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悟
大殿廣闊華美，氣氛卻是有些壓抑。
兩道人影相對而立，明色長袍分外顯眼。
“失敗了！竟然失敗了！”其中一道人影臉孔扭曲，語氣難掩的憤怒。
“修真界怎麽會有如此強者？你我二人雖然出動的隻是分身，但也有渡劫期的實力。再加上攜帶著的仙器，和眾多手段，竟然會如此容易隕落掉。”
這兩道人影，自然就是苟環和畢忘。他們兩人出動分身到下界，沒想到，連那個施展大詛咒術的人都沒有見到，就隕落掉了。
“可惡！真是可惡！那廝也到了渡劫期，你我一定要關注渡雷劫飛升的修士，隻要他飛升到仙界，就是落入我等手中，我們一定將他抽魂煉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苟環語氣憤怒，像是要著火一般。
“哼！”畢忘冷哼一聲，“不要說那麽多了，現在最重要的一點，如何去向老祖交待？我們此行不但任務失敗，更是連老祖賜予的三菱鏡都丟失掉了，一旦讓老祖得知，恐怕求生不得的就是我們兩人了。我們兩個小小真仙，在老祖眼中連螻蟻都不如，他要捏死我們，是一點顧忌都不會有的。”
這番話說出，讓得苟環臉色也是一變。
兩人一陣沉默，畢忘歎一口氣，率先開口：
“好在，老祖雖然神通廣大，在兩界壁壘阻隔之下，卻也是不可能知道修真界發生的事情。隻要我們運作好，就還有機會。”
“可是，恐怕用不了多久老祖就要詢問我們事情的進展，到時候，我們交不出那個施展大詛咒術的人來，終究還是難以逃得過懲罰啊！”
苟環雙手後背，在大殿之中來回踱步，異常焦躁的模樣。
“看來，我們是小看了修真界眾生啊！那個身著裘袍的家夥能夠滅殺我們的化身，相信那個能夠施展大詛咒術的人也不會太差。現在，我們沒有了三菱鏡，即使再派化身下去，恐怕也是難免隕落的下場，隻是白白耗費修為。”畢忘眼中寒芒一閃。
“嘶——你的意思，難道我們真身下界？”苟環倒抽一口冷氣。
“除此之外，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畢忘陰寒的光芒盯著苟環。
“真身下界？實力越強，在通過空間通道的時候，所要麵臨的壓迫就越大，危險性也就越高。而且，上次仙界大劫，眾多大能之士降身修真界，在修真界一戰。將修真界極大靈脈全部破壞，使得原本靈氣濃鬱的修真界變為了資源匱乏之地。從此之後，冥冥之中就多了一種法則限製，你我即使真身下界，也不可能發揮得出真仙的實力，渡劫大圓滿，已經是修真界能夠承受的最高實力限製了。”苟環倒是知道很多的樣子。
“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修真界雖然有眾多限製，不過，我們真仙的實力，即使被壓製到渡劫期大圓滿，可我們的防禦卻是無人能破，再加上眾多手段，萬沒有失敗的道理。隻有降臨下界的過程中怕是會有些危險。可是，你我難道還有其它選擇嗎？你以為，以老祖之能，讓你我二人派化身下界，會沒有想到隕落的危險？”畢忘反問一句。
“難道說……”苟環似乎想到了什麽，打了一個寒戰。
“不錯！老祖將任務交給我們，根本就沒有給我們失敗的機會。至於我們是化身下界，還是真身下界，老祖根本就不在乎。我們現在真身下界，確實有危險，但成功之後，還能得到老祖的獎賞。可如果我們惜命，不舍得真身下界，等老祖怒而出手，我們就是必死無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苟環聞言臉上一陣扭曲變化，最終隻能歎口氣。
兩名真仙，在修真界是橫行肆虐的大能之士，可在仙界，隻是土狗瓦雞而已。
“隻能如此？”苟環還帶著一絲希望，眼巴巴地看畢忘一眼。
“唯有如此！”畢忘狠狠點一下頭，打破了苟環最後的希望。
“哎！”苟環歎一口氣。
“不過，你也不必如此。你我二人隻要坐等時機，等下界有人渡渡劫期的雷劫，我們再借機下界，能夠渡過通道的機會是很大的。”
“唯有如此！唯有如此了！不知道是哪個可惡的家夥在下界使用大詛咒術，害的你我二人如此尷尬，等將其擒獲之後，一定將他抽魂煉魄才好！”
苟環憤恨地說著，已經下定決心將來找那個家夥做出氣筒了。
……
叮鈴鈴……
華美的馬車，悅耳的鈴聲，健壯的天翔馬……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地唯美。
