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四叔玄青三人到拉拉溝一看,村民均被殘殺,鎮脈的器物也被挖走,一直未現身的李易恒,也驚豔的亮了相!

四叔聽完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更緊的護住了我,冷冷的問道:“你讓這四方生靈塗炭,屍橫遍野,究竟是為了什麽。”

“將死之人,知道這麽多帶到下麵也是累贅,嘿嘿。”他的聲音極其怪異,像是信號不好的收音機,沙啞難聽。

“哎,我本來隻要再采一個童子的魂魄,拿到那“涅槃坨”就可以祛了這一臉的爛瘡,與天地齊壽,你們來的正好,都給我備齊了。”說完陰笑了一聲,身形沒入黑暗中。

四叔忙對玄青說道:“護好剩子!”說完也朝李易恒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我隱隱感覺不安,這李易恒的手段通天,四叔哪裏是他的對手。

從那陰邪的“銀蝲蛄”再到無形中抽人魂魄的“黑雲障”都不是一般會用邪術之人能使出的手段。

玄青來不及阻止,四叔已經追了過去,看玄青的樣子不比我強上多少,在原地來回踱著步焦急的對我說道:“完了,完了,那李易恒不知吸了多少的冤魂才活到今天,吐出一口怨氣也夠你四叔受的!”我看著玄青急的團團轉,心裏也是忐忑不安,卻故作鎮定的安慰玄青:“那李易恒不敢直接殺我們,肯定有所顧忌,我猜一定是四叔手上那把斷劍。”

這時玄青好像想到了什麽,張著大嘴歎道:“那就更完了!”我聽完不知他指的是什麽。這時周圍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我和玄青二人麵麵相覷額,互相看了一眼,感覺什麽東西在向我們逼近,玄青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指著我身後,大喊道:“快跑!”

恍惚中,一股惡臭嗆入鼻中,玄青抓住我就跑,周圍都是一間間破敗的草房,玄青拉著我一腳踢開院門,跑進了院子裏,背後腥風陣陣,我也沒敢回頭看追我們的是什麽。這時玄青已經關上了院門。

用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邊喘著粗氣邊說:“快找地兒藏起來,“五黃屍煞”……”我聽玄青說完“五黃屍煞”幾個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我說那些死的人怎麽都缺胳膊少腦袋的呢!

據《窺天經》上所載“五黃屍煞”是用多個橫死之人肢體拚湊起來的煞物,那些拚湊“五黃屍煞”的殘肢皆負載著橫死之人的怨念,又借“五黃廉貞星”起煞,這“五黃廉貞星”是九宮星門中專掌死亡的星宿,此星所到之處必招陰界邪靈,不論是建房起宅,還是婚嫁喪葬都唯恐避之不及。

尋常的風水先生,光是找此地土位上的五黃星都得個十天半拉月,想不到這李易恒僅僅是用我們來到的幾個鍾頭就能讓這“五黃屍煞”起屍,真是不簡單,想到這又對四叔的擔憂加深了一層。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這大門雖然關了起來,但院牆都是用劈柴板子圍成的簡易的柵欄。在院子裏看得清楚,那“五黃屍煞”看著比四叔還要高上一頭。

渾身都是用紅線一塊一塊的縫補連接在一起的殘肢爛肉,高大臃腫的身體上頂著一個癟嘴老太太的腦袋,原本銀白色的發絲上盡是黑紫色的**,眼睛顯然也不是原裝,正涔涔的從兩頰流出兩行血淚。看見我之後興奮莫名,嘴角一揚,怪異的叫了一聲,伸出長短不一的兩條胳臂就想奔我抓來。

所幸有柵欄擋住,沒有直接衝進來,我看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剛才若不是玄青把我拉走,說不定現在已經被這惡心的屍煞撕成兩半了。

這時的玄青也慌了手腳,若是有四叔在這兒,自然不在話下,像四叔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現在敵兵來了,將卻在外,不知是死是活。

眼看著這怪力無窮的屍煞就要拆掉柵欄,我趕忙對玄青喊道:“快,快進屋。”說完拔腿就往屋裏跑。可剛要開門,卻發現門是反鎖著的,這時屍煞也把柵欄都撞爛了,徑直就奔我抓來,玄青一看屍煞已然衝了進來,一咬牙一瞪眼,飛起一腳就踹在了屍煞的心口窩。

