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登陸?從哪裏登陸?(1)

唐川帝國,龍川道,永清府。

永清府不是軍事要塞,但是它所處的位置決定它必須發揮軍事要塞同樣的用途,它剛好處在了南方的瑪莎國軍隊通往尼洛神京的咽喉要道上,瑪莎國軍隊想要從南部進入尼洛神京,就必須首先攻克永清府。經曆過多次的血戰,永清府的景象已經和前沿的軍事要塞沒有區別。

城市裏麵的居民早就全部疏散了,所有的房屋都變成了軍事用途,每一麵牆壁都開鑿了無數的槍眼,道路也被障礙物給完全堵死了。在這裏出沒的每一個人,都是直接為戰爭服務的,沒有任何的閑雜人員。在瑪莎國的大炮轟擊下,這裏的房屋基本上都倒塌了,變成了片片的廢墟,但是唐川帝國軍隊官兵又將他們重新的堆砌起來,成為了阻擊瑪莎國軍隊的堅固據點。

在這片焦黑的廢墟上,有三個海拔不足百米的小山坡,剛好組成品字形,構成了阻攔瑪莎國軍隊前進的最有力的支撐點。在這些小山坡的上麵,布滿了防衛工事,還安裝了很多大口徑的要塞火炮,在持續數個月不斷的戰鬥以後,小山坡上麵的所有樹木和野草都被燒光了,隻剩下焦黑的泥土,還有同樣焦黑的唐川帝國軍旗。

有一個幹瘦的孤單身影默默地站在小山坡的最高處,靜靜的向著遙遠地東南方眺望。他的衣服乃是蔚藍色的。不是軍隊的製服,但是整理的非常的筆挺,看起來就如同製服一樣。在他地身後,是一片綿綿無際的蒼茫大地,這塊蒼茫大地的中間有一個點,那就是尼洛神京。在下午的微弱的陽光照耀下。蔚藍色的身影在焦黑的背景中顯得格外的孤寂,在他的身邊,也沒有唐川軍隊官兵的蹤影,隻有兩個貼身侍衛同樣孤單地身影,遠遠的站在他的後方。

這個獨自站立高處默默地注視著這片多災多難的土地的青年人,就是唐川帝國地三皇子,唐川帝國軍隊的南方前線總指揮,唐鶴。

唐鶴的身影顯得很消瘦,臉色也相當的憔悴,隻有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偶爾散發出來地咄咄逼人的神采,才證明了他的存在,證明他地利害之處。他是唐川帝國四個皇子之中能力最出眾的,有才華,有誌氣。有膽魄,有手腕,但是,他也是皇帝唐明最不喜歡的皇子,從小到大。唐明都沒有親眼看過他的樣子。因為他母親的關係,唐鶴甚至經常被剝奪參與唐川王室活動的權利。

夕陽西下,唐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充滿了堅毅的神情。

藍羽軍的到來,意味著新地戰爭時代開始了。

在他的左右兩側和後方,都是唐川帝國的軍隊的防備工事和軍營,工事和軍營都連綿不斷,一眼看不到盡頭。唐川帝國已經耗盡了自己最後的資源和力氣,來和瑪莎國軍隊作最後的拚殺。根據唐鶴的建議,從永清府到尼洛神京的所有居民都已經向北方撤離,所有的道路和公共設施都被破壞掉,所有可以使用的物資全部搬運到北方。或者堅壁清野,所有的井都被填沒了,就連河水都撒上了毒藥。

唐鶴下了最大的決心,要求駐守永清府的軍隊要和永清府共存亡。唐鶴在軍隊裏揮舞著拳頭,激動的吼叫著:“即使瑪莎國軍隊踏著我們的屍體越過永清府,在他們的前麵,也是一片的廢墟,無邊無際的死地。他們不可能得到糧食和物資的補給,他們不可能得到飲水的補給,他們不可能舒舒服服的走路……當他們去到尼洛神京的時候,他們會發現,自己就跟叫花子一樣!”

