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61章 黑獄冥風（2）
十一號黑色西裝男人一用力，楊老板的無名指就被無聲無息的截斷了。
十指連心，楊老板頓時疼得直打滾，鮮血飛濺。劇痛之下，他拚命的甩動自己的手指，於是鮮血飛濺的更加厲害，鮮血甚至飛到了三個黑色西裝男人的身上，但是三個黑西裝黑帽子的男人一動不動，對於落到臉上的血滴也懶得擦一擦，仿佛這個場麵早就看司空見慣了，甚至有些輕蔑的神色。
好一會兒，楊老板才死死的捏著自己的傷口，但是傷口裏依然是鮮血如注，汩汩而出的鮮血好像噴泉一樣的落在漁船的破舊甲板上，然後從甲板的縫隙裏滴入大海，甚至隱約還能夠看到有海魚在追逐鮮血的血腥味。
楊老板呻吟著反反複複的說道：“風之社，你行行好，一槍打死我吧。”
風之社將楊老板的半截無名指撿起來，托在巴掌心裏，放到楊老板的麵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很關切的說道：“兄弟，我也是沒有辦法地事情。據說在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如果找到醫生幫你重新接上去的話，還可以縫合。哎，這無名指雖然沒有什麽用處，但是少了一個的確不太好看……”
楊老板隻能慘笑著呻吟著說道：“風之社，你行行好，你一槍打死我吧就算我到了地獄，我也會保佑你的，我會保佑你洪福齊天，豔福齊天，有花不完的金錢，玩不盡地女人……”
風之社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頭，歎了口氣，為難的說道：“楊老板，不是我不同情你，但是我也有難處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辦事也是有規矩的，你們不是說楊夙楓狡猾的不行嗎，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你知道，在他手下做事。偷奸耍滑是很要命的，要是犯了規矩，我自己的飯碗和小命都保不住……唉，我真是沒辦法，要不這樣。你自己選擇下一個？你自己不好說，那就另外一個無名指吧？我隻能做到這樣了……十一，對人溫柔點。不要流太多的血，一會兒你負責搞清潔……”
楊老板死命地捂著自己的緊剩的無名指，十一號男人用力拉了幾下，沒有拉開。十一隻好一鬆手，楊老板因為用力過大，好像滾葫蘆的一樣的滾得遠遠地，結果被另外一個黑西裝的男人麵無表情的提了回來。
風之社隻好無奈的說道：“不知道他用無名指來做什麽，咳，隨便另外一個吧。咱們也是走程序而已。”
十一號男人立刻拿起了楊老板的左手小指，套上了小剪刀，刀鋒地冰涼再次深入到楊老板的心房。
楊老板臉色死灰，脫口說道：“風、風之社！我、我合作！”
十一號男人停止了動作。
風之社沒有什麽表情，帶著一絲懷疑的神色看著楊老板，淡淡地說道：“你決定好了嗎？”
楊老板又猶豫了，隻是死命的握著自己的手指。
風之社打個眼色，十一號男人上來，不由分說地扳過楊老板的小指，喀嚓一聲軋斷了。
楊老板再次痛得在地上打滾。兩個手指被活生生的截斷，鮮血流動的更加厲害了，楊老板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不過他總算學乖了，沒有亂甩手指，隻是用力的捂著，劇烈的疼痛讓他地臉色都抽搐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暈倒過去。
風之社再次同情的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聽說你當年乃是瑪莎國的第一硬漢，大概你這一年來養尊處優慣了，就斷了兩個手指，就疼得跟殺豬似的，真是丟我們這些同道的臉，怎麽你去折磨拉攏我們的工人時你沒有什麽感覺呢？”
楊老板哪裏還有力氣說話？
他的兩個手都被截斷了一個手指，也沒有人給他包紮，無論他怎麽捂著，鮮血都要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在他的麵前，兩大串血滴不斷的滴落到甲板上，如果不盡快止血的話，不用十分鍾，他就會因為過度缺血而昏迷，甚至死亡。
剛才他的動作亂抖，鮮血甩得船艙裏到處都是，這時候鮮血汩汩而出，楊老板似乎滿眼看到的都是自己的鮮血，眼前紅通通的一片，而且眼前的景色也越來越模糊。
風之社皺眉說道：“十九號，去！拿兩塊布來，給別人包起來！”
十九號男人轉身出去，很快拿了兩塊布回來，
楊老板搶過布條，急忙自己包紮，結果才紮上，頓時又殺豬似的再次尖叫起來，那聲音仿佛要將這艘漁船都撕裂。他不顧一切的在地上打滾，還狠命的甩動著手指，要將布條甩掉，結果布條沒有甩掉，反而是鮮血再次飛濺的到處都是，整艘漁船船艙裏麵幾乎都是血。
風之社皺眉說道：“十九，布條咋回事？”
代號十九的黑色西裝男人說道：“船家說隻有兩塊布，都拿來包鹽用了。”
