衣搖了搖頭,皺眉道:“他不像說謊,那他見到地太仆少卿又是哪

“難道是宇文化及?”阿鏽突然道:“或許江都這些兵士消息閉塞。並不知道老大你當上了太仆少卿,可宇文化及在這個位置多年,雖是免職。如果到了江都,說不準會讓他們誤會。”

“宇文化及也來了?”蕭布衣皺了下眉頭,“他來這裏做什麽。難免要和粱子玄一塊算計我?”

“蕭老大。我們快逃命吧。”周慕儒喏喏道:“那幾個兵衛跑了,不用說,肯定是去叫人,我們寡不敵眾地。”

蕭布衣搖頭。“不用,這揚州畢竟還是歸王世充管轄。這人極為圓滑,就算暗地捅你刀子。也不會當麵讓你抓住話柄。我們是奉旨前來揚州,便宜行事,要是在這裏出了問題。他吃不了兜著走的,他若是知道我們在這裏。隻怕會前來巴結。”

“巴結你還怕?”阿鏽笑道。

蕭布衣沉吟道:“阿鏽。慕懦,你要知道。我們都是兄弟情深,當然可以掏心窩子說話,可王世充這人兩麵三刀。唯利是圖。叫你祖宗。你們也莫要信他。我們不到揚州地時候,他就和宇文化及聯係。我們當防他們使陰招。可不信是一回事。和他周旋交好是另外一回事,你們要記住我今天說的。不然被他賣了說不準還要為他數錢地。”

“也就老大你有這麽多花花腸子。”周慕儒苦笑道:“以後我不說話就好。”

“不說話不行的。那會讓他看出我們對他地戒備。”蕭布衣微笑道:“你們和他平常說話就好。”

三人低聲議論幾句。蕭布衣四下望了眼,發現夥計畏縮的躲在一旁。擺手道:“夥計,怎麽還沒有上菜?”

夥計慌忙上前,“客官,你還沒點呢。”

“你還沒報呢。”蕭布衣笑道。

夥計實在佩服這家夥地膽大包天。把一幫兵衛打地落花流水。不想著逃命自保。還是想著吃飯。可是餓死鬼投胎?

“客官,還請你們去別家吃飯口巴。”老板一把拽開了夥計。苦著臉道:“我們小店經不起這種折騰。爺你在這兒吃飯,別的客官不敢上門地,再說我隻怕一會兒鬧起來。大家都是沒好。”

蕭布衣淡淡道:“你真地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留下來是為你好地。”蕭布衣話一出口感覺有點問題。好像呂洞賓這時候還沒有出生呢。老板卻顧不得問呂洞賓是哪個。隻是哭腔道:“大爺。你留在這裏我怎麽有好?”

蕭布衣歎口氣道:“他們當我是賊。一會兒肯定過來捉人,要是我們走了,他們還不把你的酒樓給拆了?”

老板跌足道:“這可如何是好?”

“讓我安心地吃完這頓飯,然後你就沒事了。”蕭布衣安慰道。

老板想蕭布衣說地也有道理。反倒怕他一走了之。吩咐夥計趕快準備上好地酒菜,人卻不敢離開,提心吊膽的過了許久,酒菜上來。十分的豐盛。想是老板想用美食吸引蕭布衣留下來。

桌上什麽肥狗肉萋。烤獸脊肉片。鯉魚魚會地都是十分美味。蕭布衣等人吃地讚不絕口。蕭布衣端起酒杯道:“老板。我來敬你一杯。”

老板不敢得罪眼前這個悍匪,皺眉抬起酒杯,還不等說話。樓下一個宏亮地聲音大聲道:“你說地假太仆少卿在哪裏?”

“王大人,他們方才還在樓上。”隊正膽顫的聲音傳過來。

“那他們現在不在了?”王大人厲聲道。

“應該還在。”隊正慌忙應道:“屬下派人監視,沒有見到他們離開。”

老板手一軟,酒杯已經落在桌子上,酒水灑了一身卻還是茫然不知,“王大人來了。”

樓梯口‘蹬蹬蹬’地急促腳步聲傳來,一人出現在樓梯口處。金發碧眼。身材魁梧,赫然就是王世充。他身後跟著幾人,一個就是方才地隊正。見到蕭布衣還是坐著喝酒。大聲道:“王大人。就是他們,保護大人。”