唐鶴當然也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然而,藍羽軍在寶應府和瑪莎國軍隊的提前接觸,讓唐鶴還有他的部下沒有機會和永清府共存亡。遭受了重大傷亡的瑪莎國軍隊,不得不暫時停止了進攻,並且一直停止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唐鶴還有他的部下官兵都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立刻下令部隊抓緊時間休息,同時展開正規的訓練。

在唐鶴的視線前方,就是瑪莎國軍隊的軍營。它們距離永清府隻有不到五公裏的距離,即使用肉眼都能看到它們的存在,還能清楚地看到瑪莎國黃金獅子旗的飄揚。瑪莎國的軍營也是連綿數裏,一眼看不到頭,但是唐鶴知道,此時此刻的瑪莎國軍營,有很多營帳都是空的,大量的瑪莎國精銳部隊被抽調,據說是被抽調到了呂宋島,以防止藍羽軍的登陸,而新的瑪莎國軍隊還沒有開到。

這就是唐鶴最盼望的反擊機會。

隻可惜,他手裏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

唐川軍隊和瑪莎國軍隊為了爭奪永清府的控製權,進行了三個多月的血腥拚殺,雙方的傷亡都非常的慘重,最激烈的時候,唐川軍隊僅僅一天的傷亡人數達到了四萬人。相比較而言,瑪莎國軍隊的傷亡要比唐川軍隊小很多,瑪莎國軍隊都是老兵,士氣高昂,富有作戰經驗,技術出眾,後勤補給充足,在持續不斷的勝利鼓舞下,迸發出巨大的戰鬥力。

而唐川帝國軍隊,基本都是剛剛征召來的新兵,根本沒有接受過足夠的訓練,士氣低落,很多人甚至厭戰,而且後勤補給也不足,連最基本的武器都無法配備齊全,他們純粹就是依靠一腔熱血和責任在抗擊著如狼似虎的瑪莎國軍隊。用他的副手,軍務部侍郎唐黎上將的話來說,這不是有技術的戰爭,而是純粹的人海戰術,因為唐川帝國除了人海戰術以外。再也沒有別地辦法。

在戰鬥最艱難的日子裏,唐鶴就站在永清府的北方出口,迎接著一批一批的新兵,然後轉手就將他們送入了戰場,有些新兵甚至連永清府這個名字都沒有記清楚,就已經戰死了。每打死一個瑪莎國軍隊士兵。唐川帝國軍隊都要付出四到六個人的代價,遇上瑪莎國的鐵甲弓騎地時候,這個數字還要翻番。

沒有哪個國家的軍隊經得起這樣的消耗,即使唐川帝國軍隊也不可以。

有一段時間,連唐鶴都絕望的認為,唐川帝國就要完蛋了。直到藍羽軍在寶應府的戰鬥狠狠地挫折了瑪莎國軍隊的銳氣,瑪莎國軍隊蔡被迫停止了進攻,永清府的唐川帝國軍隊也因此而得以芶延殘喘,許多唐川軍隊士兵才第一次有機會接受正式的訓練。

然而,又有誰知道。唐川帝國還有苟延殘喘多久呢?

一個更加消瘦的身影順著山路爬上來,他的身子要比唐鶴更高,但是更加地瘦削,看起來好像一根竹竿,又好像一副衣架。晚風吹**著他的上將製服。左邊空****的袖子被吹得飄了起來,但是他本人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的左手,就是在永清府戰鬥最激烈的時候被砍斷地,在那幾個小時的時間裏,永清府周圍的唐川軍隊的每一個人。包括夥夫和馬夫,都投入了戰鬥,連唐鶴的左邊耳朵都被瑪莎國地鐵甲弓騎鋒利的箭鏃削掉了一小塊。

他就是唐鶴的副手。唐川帝國地軍務部第三侍郎,唐川帝國軍隊南方前線副總指揮唐黎上將。

聽到唐黎的腳步聲,唐鶴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問道:“瑪莎國軍隊有什麽動作嗎?”

唐黎走到他的背後,情緒顯得很低落,聲音沙啞的晦澀的說道:“沒有。不過,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的軍隊可能會向銀川道的周圍集中,準備給藍羽軍一個措手不及。”

唐鶴嘿嘿冷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冷冷地說道:“銀川道,銀川道,嘿嘿,藍羽軍會在銀川道登陸麽?他們也太低估了楊夙楓的智慧了。”

唐黎卻答非所問,神情有些痛苦,緩緩地低沉的說道:“唐鶴,你就真的原意束手就擒嗎?”