楊老板幾乎要昏厥過去。
風之社隻好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楊老板，真是對不起，這個船家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拿兩塊布來包鹽，回頭我給他兩個金幣，買兩個玻璃罐子……”
楊老板已經完全是有氣無力。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呻吟著說道：“風之社，你殺了我吧。”
風之社還是很為難很無奈地說道：“楊老板，我跟你說了多少回了，我也得按照規矩辦事。十個手指全部截斷，還有腳趾。然後一個手臂、一個大腿、兩個眼睛、兩個耳朵、一個舌頭……我們都是有組織的，有紀律的，要按照規矩辦事，所以你要多多體諒……”
楊老板終於承受不住，完全崩潰了，呻吟著說道：“風之社，你們夠狠，我後悔了，我不應該給瑪莎國賣命，我應該給你們賣命……給我兩盆清水。我什麽都說，我什麽都說，這總可以了吧？”
風之社半信半疑的說道：“你真的決定了？聽說你們的骨頭都賊硬，不說斷兩根手指，就算將骨頭都抽出來榨油。也不皺一下眉頭……”
楊老板痛苦地斷斷續續的呻吟著說道：“你、你、你說的是……瑪莎國的人……我、我、我隻是格萊美人……我跟他們不是一路的……”
風之社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道：“噢，我忘記了，我還以為你加入了瑪莎國的國籍……”
楊老板慘叫著說道：“**的瑪莎國國籍……給我清水……”
風之社招招手，兩盆清水灑在了楊老板的身上。
楊老板顫抖著將傷口上的鹽洗幹淨，又塗了風之社提供地藥粉。才好了一點，但是臉色還是疼痛的扭曲起來。十指連心，兩根手指沒有了。他豈能不痛苦？
風之社很同情的將兩根手指頭還給楊老板，微笑著說道：“其實，你上來就跟我們合作，豈不是很好？”
楊老板一副的慘然，冷冷的說道：“風之社，你也會有這麽一天地，你等著吧，到時候，我就在奈何橋上等著你。看看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囂張？”
風之社含笑說道：“無所謂啦，其實我現在活得跟地獄裏麵也差不多，同樣不能見陽光……”
楊老板呻吟著，斷斷續續的開始供述自己知道的情況。
楊老板的名字叫做楊秀，是土生土長的格萊美人。根據楊秀地描述，他是在一年之前被瑪莎國的間諜發展成為聯絡人的，因為他地餐館有非常多的造船廠的工人就餐，他可以很便利的從這些工人裏麵發展到提供情報的人。自從當上了瑪莎國情報機關的聯絡人以後，他每個月可以從瑪莎國領取五十個金幣的獎勵金，大大地超過了參觀的利潤，所以他才會那麽死心塌地的成為瑪莎國地間諜。
楊秀主要負責的任務是密切留意藍羽軍的海軍鋼鐵驅逐艦的研究情況。上麵沒有說清楚究竟要哪方麵的情況，隻是說，隻要是有關藍羽軍海軍的鋼鐵驅逐艦的情況，他們都需要。於是，楊秀開始的時候，就從工人們的嘴巴裏搜集了一些很簡單的情報，報告給瑪莎國，結果果真受到了重視，獲得了不菲的獎勵，極大的振奮了他的工作熱情。
後來，楊秀才知道，瑪莎國海軍對藍羽軍海軍鋼鐵驅逐艦的情況十分的重視，不肯放過其中的任何一個細節。自從崇明島海戰結束以後，瑪莎國海軍受到了極大的損失，現在正在爭取時間重新積蓄力量，準備卷土重來，然而，藍羽軍的海軍鋼鐵驅逐艦建造計劃又給了他們當頭一棒。瑪莎國海軍可以想見得到，即使自己的海軍實力能夠恢複到之前的狀態，但是在藍羽軍的鋼鐵驅逐艦麵前也是不堪一擊的，於是，瑪莎國皇帝宇文震天下令，瑪莎國海軍也要搞鋼鐵戰艦，但是沒有技術，他們根本搞不了，於是瑪莎國的間諜部門就想方設法的盯上了這裏。
同時，瑪莎國海軍還希望能夠搞清楚藍羽軍的艦載火炮的性能和工作原理。經過痛苦的總結經驗教訓，瑪莎國海軍終於發現，之所以在過去的戰鬥裏會輸給藍羽軍海軍，不是因為瑪莎國海軍的戰列艦數量不夠多，也不是海軍士兵不夠英勇，而是因為艦炮的問題。藍羽軍海軍的艦炮要比瑪莎國海軍的先進太多，射程超級遠，威力也非常大。才會導致瑪莎國海軍受重創。如果瑪莎國海軍也能夠裝備這樣地艦炮，那麽藍羽軍海軍就死定了。
“你搞到了多少的情報？”風之社淡淡的問道。
“很多，但是價值不大。”楊秀無奈的說道。
楊秀的確從工人們的道聽途說裏搞到了很多地情報，但是那都是以前的，時過境遷，價值也就消失了。在這半年來。藍羽軍顯然大大的加強了工人的保密教育，尤其是核心技術工人和工程師的保密教育，甚至安排他們生活居住在造船廠裏麵，不再和外界接觸，使得楊秀喪失了很多情報來源。
同時，楊秀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藍羽軍的流水線讓他很難搞清楚全部的細節。為了提高生產效率，藍羽軍造船廠采取的都是流水線的分工生產，除了龍骨需要整體建造之外，其餘的都可以分開建造。然後組裝在一起。這個工作方法在提高了生產效率地同時，也大大的加強了保密性，除了最核心的幾個工程師之外，沒有人完全知道整個作業流程。
