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見我醒了,連忙噓寒問暖的,我表示我沒事,但我也不能直接和她說我是因為那個啥,才這麽虛弱的吧。
睡了一天我有點餓,就叫綠意給我弄了點吃的,綠意倒真的很賢惠,準備了很多我喜歡吃的東西,就衝這點,我以後也得給她找個好相公。
吃飽喝足我又問了綠意一些事情,楚徹出征算得上是件大事,所以皇帝親自在城門相送,文武百官悉數到場,那場麵真的是蔚為壯觀,可惜我睡著了,又錯過了這麽具有曆史性的場麵。
我又想起昨天的事,於是問綠意:“世子昨天是誰送回來的?”
綠意把泡好的茶遞給我,說:“是原公子。”
“他沒說什麽嗎?”他應該是走了吧,我這個做朋友的,還真是不稱職,連個別都還沒來得及道。
“原公子沒說什麽,小姐有什麽問題可以當麵問原公子啊。”綠意有點奇怪的說。
“哦。”我想想又不對勁,當麵••••••我驚道:“他跟我們一起出征了?”
綠意點頭,說:“是啊,原公子就在馬車外麵趕車。”
我倒,這貨還真是••••••
我認命的爬起來,渾身還是很酸痛,不過我還是先去和原崢說清楚比較好,我掀開馬車簾子,果然就看見一臉悠哉地駕車的原崢,這貨手裏拿著鞭子,嘴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打死多半都是一副痞子樣,他見我掀開簾子,立馬笑嗬嗬的說:“怎麽樣晚晚,我趕車的技術還不賴吧,就跟坐轎子一樣穩。”
我白他一眼,他無所謂的攤攤手,我說:“我這是跟著去打仗,你跟著去湊什麽熱鬧。”
原崢笑了一下,順口就說:“我是來替晚晚保駕護航的啊,這可是很要緊的事。”
“我不用你保護,這麽多士兵,難道還怕人來劫了我不成嗎?”
原崢的笑一下子有點變了,他沉默了一下,突然收起他的玩世不恭,很認真的看著我說:“晚晚,我哪裏比不上他了?為什麽我就不可以?”
原崢這種人,真的隻適合做朋友,不適合做戀人,因為他人太好了,這種人,往往總是最受傷的那一個。
一開始我就把我和他之間的界限分得很清楚,我不想原崢對我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為我把他當朋友,不想他越陷越深,更不想他受傷害,我甚至當他隻是開玩笑的,感情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公平,就像我喜歡楚徹,如果楚徹不喜歡我,我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想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大家沿著自己的人生軌跡向前走,哪怕是互為敵人,但隻要不牽扯感情,都能有解決之道,但感情這種東西,就像噴嚏,是不受自己控製的,現在原崢這麽問我,我沒辦法再當他隻是開玩笑,我的心雖然有一點痛,但我知道,很多事情,長痛不如短痛,該做了結的,就必須快刀斬亂麻,於是我說:“有些東西是不分比不比得上的,遇見了,喜歡了,就是這樣,我喜歡楚徹,別人再好,對我來說都比不上楚徹,就是這麽簡單,你明白嗎?”
原崢很憂傷的看著我,樣子看上去很孤單,我的心裏也不好受,但我知道,這是對我,對他,對楚徹,最公平的答案。我既然喜歡上了楚徹,就應該和原崢說清楚,讓他趁早死心。
原崢看了我許久,我也沒有回避,原崢突然別過臉去,笑嗬嗬的說:“沒關係,我不計較,我還是可以保護晚晚的,至少不會讓晚晚受任何傷害。”
鬱悶,這人怎麽就這麽說不動呢?我頭又開始痛,我歎了口氣,放下簾子,躺回馬車裏繼續挺屍。
又趕了一陣路,我們在一個我不知道地名的地方安營紮寨,白天睡得久,晚上我就沒有睡意,楚徹是此次出征軍的主帥,住的是帥營,我對外的身份是軍師,自然是住自己的營帳,現在是在行軍打仗,容不得兒女私情,楚徹平日見到我都是很冷淡的,問的也都是些打仗上的事,我覺得百無聊賴,還好有原崢這貨陪著,能找點樂子。
晚上到楚徹帥營裏簡單的開了個會,大概說了一下我們的行軍進度,分析了一下如今的形勢,覺得我們今天趕路的速度明顯慢了,明天得加快行程,軍中幾位有經驗的老將,都是楚徹的老部下了,也服楚徹的管,加上楚徹治軍嚴厲,一時楚徹的軍威倒很濃重。
其實這樣對楚徹來說,未嚐不是好事,軍威重,下頭的人才肯聽,麻煩的就是下頭的人不肯聽話,再有別有居心的人趁機在裏麵亂攪,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從楚徹帥營裏出來,原崢站在帥營對麵的營帳下,朝我拋了個媚眼,語氣很輕佻的說:“衛公子是不是覺得長夜漫漫,十分無聊呢?”
我剛要點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我身後的楚徹冷冷的說:“原公子是不是該回去好生歇息了?”
楚徹後麵幾個字咬得極重,我回頭見楚徹陰著張臉很不爽的表情,心裏偷著樂啊,他也是會吃醋的嘛,不過心裏樂歸樂,還是要表現出鎮定,我說:“王爺累了一天一夜,還是早些休息吧。”
楚徹聽我這麽說,臉色緩和了一點,不過我臉一下子就紅了,我這是在提醒他還是怎麽的,楚徹囑咐我早點回去休息,瞥了一眼原崢,礙於目前我和他的身份,他不能送我回去,楚徹隻好甩甩袖子自己進了營帳。
原崢見楚徹進了營帳,慢吞吞的朝我走過來,笑得有點落寞的說:“要不要去走走?”
我抬頭看了一下月亮,覺得這麽好的月亮不出去走走,實在是可惜了,於是我朝原崢遞個眼色,示意他先走,我一邊故意很大聲的說:“不要了,這麽晚了,我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原崢也明顯是實力派的,立馬很配合的大聲說:“那麽衛公子慢走。”
於是我和原崢做賊似的偷偷撤了,跑了一段路之後,我們到了一個山坡頂上,我回頭瞅了瞅沒人,才放下心來。
向芸晚的身體多半不好,跑幾步都累得我撐著膝蓋直喘氣,原崢那貨畢竟是練武過的,同樣的跑路,他就可以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我羨慕嫉妒恨啊,原崢盯著我笑道:“晚晚,看來你該鍛煉鍛煉了。”
我白他一眼,說:“你以為••••••我像你個大老爺們似的,跑幾百裏都不嫌累。”
原崢繼續笑,笑得有點落寞,然後他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和我說:“來,晚晚,過來躺這兒。”
我一下子有點僵住,我看著原崢,這個時候我明知道我是不該答應的,但我還是慢慢的走過去,並肩和他躺在一起。
我和原崢都誰都沒有說話,彼此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突然有點憂傷的說:“原崢,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