唐鶴麵無表情,冷冷的說道:“我不願意。但是,這個時候,我們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唐黎歎息著說道:“你父親這麽昏庸無道,帝國根本不會有希望的,我們必須另外想辦法。”

唐鶴輕輕的搖搖頭,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眼神裏似乎有些淚花在閃耀,但是最後還是在他的深陷的眼眶裏慢慢的消失了,慢慢的說道:“我們在這個時候另外想辦法,隻有便宜了瑪莎國的軍隊。在楊夙楓真正到來之前,我們不能想任何其他的辦法。我們的機會,隻有在楊夙楓踏上尼洛神京的土地以後才會再次出現。”

唐黎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著唐鶴的說話,過了一會兒又慢慢的說道:“你還是堅持認為藍羽軍會從金川道來?楊夙楓也會在金川道出現?”

唐鶴漠然的說道:“嗯。”

唐黎皺眉說道:“但是我們的情報表明,還有瑪莎國的情報也表明,藍羽軍的諜報活動在銀川道非常的活躍,而且最近似乎有爆發的跡象。在過去的一個月的時間裏,赤煉教就聲稱逮捕了超過五十個的藍羽軍間諜,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由此可見藍羽軍間諜的猖獗。間諜活動的活躍肯定和藍羽軍的登陸有關……赤煉教軍隊已經多次進行了總動員,集合了超過二十萬人的武裝力量,準備抗擊藍羽軍的登陸。瑪莎國軍隊據說也有意思向銀川道增兵,看來他們也判斷藍羽軍會在銀川道登陸。”

唐鶴麵無表情的說道:“是嗎?”

唐黎繼續深沉的說道:“而且,藍羽軍海軍最近在銀川道附近海麵也非常的活躍,藍羽軍海軍司令雨飛凡親自到了那裏指揮勘測活動,有赤煉教的人親眼目睹了藍羽軍海軍艦隊的龍牙戰艦多次都在銀川道的海岸線附近出現,而且還屢屢地試圖靠近福州和寧波兩個大港口。但是這兩個港口早就被赤煉教給堵塞了航道,他們才沒有辦法靠近。”

唐鶴輕蔑的冷笑著說道:“瑪莎國人不了解雨飛凡,我們還不了解?如果他要做什麽事情的話,他會做的讓別人知道麽?這是最簡單的聲東擊西的策略……”

唐黎沉默片刻,肅穆地說道:“但是萬一不是聲東擊西呢?”

唐鶴微微皺皺眉頭,沒有說話。

雨飛凡出現在銀川道附近海麵。親自指揮藍羽軍海軍艦隊進行偵察和勘探,正是讓唐川帝國和瑪莎國都最吃不準的一點。許多人都認為雨飛凡乃是聲東擊西,藍羽軍真正的登陸目標不是銀川道。但是也有很多人都認為藍羽軍的登陸目標就是銀川道,雨飛凡這樣做,就是故意要讓別人覺得藍羽軍要聲東擊西,誤以為藍羽軍的登陸目的不在銀川道。

藍羽軍的聲已經在銀川道了,但是真正的一擊必殺,究竟會落在什麽地方呢?

沒有人能夠百分百的相信自己的判斷。

藍羽軍來勢洶洶,一旦判斷錯誤,將從此陷入巨大地被動。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唐黎思索了片刻,又慢慢的說道:“從政治上的因素考慮,楊夙楓畢竟是銀川道的總督,帝國將銀川道恩賜給他作為他地封地,他率領藍羽軍在銀川道登陸。有很好的借口……”

唐鶴嗤之以鼻的冷笑這說道:“楊夙楓還需要借口嗎?”

唐黎無奈的歎息著,同意唐鶴的說話,楊夙楓做事地確不需要借口,沉穩的說道:“赤煉教的軍事實力也比較弱,非常適合藍羽軍地長途遠征。藍羽軍在海麵上跋涉兩千多海裏。戰鬥力肯定要大打折扣,後勤運輸也會有困難,他們最迫切的事情。就是站穩腳跟,不可能一下子展開很大的動作。綜合多方麵的因素,我個人覺得,藍羽軍在銀川道登陸的可能性會很大。”

唐鶴還是不屑的冷笑:“你覺得以楊夙楓的人品,他會在乎這個政治影響麽?”