到目前為止，楊秀總共收買了三個造船廠的工人。從他們那裏獲得了資料，但是這三個工人互相說的情報根本對不上號，而且相互間還存在太多脫離地環節，根本勾兌不起來。他還想發展更多的工人為自己提供情報，但是很顯然。藍羽軍也意識到了泄密的可能，明顯的加強了造船廠的保密，除了增加武裝人員值班以外。還有掛著安全局牌子地官員進駐，而且據說還有不暴露身份的秘密特工出入，使得楊秀不敢有什麽動作。
“你們是順藤摸瓜抓到我的吧？”楊老板頹廢地說道。
風之社點點頭。
楊秀的猜測是對的，藍羽軍的安全的確在部分要害的技術位置安插了反特工，專門等待著外國的間諜上鉤，楊老板之所以暴露，就是因為他的舌頭伸到了藍羽軍特工的身上。在過去地兩個月的時間裏，藍羽軍特工通過這種主動引誘的方式，已經清除了超過六十名的外國間諜。
楊夙楓的擔心說沒有錯的。瑪莎國現在最需要的三項技術，一個是有關步槍的子彈製造技術，一個海軍鋼鐵驅逐艦的詳細情況，另外一個就是龍牙戰艦艦炮的技術了。隻要藍羽軍看好了這三個技術的秘密，他們想要追趕上來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所以安全部門也重點盯防這三個領域。
瑪莎國的震天步槍在槍支的性能上已經基本的完善，通過各種渠道流入瑪莎國的藍羽軍米奇爾步槍至少有十支，瑪莎國的軍工人員有足夠的時間和技術來分解研究，甚至模仿製造，但是子彈是一個致命的弱點。槍支可以模仿製作，子彈卻絕對是模仿不來的。
海軍陸戰隊第一團的飛豹突擊隊在所羅門海域繳獲的震天步槍原版也被送到了楊夙楓那裏，楊夙楓和槍械研究技術人員經過分解研究，多次試驗，覺得槍支本身問題已經不大，隻是鋼材的質量還需要提高，隻要解決了子彈的問題，就能夠大規模的投入使用。
楊夙楓在前世製作黑槍的時候，就深深的知道，製作黑槍不難，但是最難的就是子彈，自己做的黑槍不是數量最多的，也不是銷售的最好的，但是卻被公安部重點盯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能夠鼓搗出實際有效的子彈，這才是對社會危害最大的，反而那六條人命倒不怎麽重要的，大家黑吃黑死了就死了，公安人員樂得清閑。
很顯然，瑪莎國現在最需要的也是子彈製作技術。
然而，子彈的技術要比槍支本身複雜多了，瑪莎國想要盡快的追趕上來，就必須從藍羽軍這裏盜竊技術。自從瑪莎國的震天步槍出來以後，瑪莎國的間諜活動就活躍了很多，引起了楊夙楓的高度警覺。
肅反部門的成立，就是專門針對瑪莎國的間諜活動，黑獄冥風部隊的成立，更加是專門對付外國間諜的一把利刃。楊夙楓嚴令他們和保密局合作，一定要守住子彈和炮彈的秘密。
然而，從楊老板的身上，風之社到不到任何有關的瑪莎國竊取子彈技術的情報。這也是正常的，楊老板不可能知道得太多，否則他也做不成間諜了。瑪莎國肯定還有更多的情報通道，在等待著藍羽軍黑獄冥風部隊一一的去砍斷。
楊老板呻吟著說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給我一個痛快吧。”
風之社皺眉說道：“真的沒有了？”
楊老板奄奄一息的說道：“真的沒有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麽？”
風之社冷冷的說道：“當然，我們想知道，你的情報又是送出去的？”
楊老板晦澀的說道：“宇文東京親自來拿的。”
風之社自言自語的說道：“宇文東京？”
風之社的內部微微一驚，居然是宇文東京，瑪莎國後起之秀裏麵武功最厲害的宇文東京。據說他曾經在唐川帝國的亞森回廊搞風搞雨，的確做了不少的動作，後來卻銷聲匿跡了，還以為他閉關修煉武功，沒想到卻是悄悄做起情報工作來了。
楊老板呻吟著說道：“我們的聯係方式是……我有了情報就放在幸運樓門口邊的第三個花壇裏，他會不定時地去拿……”
風之社淡淡的說道：“那宇文東京下次什麽時候來拿情報？”
楊老板喘息著說道：“我不知道……我知道情報是宇文東京來拿的，但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他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拿……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給我一個痛快吧，我知道的都全部告訴你們了……”
風之社淡淡的點頭。
楊老板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幾分鍾以後，一個用纜繩捆好的麻包袋被推入了大海，麻包袋下麵綁了一個大鐵塊，迅速的沉沒了，小船越去越遠，終於完全消失不見了。
雨，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