隊正說到保護。挺身已經到了王世充地身前。沒想到腦後挨了一巴掌。踉蹌前衝,差點衝到了蕭布衣的桌前。

隊正見到蕭布衣一張臉迅即變大,隻覺得咽喉發痛。慌忙挺腰站穩,心中驚惶地閃到一旁。暗自琢磨自己剛才地馬屁十足。卻又哪裏得罪了王世充大人?轉念一想。恍然大悟。王大人也是身懷武功,自己這種馬屁不是遮掩了王大人的光芒,也真的該打。

王世充一巴掌打開了隊正,上前幾步。身後地護衛亦步亦趨地跟隨。王世充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眼,沉聲喝道:“退下。”

眾護衛當即後退,王世充這才走到蕭布衣的桌前,望了一眼掌櫃。“這酒菜是你準備地?”

掌櫃地暗叫不好。隻以為這次和盜匪勾結的罪名逃不脫了,哆嗦叫道:“王大人。這。這……”

“這是我讓他準備地。”蕭布衣終於開口,拿起酒壺為王世充滿了杯酒。微笑舉杯道:“王大人,好久不見。”

隊正地眼珠子差點爆了出來,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敢在王大人麵前如此托大,卻沒有想到王世充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苦笑搖頭道:“蕭大人。你小子真的不厚道。”

隊正一顆心沉了下去。已經覺察到了不妙。能夠讓王世充叫聲大人的不多,眼前地這個蕭布衣何德何能,居然能讓王世充如此恭敬?

“王大人此言何解?”蕭布衣微笑問道。

王世充歎息道:“蕭大人,我在京城之時就聽說大人奉旨南下巡查牧場。隻以為憑借你我的交情,定會到江都一敘,我於是緊趕慢趕的回到了江都。就在這揚州城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蕭大人前來。沒有想到蕭大人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可這一來就先給我個下馬威,我身為郡丞,帶出這種手下實屬不該,這個無知之輩也是好笑,一雙眼珠子倒是不小,可是分辨不出大人盜匪。還留著什麽用處?”

隊正越聽越心寒。聽到最後一句‘咕咚’已經坐倒在了地上,轉瞬爬到王世充地麵前。“王大人饒命,屬下真的不知,屬下……”

“來呀。把他地眼珠子摳出來。”王世充無動於衷。

幾個護衛倏然上前。已經按住了那個隊正,蕭布衣這才歎息道:“王大人。你說我給你個下馬威。我看是你準備殺雞給猴看才對。”

王世充大笑起來。“你們這幫蠢材。蕭大人發話了,還不放開這個蠢貨!”

眾護衛倒也聽話。放開了隊正,隊正明白過來。慌忙跪爬到蕭布衣的前麵,哀聲道:“蕭大人。小人有眼無珠,你大人大量,還要寬恕小人才好。”

蕭布衣微笑道:“你是王大人的手下。我怎敢責罰。隻是以後要仔細些才好。”

隊正磕頭如搗蒜般,王世充卻是一腳踢了過去,把隊正踢到了一邊,“蕭大人饒了你。還不快滾?”

隊正連滾帶爬地下樓。王世充卻是望了眼酒席,“蕭大人。你來到揚州。卻要在酒樓吃飯。這要是說出去。我王世充地臉往哪裏放?”

蕭布衣見到王世充地嬉笑怒罵皆是文章,隻好道:“那不如將在場之人都斬盡殺絕。自然沒有人說出去,你說好不好?”

王世充一愣,轉瞬大笑道:“少卿大人真的會開玩笑,我是說蕭大人總要到寒舍一聚,我聽到那蠢材說什麽有人假冒太仆少卿。早猜到蕭大人會到,吩咐下人已經準備酒筵。還請萬勿推脫。”

蕭布衣含笑站起,“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世充大喜。也不客套,拉著蕭布衣胳膊並肩下樓,見到蕭布衣沒有騎馬,又讓手下把自己騎地馬兒牽過來道:“知道大人識馬兒無雙。這是我地寒駒。隻請大人將就下就好。”

蕭布衣才聽到寒舍。又聽到寒駒。倒是佩服王世充這人麵子功夫做地極為周到。

王世充上酒樓隻帶著幾個護衛,可樓下卻有幾百兵衛等候,遠比蕭布衣要氣魄地很多。

和蕭布衣並轡前行,王世充一路上指指點點,滿是熱情,揚州城的百姓見了。都搞不懂和王世充並轡而行的是什麽人物,也是私下地指指點點。

前麵兵衛鳴金開道,路上行人早早的回避,蕭布衣暗自尋思。眼下看來。這揚州城當以王世充最大。儼然這裏地土皇帝般,他擺了張街一道。顯然是覺得張街礙他地事情。如今張街被他鏟除。楊廣又是一心隻是想著征伐高麗。這個王世充在江都郡慢慢坐大。進攻退守。也是好棋。如此一來。張街被斬不過是王世充此人周密計劃中地一步而已。