唐黎無語。

沒有人能判斷楊夙楓會不會考慮政治方麵的影響。

以他本人的性格來判斷,當然不會,他侵略別人根本就不需要借口,但是,現在地藍羽軍。已經不是楊夙楓一個人在獨斷專行,藍羽軍的決策機構也擁有了很多的人才,考慮問題的時候也許會更加的全麵。或許在某些時候,楊夙楓也會采納部下的建議。

畢竟,爭霸天下,不是僅僅依靠軍事實力就可以的。

當然,軍事實力依然是爭霸天下最根本的要素。

用力的伸了伸懶腰,似乎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爭論下去,唐鶴冷冷的說道:“藍羽軍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都罷了,不關我的事……哼哼,大概是取代我的人來了,這個問題就留給他慢慢的去摸索吧。我敢肯定,他會從此都為楊夙楓這個名字而頭疼的。”

唐黎搖搖頭,晦澀的說道:“不單止他,整個依蘭大陸的人都會為這個名字而頭疼的。”

唐鶴哈哈一笑,大步下山,大聲說道:“狼來了,就看依蘭大陸的獵手們的本事了!”

當唐鶴回到軍營的時候,唐川帝國至尊神聖皇帝唐明派來接替唐鶴的人已經到了。

就如同楊夙楓擔心的一模一樣,當唐鶴主動地聯係楊夙楓,想購買馬匹的時候,朝廷立刻變得非常的敏感,幾乎沒有什麽考慮,唐明立刻就做出了撤換唐鶴的決定。在永清府的指揮所,周公公麵無表情的宣讀了聖旨,唐鶴果然被撤銷了所有的職務,皇帝唐明任命禁衛軍上將白玉樓接管唐鶴的全部權力,就任唐川帝國軍隊南部前線總指揮。

周公公宣讀完聖旨,就急匆匆地走了,永清府乃是軍事要地,絕對不能久留。

白玉樓和唐鶴的私底下交情不錯,對於這次換將,白玉樓自身也覺得非常的無奈。無論論個人才華還是軍事威望,白玉樓都知道自己比不上唐鶴,他唯一比唐鶴強的,大概也隻有武功了。然而,在麵對瑪莎國千軍萬馬地時候,個人的武功又有什麽用處呢?在之前的作戰裏,白玉樓和瑪莎國軍隊作戰,也是敗多勝少,被瑪莎國軍隊從武勝關要塞一路的追殺到尼洛神京。對於這次換將,他本人也沒有什麽信心。

看到白玉樓的情緒相當的低落,唐鶴隻好安慰了幾句。

白玉樓歎息著說道:“唐鶴殿下,有些事情你我心照不宣,大家心裏都明明白白。論打仗指揮,我根本不是你地對手,所以,為了帝國將來的命運,還請你多多提點。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藍羽軍究竟會在哪裏登陸。我們又需要做什麽準備?你對藍羽軍的登陸是如何判斷?”

唐鶴淡淡的意味深長的說道:“楊夙楓會從金川道來。我們什麽事情都不用作,就是好好訓練部隊,整頓實力,千萬不要刺激瑪莎國軍隊,讓他們跟藍羽軍狗咬狗去。以後。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呢!”

白玉樓半信半疑的說道:“但是很多人都說,藍羽軍會從銀川道登陸。藍羽軍非常羨慕銀川道豐富的礦產資源,而且他們的武器裝備也地確需要很多的礦產資源。他們攻克了銀川道以後,可以就地的建設工廠,利用銀川道豐富的資源展開生產。減輕後勤運輸的壓力。畢竟,無論藍羽軍登陸地部隊有多少人,他們需要的一切物資都要從遠在兩千公裏之外的崇明島。甚至更遠的羅尼西亞運輸過來,這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果有他們有更好地辦法減輕後勤壓力,我想,楊夙楓一定會考慮的。”

頓了頓,白玉樓又說道:“打仗有個最基本的軍事原則,就是柿子挑軟地來捏,和瑪莎國軍隊比較起來,赤煉教的軍事實力乃是最弱的,這對於藍羽軍的登陸也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唐黎讚同的點點頭。

