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吃鬼
“怎麽說?”李馗冷哼了一聲,板起一張臉,有意嚇唬兩個不知好歹的小孩,“哼,自然是邀請你們到地獄暢遊一番,先掉舌頭,再剪斷十指,入刀山下火海,抽筋扒皮,滾油鍋,最後享受下地府的特級vip服務,一刀一刀切成肉片,讓你們一次性爽個夠,刺激效果絕不亞於**。”
兩人聽了這話,立刻夾緊雙腿,包裹在木乃伊裝下還沒長好的皮也緊繃起來,雖然知道李馗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渾身惡寒,沈煜齜著一口白牙,幹巴巴地說:“李叔,您別嚇唬我們,這地府暢遊這麽爽的事就不要了,再說肇事者又不是我們,陰差要找人負責,應該找該找的人,您說對吧?”
李馗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說:“對你個頭,你以為地府的陰差是那麽好打發的嗎?啊?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把這件事擺平的嗎?八千萬……八千萬啊……”
陳藝見兩小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心有不忍,解釋說:“八千萬冥幣。”
沈煜一顆心被吊的七上八下,立刻痛哭流涕,做懺悔狀,說:“李叔,您說話能一次性說清楚麽?我這心髒已經脆弱成玻璃了,外麵放個鞭炮,我隨時都能心力衰竭而死。”
好嘛,八千萬冥幣!尼瑪,他以為是八千萬人民幣呢……冥幣八千萬,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啊!不過,這地府的陰差可真夠貪的。
一旁的陳藝見兩個小孩被折騰的夠嗆,忙出聲解圍,說:“其實,八千萬不算多,地府最近通貨膨脹的厲害,八千萬很不經花的,隻夠吃幾頓飯而已,要不是我們接了個差事,陰差沒那麽容易打發的。”
隻夠吃幾頓飯?那可是八千萬啊,這地府趕得上津巴布韋了,吃完付錢時,收銀員結賬還不得帶個點鈔機,那麽多錢,兩隻手數不來啊。
李遠之倒是不關心冥幣的購買力問題,忙問:“你們接了個差事?是什麽差事?”
“上次不是說寒冰地獄的地牢裏有惡鬼逃出來了嘛,差事就是幫忙找出這隻惡鬼,把它送回地獄。”陳藝皺著眉,臉色看上去很是愁苦,說:“若不是這個差事,陰差昨晚就把我抓回枉死城了。”
抓陳藝回枉死城?這是禍及無辜,還是陰差想把他抓回去頂罪?
李遠之和沈煜對視了一眼,知道事情鬧大發了,一陣心虛,忙問:“那,逃出來的惡鬼,有明確的目標……”
話未說完,就被李馗揮手打斷了,說:“你們倆嫌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這事你們別參合,我們又不是廁所紙,免得到時候又要給你們擦屁股。”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妥妥地被嫌棄,李遠之和沈煜默默的住嘴,其實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們不想參合就能置身事外的。
傍晚時分,辦事效率一向讓人著急的市警局為流觴花苑的命案來錄口供,對於整件事情,能說的不分,李遠之和沈煜都說了,至於不能說的,自然一個字也不能說,有一個很好的借口便是他們吃過桂花糕就睡過去了,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兩人一概不知。
“那麽,兩位對於梁泉小姐被催眠一事,你們有什麽說法?”小片警是個女的,她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直接無視了李遠之那張包著綁帶,看不出人樣子的臉,轉頭,看向了一旁有鼻子,有眼睛的沈煜。
“她被催眠了?這個我們不清楚。”沈煜和李遠之俱是有些驚訝,他們曾猜測梁泉的不對勁,可能與焉拓老頭有關,畢竟那老頭是會一些奇形八怪的邪術的,現在細細想起來,梁泉的反常若不是被邪術控製,那倒真像是被人催眠了一般,隻是催眠的話,到底是誰做的呢?難道是季言?
“對了,據梁小姐交代,那天晚上去流觴花苑的,一共有九人,加上保姆司機共十七人,除了你們三人之外,一人失蹤,十三人死亡,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能不能描述一下?我們好做個人物側寫。”
說著,小片警把十三位死者的照片拿給他們看,讓他們一一辨別,兩人拿著照片仔細的看了一遍,死者裏少了焉拓和季言,關於季言,他們並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流觴花苑的,是一早就在了,還是後來才去的?