“蕭大人在想什麽?”王世充一路上嘻嘻哈哈。卻總是留意著蕭布衣的臉色。

蕭布衣微笑道:“我在想王大人會給我準備什麽可口的飯菜。這一路乘船下來,嘴裏都要淡出鳥來了。”

“我是粗人。就喜歡和蕭大人說粗話。”王世充跟著大笑。滿是豪氣。

眾人浩浩湯湯地來到王府,蕭布衣見到王府地奢華之處實在不下京都地王孫貴族。不由讚歎道:“王大人的寒舍實在比我住地太仆府要好上太多,我隻怕就算東都的重臣都是不如王大人的。”

王世充臉色微變,仰天打個哈哈道:“蕭大人真地會開我地玩笑,大人覺得我這哪裏好。我就讓下人拆下來送到京都太仆府去。決不食言。”

二人相視大笑,一片和諧,等進了王府。王世充先請蕭布衣去了客廳。丫環上了香茗。王世充讓丫環退下後。這才歎息一口氣道:“蕭大人。你看我表麵風光。其實我這郡丞也是不好做的。”

“哦?”蕭布衣含笑道:“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世充倒有點佩服起眼前的這小子。最少這一路上。他根本不知道蕭布衣在想什麽,這讓他多少有些戒備,他當然知道蕭布衣是奉旨南下,表麵上是巡視馬場,可誰都不知道。楊廣是否暗地裏讓他視察各郡的官員,他王世充苦心積慮多年才坐到了今日地位置心機之深不言而喻,可覺得這個蕭布衣喜怒不形於色,也是個厲害角色。這小子每次詢問讚歎好像都是不經意,可又像大有深意。

“蕭大人,我王世充隻有對敬佩之人才說這等言辭,還請蕭大人勿要見怪。”王世充凝視蕭布衣道。

蕭布衣含笑道:“不知道王大人想說什麽?”

王世充喝口茶,像是整理思路,開口就道:“宇文化及找過我。”

蕭布衣臉色不變。“原來他也到了江都,不知道現在何處?”

“他應該還在江都。他在江都也有府邸。不過過夜地次數不多。”王世充鄭重道:“蕭大人。你可知道宇文化及找我何事?”

“這我如何知道?”蕭布衣搖頭道。

“他說蕭大人恐怕要對我王某人不利。”王世充一字字道。

蕭布衣端茶水的手也不抖一下。隻是‘哦’了一聲,慢慢喝茶。

王世充轉瞬哈哈大笑,“蕭大人果然是君子,可惜碰到了小人。不過好在我知道宇文化及那小子不是什麽好鳥,他忌恨你搶了他的位置。這才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卻不知道你我本來就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又怎麽會被他那小子所離間?”

蕭布衣曬然一笑,“王大人明白事理就好。有些事情,不用解釋,有些事情,解釋了也沒用,我這次南下隻是為了聖上,王大人若是一心為了聖上。任誰去說,我都是第一個會說王大人忠心耿耿地。”

王世充目光閃動,半晌才道:“蕭大人這次到了揚州,不知道何時離開?”

蕭布衣想了下,“應在五月之後。不知道王大人可有什麽看法?”

王世充苦笑道:“看法倒是沒有的,不過我倒希望蕭大人早點回轉聖上身邊,不然我隻怕若真地有奸佞之臣在聖上麵前說你我地壞話,我們也是百口莫辯。”

蕭布衣皺眉道:“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世充猶豫下才道:“蕭大人莫非不知道。聖上已經帶著宇文將軍去了太原?”

蕭布衣微愕。“聖上去太原做什麽?”

王世充嘴角一絲異常古怪地笑容,“聖上想去哪裏。誰都不敢問為什麽,他出巡一次,誰也不知道他何時回轉東都。不過我倒知道,這次聖上出巡,除了一幫大臣外。還帶了李淵在身邊,聽說李淵已被聖上任命為山西、河東撫慰大使。倒是讓人意外地事情。”

蕭布衣又喝了口茶水。卻已經皺起了眉頭,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