唐鶴卻不以為然的說道:“銀川道的確礦產資源很豐富。可以滿足藍羽軍初期作戰的需要。藍羽軍地攻擊目標,很多時候的確以資源為導向。銀川道的赤煉教,軍隊力量相對薄弱,這也是真的。但是,如果你們覺得有這些便利條件,藍羽軍就一定會在銀川道登陸的話,就有點武斷了。楊夙楓是什麽人,我們不清楚,也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作出最基本的判斷,那就是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有野心取代我們這裏的所有人,取代依蘭大陸的所有國家,成為新的依蘭王……”

白玉樓和唐黎麵麵相覷,都覺得對方的臉色有點蒼白。

新的依蘭王!

實在太還駭人聽聞了!

七百年前,依蘭王蕭沉讓依蘭大陸墮入長達百年的黑暗,世界文明倒退了兩百年,難道時光輪回,楊夙楓要給依蘭大陸帶來百年的黑暗?

看到白玉樓和唐黎驚訝的神色,唐鶴冷冷的說道:“楊夙楓的目標不止是我們唐川,而是整個依蘭大陸。楊夙楓現在做需要的,不是打敗某方麵的勢力,而是在依蘭大陸選擇一個橋頭堡站穩腳跟,為他以後的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伊雲大陸北部已經處於他的控製之下,隻要有三四年的時間,整合資源,推進各項改革,他的實力將會得到飛躍的發展,再也沒有人能夠超越他,瑪莎國也不能。”

頓了頓,唐鶴擲地有聲的說道:“你們要知道,戰火將會燃燒到依蘭大陸,這裏的經濟發展水平有可能會持續不前,但是伊雲大陸卻不會,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到藍羽軍的控製區,他們可以專心的發展,此消彼長,雙方的差距會拉的越來越大。打仗依靠的是什麽,依靠的是實力,看看藍羽軍的海軍,足足八個艦隊兩百多艘龍牙戰艦,每艘都武裝到牙齒,隨便一艘都能夠單挑瑪莎國海軍三四艘大型的戰列艦,這就是實力!”

白玉樓疑惑的說道:“藍羽軍攻克銀川道也可以建立穩固的橋頭堡啊!”

唐鶴淡淡的說道:“不錯,藍羽軍在銀川道登陸,也可以建立一個橋頭堡。但是,你也要看到,銀川道本身的軍事力量雖然薄弱,但是四周地軍事力量很強。在銀川道的周圍,瑪莎國也聚集了大量的軍隊,藍羽軍一旦登陸,有可能陷入重圍,甚至有可能在立足未穩的情況下就被瑪莎國軍隊逼回去大海。”

白玉樓不經意的點點頭。

在銀川道的附近,瑪莎國軍隊地確聚集了大量的軍隊。光是步兵師和騎兵師就集合了超過六個,足足十多萬人。這些部隊,有很多都是準備投入到唐川戰場的,但是麵對威脅更大的藍羽軍,他們的任務改變了,準備對登陸的藍羽軍大開殺戒。

唐鶴繼續冷笑著說道:“我們還有一個誤區,銀川道看起來軍事實力很弱,赤煉教的軍隊的確不怎麽樣,但是,我們需要注意。這裏是赤煉教的老巢,這裏的居民普遍被赤煉教毒害很深,對赤煉教有很深地感情,排外的情緒也非常的強烈。他們從赤煉教這裏得到了實際的利益,藍羽軍法典對他們的吸引力不會很大。藍羽軍在這裏登陸。不見得能夠得到當地民眾地支持,除非藍羽軍將他們全部殺光,但是銀川道的地形,決定了屠殺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再像當年嶽神州那樣。一口氣在銀川道投入十五萬軍隊的絕對優勢兵力,才有可能控製這裏的軍民暴亂。楊夙楓能夠一次派遣十五萬人登陸嗎?天方夜譚!”