寬敞的車廂中，九嬰在木塌上盤膝而坐，手中，是一柄長劍，顫動不已。
“齧生牙，如許多年沒有痛飲鮮血，你也有些奈不住寂寞了吧？跟著我這個主人，著實委屈你了。”
九嬰手撫長劍，喃喃自語著。
嗡——
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心情，齧生牙一陣顫抖，清鳴不已。
“咳咳咳……”九嬰一陣咳嗽，臉上泛起一抹蒼白。
“隻是滅殺真仙的兩具化身而已，竟然牽動了舊傷。看來要想恢複實力，還真是路途遙遠啊！”
九嬰語氣中帶著落寞。眼神透過車幃，望向遙遠的虛空，似乎在回憶當年的強大。
許久。翻手將齧生牙收起，然後拿出一枚藍汪汪的丹藥，仰頭吞服下去，立刻開始運功化解藥力。
……
寂靜的夜空，地麵上朦朧可見的，是千溝萬壑。
天空中，一個小黑點淩空懸浮，靜止不動。
這個小黑點，自然就是張洋無疑。
這裏的戰鬥早已結束。英雄們的個體實力遠在赤惡之上，人數比起赤惡來也不占劣勢，再加上相互之間的配合，對付那些智商簡單且缺乏統一領導的赤惡，簡直就是屠戮一般。
最後，僅僅付出了萬餘人的代價，就將百多萬赤惡全部斬殺一空。
而且，在戰鬥之中，眾英雄不但收獲大量精血，更是領悟了不少戰法，不論是戰鬥經驗，還是相互之間的配合，都更加諳熟。
對於人族來說，這是一個小小的跨越。
戰鬥結束之後，張洋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俯瞰著殘破的大地。
相對於人族眾英雄們的興奮，張洋剛開始更多的是擔憂。
因為，這場戰鬥，將方圓數萬裏內的山脈幾乎摧毀殆盡。
這些山脈的損失，影響的不光是周圍的地勢，更是將方圓數十甚至山百萬裏內綿延的山脈地勢全都改變了。
張洋能夠清楚地感應到，附近這殘破的地勢下，幾乎不再有陰氣誕生，天空中陰雲的陰氣，漸漸散去之後，周圍的陰氣變得越來越匱乏。
“原來如此，地勢被摧毀，地氣改變，不再滋生陰氣……這裏原先山脈的走向如此奇妙，簡直就不似天然形成，倒像是某位大能之士徒手塑造一般。”
張洋的神識強大，見到過的東西，就猶如電腦刻錄一般，記得一清二楚。
對於這片山脈戰鬥之前的地勢，張洋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再跟現在對比一下，立刻有所感悟，明了了些東西。
但是，這些東西在頭腦之中，又是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的樣子，這讓張洋感到十分煩惱。
咻——
明白在這裏繼續感悟下去恐怕也不會有所得，張洋金黃羽翼一揮，化作一道流光，在周圍天空中一陣盤旋。
戰鬥產生的千溝萬壑，殘存的山原壁壘，全都進入了張洋的視野之中。
以張洋的速度，甚至沒花費多少時間，就將周圍近百萬裏全都逡巡一遍。
再往遠處的話，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失去了探查的價值。
“山脈從中斷絕，失去了連綿之勢，連周圍的地勢地氣也都受到影響了。”
張洋口中喃喃自語。
閉上眼睛，將頭腦中的這些東西整理消化著。
……
一個月之後。
吼——
陣陣咆哮聲，猶如震天悶雷一般。
地麵上，黑色洪流滾滾而來，遙遙地，腐臭之氣撲鼻。
惡來。司冥獸中最有名的食腐者，它們的胃口極雜，隻要是血肉類生命，都是它們獵殺的對象。有時候，甚至會靠著龐大的數量，向一些司冥獸中的王者發動衝擊。
而且，惡來單體的戰鬥力也著實不弱，絕大部分都能夠達到六級的水平，其中一些強者，甚至能夠達到七級的戰鬥力。
近五十萬惡來，卻是讓整個人族如臨大敵，所有英雄全部出動，提前在惡來的必經之路上布列好法陣。
經過數次戰鬥的實驗，人族整體實力進步，不光是表現在強者的數量和相互之間的配合，也表現在法器煉製和陣法等多個方麵。
現在人族中一些低階修士，已經開始表現出他們在陣法方麵的天賦。
經過改製的陣法，所消耗的不是靈氣，而是陰氣。選擇一處絕佳的山脈，依據地勢而建造，陣法的威力著實不小。
隨著惡來的接近，陣法開啟。
立刻，滾滾濃鬱的灰黑色煙霧，立刻將整個山頭都覆蓋起來，眾英雄和大量僵匿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