可這一腳不僅沒有傷到屍煞,反而把玄青彈倒在地,從拚屍的裂縫處噴出一股子黑血,都濺到了玄青的身上,屍煞被玄青的一腳踹的憤怒至極,那老太太扭曲的五官也不斷地變換著表情,大嘴一張一顆眼珠從眼眶中掉落了下來,玄青嚇得臉色煞白,趴在地上雙手駐地,連連後退。

慌忙的站起了身,那屍煞已經來到了他身前,玄青慌亂中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蹦上身邊的石磨,抬手就貼在了那屍煞的腦門,我剛要阻止他,卻已經晚了,玄青被那屍煞抬手一掄打下了石磨,狠摔在地上,正好落在了院子中央。

“五黃屍煞”不同於一般的屍變,用辟邪的之物就能克製住,這屍煞雖怨氣衝天,卻全靠天五黃星臨位的煞氣才能暴起傷人。可能那李易恒也知道我身帶“涅槃坨”普通的邪物傷不了我,所以才殺了這麽多人,拚湊起“五黃屍煞”。

這時玄青並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符咒不起作用,踉蹌著站起身,雙手捂著胸口踉蹌著向前走著,滿嘴噴著血沫子,顯然是傷的不輕。

“快,快開門!”玄青邊往我這邊跑,邊喊著。

“門反鎖上了!”我在原地急的直跺腳,卻隻能看著滿身血汙碎肉的屍煞一步步的靠近。

這時我卻聽到屋子中又一個女子嗚咽的哭聲,我急的頭上青筋猛跳,想不到這屍煞還沒躲過去,又蹦出來一個女鬼……

抬頭看看璀璨的星河,又望了望寂寥的四野,心想這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後能看到景象,心裏反而平靜了不少,我當時還不太理解死亡的含義,隻是本能的恐懼,但當死神真正要降臨到自己頭上時,反而從容了不少。

就在這時,屋門卻輕動了兩下,我本能的後退了兩步,木門卻從裏麵推開了,這著實給我下了一跳。我心下一狠,進屋讓女鬼嚇死,也總比在這被惡心的屍煞活吃了強,心一橫,拉著身後受傷的玄青鑽到了屋內,回手快速的把門反鎖上。

門外屍煞怪吼連連,砸了兩下門便沒了動靜。無論什麽房子,門都是朝外開的,若是在裏邊無論腳踢身拱,都能把這木質門閥弄斷,但在外邊想進來,除非把門框子卸下來,或者直接從門上打個洞。

這屍煞雖然力大無窮,但沒有思維隻知道撲咬活人,拽門這種技術活他可不會幹。

屍煞雖然沒了動靜,可心卻一直懸在嗓子眼,這屋裏邊也不是什麽清靜之地,剛才明明聽到一個女鬼的哭聲,而現在卻靜的出奇。

屋內的光線很暗,伸手不見五指,玄青躺在地上劃起一根火柴,身子半倚著牆,咧著大嘴對我說道:“這門是怎麽打開的?”

“我也不知道,但這間屋子很怪異,剛剛我明明聽到一個女鬼的哭聲。”我借著微弱的火光邊打量著四周,邊對玄青說到。

玄青聽完也是身子一緊,又無奈的說道:“你四叔畫的神符不知在哪買來的下腳料殘次品,貼到屍煞腦門子上跟廁紙差不多,差點沒要了我的命!”說完氣的掏出一打符咒,一把火燎沒了。

我剛要阻止他,卻已經晚了,玄青雖然識得那“五黃屍煞”卻不知道那屍煞不受辟邪之物所懾。這符一燒,我心就涼了半截,這女鬼要是真衝出來,可怎麽辦?我身上有“涅槃坨”護著不會被傷,可玄青身上除了符咒就再無辟邪之物了。

我看著符紙隨著火光的搖曳心中燃盡,心中百感交集,想對玄青解釋什麽卻沒有了想說的心氣兒。心中卻暗暗擔心著四叔的安危。

趁著燃起的火光未滅,我在打量著這間屋子,果然地上躺著一具女屍,但不同的是這具女屍並未少了什麽肢體,隻是四仰八叉的躺在血泊中,難道剛才的哭聲就是她的鬼魂發出的!也許那女人冤屈的魂魄還遊**在這間屋子裏,眼神怨毒的打量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想到這我感覺不寒而栗,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時門旁的雜物堆中突然走出了一個滿手鮮血的小女孩,突然的變故把我嚇得“啊”的一聲,玄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聽見我的慘叫以為又出現了什麽可怕地是事物,也跟著慘叫了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