兩人心裏斟酌了一下,雖然心裏知道失蹤的人說的可能是焉拓老頭,也可能是季言,既然警察認定失蹤的是一個人,那麽目標隻能定在焉拓老頭身上了,兩人把照片還給小片警,把焉拓老頭的長相大致描述了一下。
小片警做好記錄,站起身,公事公辦地說:“好的,謝謝兩位的配合,若是案件有什麽進展,到時需要兩位的話,還請兩位竭誠配合我們的工作。”
兩人點頭,忙說:“應該的,應該的,警察同誌辛苦了。”
等警察走後,兩人又把那晚的事情梳理了一下,發現了好多之前遺漏的地方,比如梁泉是什麽時候被催眠的?季言怎麽會在流觴花苑?梁泉到底是不是被季言催眠的?焉拓老頭到底是死了,還是失蹤了?這是個問題,再比如他們為什麽吃了糕點之後都昏睡了過去?剛才那小片警說糕點和茶水都化驗過了,沒有問題。
晚上,白乙出現的時候,李遠之正在喝太後給他煲地愛心雞湯,他看著白乙突然出現在床邊,嚇得剛喝進口裏的一口湯嗆進了氣管,咳得他肝疼腸斷,一旁的李太後嚇了一跳,忙給他拍後背,說:“慢點,慢點喝,喜歡喝的話,我明天還給你做。”
李遠之的視線在他家太後和白乙之間來回掃視,李太後察覺他的異狀,問:“遠之,怎麽啦?”
李遠之瞪眼,問:“你看不見?”
李太後說:“什麽?”
“唔,沒什麽。”李遠之鬆了一口氣,看不見白乙也好,真怕他家太後看見,嚇出個好歹來,“媽,我明天想喝冬瓜排骨湯。”
李太後說:“好,再加一個銀魚蒸蛋。”
太後見他吃完,收拾碗筷便拎包離開了,李遠之吃飽喝足,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根本不想動,白乙坐到他床邊,李遠之見他一直看著自己,問:“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白乙搖頭,說:“沒有。”
那你還看?李遠之微微偏了一下頭,說:“對了,聽沈煜說,那個叫焉拓的老頭想要收你的魂魄,他最後消失了,那他到底有沒有死了?”
“他逃了。”白乙抓過李遠之的手,解開繃帶,查看他的傷口。
“逃了?”李遠之皺眉,心裏有了計較,說:“他逃了的話,那你豈不是還有危險?”
白乙見他關心自己,難得願意多說話,“暫時沒有,他受了傷,若是沒有玉玲瓏,他早就死了。”
“玉玲瓏在他手上?”李遠之驚訝,見白乙點頭,忙問:“那黑框眼鏡男是焉拓老頭殺的?”
白乙搖頭,說:“不是,殺他的另有其人。”
見李遠之開口要問,白乙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李遠之頓時有些失望,連白乙都不知道,那麽隱藏在整件事情背後的人,看來不簡單,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問:“對了,白乙,那塊血玉現在在你那裏嗎?”
白乙看了他一眼,便把視線轉向對麵的窗戶,說:“那玉已經……”
話未說完,他的臉色就冷了下來,李遠之一哆嗦,順著他的視線往窗戶邊看去,這裏是三樓,屋裏開著燈,所以外麵看上去一片漆黑,隻是微微晃動鼓起的窗簾後似乎站著一個人,不應該是一個鬼,因為隻能看到半截小腿,沒有腳。
李遠之咽了一口口水,本能地向白乙靠近,伸手抓著他的胳膊,說:“白乙,那裏,窗簾後麵好像有……有個鬼。”
白乙沒有說話,李遠之見他八風不動的樣子,急了,又問了一遍,“那裏有個鬼,你看不見嗎?”
白乙皺眉,視線並沒有離開窗戶邊,說:“我看不見。”
李遠之一聽他說看不見,心都涼了,提高聲音說:“你怎麽會看不見?”
白乙是鬼,怎麽會看不見鬼了?
“我能感覺到,但是看不到。”白乙解釋,說著,抬手甩出一條紅色的細繩,繩子像長了眼睛一樣,纏上了對麵那隻鬼的小腿,輕輕一拽,那鬼便被拖了出來,摔在了地上,紅繩變長,快速把鬼捆了起來。
那是一個女鬼,年齡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被紅繩捆成一團,縮在地上,小聲的求饒,“饒了我吧,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有人要吃我,我隻是想找個地方躲一躲。”
“誰要吃你?”李遠之驚異了,居然有人要吃鬼,那這人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