白玉樓和唐黎都露出了深思地神色。

唐鶴站起來,狠狠地喝了一口水。繼續深沉的說道:“銀川道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它地港口吞吐能力不行。我不知道藍羽軍的具體作戰方式,但是,遠渡重洋跨海作戰,運輸能力非常重要。物資的輸送不能像士兵那樣,往海灘上麵一扔就了事,必須有完好的碼頭,用來裝卸;還要有完好的倉庫,用來周轉物資;最後還要有完善的道路。用來轉運物資,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銀川道有嗎?有個屁!銀川道的福州和寧波兩個港口,都被赤煉教自己給糟蹋得不行了,倉庫也被拆了當軍營了,道路,我不知道銀川道有沒有道路,反正在我的感覺裏,銀川道從來就沒有合格的道路。站在藍羽軍地角度,銀川道就是一個爛泥塘,要什麽沒有什麽,楊夙楓他去哪裏找罪受啊?”

又喝了一口水,唐鶴繼續背負著雙手,深沉的說道:“相反,金川道的港口吞吐能力就很強。金陵港、連雲港、青島港,哪一個不是有名的大碼頭?個個都可以停泊萬噸巨輪!藍羽軍的運輸船隊可以輕鬆的在這裏靠岸,裝卸物資。金川道還有鐵路,雖然被我們破壞了,但是以藍羽軍的技術,重新恢複使用最多就兩個月的時間……”

白玉樓猶豫著說道:“但是,金川道的東西我們似乎搬得差不多了,那裏好像是一張白紙……”

唐鶴不以為然的說道:“雖然金川道的民間財富已經基本被淘空,但是,底子還在的。藍羽軍需要的,不是財富,而是創造財富的資源和條件。這些,在金川道都完全具備,而且,藍羽軍的商品在金川道的銷路也很好,那裏的居民基本上默認了藍羽軍的存在。這對於楊夙楓來說,才是至關重要的,沒有人民的支持,他的藍羽軍有這麽橫行霸道的嗎?他早就被扔大海裏淹死了!”

白玉樓再次點點頭,覺得唐鶴的分析確實有道理。

金川道曆來都是唐川帝國最富裕的省份,民間聚集了大量的財富,自從戰爭爆發以後,金川道雖然不是前線,然而巨大的軍費壓垮了唐川帝國的財政,迫使唐川帝國朝廷隻好將毒手伸向了民間。他們下令將金川道的民間財富都集中起來,歸為朝廷所有,充作軍費,最後連借口都不需要了,直接使用沒收的名義,剝奪了這裏的大部分的財產,造成了金川道一窮二白的現象。

然而,金川道的底子還在的,朝廷不可能將那些工廠礦山之類的也全部毀掉,最多隻是強硬沒收他們的產品而已,一旦藍羽軍進入,隻需要經過短期的清理工作,這些工廠和礦山都是可以很快重新開工的。而且那些被朝廷沒收了財富的居民,自然對朝廷恨之入骨,他們投靠藍羽軍簡直是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的事情。

最後,唐鶴緩緩地說道:“藍羽軍在銀川道的諜報工作的確很強,但是,在金川道地區,我們有一個忽視的了地方,就是東海堂貿易商團的影響。我沒有確切的資料,但是,我敢肯定,那裏起碼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官員已經受到了藍羽軍的收買或者控製,每個月從這裏送走大量的人員,然後輸入大量的走私物資。金川道名義上還是控製在朝廷的手中,實際上控製那裏的卻是藍羽軍。不信你們可以看,看看金川道的海關,看看金川道的海岸線旁邊遊弋的,究竟是我們自己海軍的戰列艦還是藍羽軍的龍牙戰艦。”

白玉樓和唐黎無語。

他們倆都被唐鶴的分析判斷征服了。

微微頓了頓,唐鶴斬釘截鐵的說道:“從金川道登陸,藍羽軍擁有太多的便利條件。我敢肯定,他們必然走金川道。楊夙楓本人,肯定也是從金陵港的港口踏上帝國的土地!”

白玉樓沉默片刻,緩緩地說道:“唐鶴殿下,我以私人身份問一句,你要去哪裏?”

唐鶴瀟灑的笑道:“我要去金川道,我要去親眼看看楊夙楓,親眼看看藍羽軍,看看他們有沒有資格取代我們成為這片土地的新的統治者。如果他們有這個資格,我將會敞開胸懷,引導他們占領這塊土地,協助他們在廢墟上建立起更加強大昌盛的唐川帝國。”

白玉樓、唐黎等人全部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