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怨念之殤（7）
洪霽雯不解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什麽意思？”
辛照如實交代道：“因為我的母親是越南海防人......”對於辛照的坦言，洪霽雯端詳了辛照半天，“喲......原來你還是一個混血兒呀！你看看......越南人民與中國人民多相像呀，是混血兒都沒看出來。”
辛照被洪霽雯說的有些尷尬，趕緊一邊招呼著洪霽雯吃著荔枝，一邊解釋道：“我父親是做勘探工作的，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來到越南，認識我母親，並相愛結婚。當時中越兩國因為某些原因鬧得不愉快，所以我父親和母親的這段愛情遭到了全家人反對，但任何反對聲在愛情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我父母恪守愛情，最終兩人在越南海防終成結果。二十多年來的風風雨雨，我父母用堅貞不渝的愛情證明了當初的那些反對聲有多麽的蒼白和無恥......”
“然後你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中國的國籍？”洪霽雯突然話鋒一轉的問道：
編者按：筆者在這裏說一下中國國籍問題。這可能是我們最敬愛的周總理在外交史上最無奈的一次決定。很多國家，都有雙重國籍一說，譬如你母親是德國人，父親是法國人，那生了你，你就是法國公民也是德國公民，承擔著這兩個國家的義務和權力！那我國為何隻承認一個國籍呢？歸根到底，還是我國的羸弱，造成了外交史上的變相屈辱。周總理在參加萬隆會議的時候，為何得到東南亞國的支持，就接受了由印尼方提出的中國隻能承認一個國籍的事實。印尼方麵為何會有這麽一個要求呢？那是因為中國近現代史上，由於戰亂不斷。造成了沿海的很多居民都前往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這些東南亞島國避難，我們中國人始終是一個比較勤勞、聰明的人種，因此。到了印尼這些國家後，我們國人不僅沒有被他們同化。反而憑借我們的智慧和勤勞，在那邊迅速的發家致富，成為了有一定社會背景的人。那這些流亡海外的中國人，有一部分在那邊娶妻，養兒育女，這些華裔就國籍上，有很大的問題！因為他們已經部分掌握了印尼等東南亞國家的經濟命脈，如果你有雙重國籍。還有中國身份，那還了得？中國人“落葉歸根”的戀家心理又是尤為的強烈，假設這個國籍沒有得到確認，那就極有可能將大量的財富轉入到中國，介於這個原因，印尼等東南亞國家，就對中國政府提出了這個要求。周總理也很無奈，弱國無外交嘛！在當時的國際形勢下，隻能承認以印尼為首的提出中國隻承認一個國籍的“建議”。
或許有很多讀者會質疑：那一個國籍就一個國籍唄，那不是也沒多大問題嘛！那筆者隻能認為你這個觀點比較狹隘。如果你了解了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印尼華人大屠殺後，就知道我們很多的同胞，在國外。多麽需要一個中國國籍的身份。印尼排華事件，這個事件不用我去多說了吧？不光是印尼啦，很多國家都有排華的情緒，隻是印尼發展的比較激烈一點，上升到屠殺的這個環節。誰讓我們中國人聰明呢，到世界任何一個國家，我們華人就能迅速站立腳跟，迅速發家致富。那作為當地人而言，對你華人的發家致富當然眼紅。當然妒忌啦，在一些別有用心的反華人士的蠱惑之下。就有了大量的排華事件，他們認為是你中國人搶占了他們的工作崗位。是你中國人掠奪了他們的財富......如果我們有雙重國籍的身份，一旦有諸如排華引起的大屠殺，哪個國家敢有膽量，將其作為自己“家裏”的社會治安處理？我中華兒女豈是讓你們彈丸小國欺負的對象？歸根到底：已經不是中國公民了，我們中國也就不能再去幹涉人家的“內務”了！
言歸正傳，洪霽雯這麽一問，辛照隻能尷尬的說道：“相對於越南，中國還是有明顯的優勢，我父親最後還是讓我選擇了中國的國籍，來中國上了大學，在中國工作。得益於我從小就說著越南話長大，所以就有幸成為了一名中越翻譯員！”
“挺好！蠻不錯的。辛照，可以的話，你教我學越南語吧！”洪霽雯要求道：
辛照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著眼睛說道：“洪主任，別開玩笑了，像你們要學也是學大語種呀，怎麽會看得上我們的小語種呢！”
“有點妄自菲薄啦......”洪霽雯吃著荔枝說道：“真心想學，我以前有個同學就是來自越南的，畢業後回國了，當時她一直希望我來越南看她，這一次如果事情辦的順利，我還真想去會會老同學！”
“哦！想不到洪主任跟越南這麽有緣分呀？洪主任的同學是在越南的哪個城市？”辛照問道：
“在胡誌明市呢，離這有點遠！估計成行的可能性不大。”洪霽雯說道：
辛照想了想後說道：“遠是有點遠，但畢竟是在越南，越南的遠跟中國比起來那就不好意思用‘遠’這個字！兩天的路程，到時看吧，可以的話，我會給你安排好的！”
洪霽雯想不到這個翻譯會這麽上心，挺滿意的，頻頻點頭，翹起大拇指說道：“得給你一個讚！”
半塑料袋的荔枝在洪霽雯的“風卷殘雲”之下，沒多久就吃的精光了！辛照也不好意思再耽誤洪霽雯的休息，地拎著垃圾袋就告辭了，洪霽雯對這辛照挺“賞心悅目”的，讓其明天盡快安排和薑舯見麵的事宜，一旦確認，就趕緊告知。辛照領會告辭......
翌日，洪霽雯尚在熟睡之中，電話鈴聲響起，洪霽雯迷迷糊糊的接聽電話，是辛照打來的，說是越南警方已然準備好。隨時歡迎我們過去。洪霽雯得知這個消息，也不敢貪睡，連忙起床洗了個澡。化了一點淡妝，換了一套較為正規的ol服裝後。就直赴酒店的大堂。
這個時候，辛照和另外兩名隨行人員已經在大堂裏等候了，酒店門外有專車，並有兩輛越南警方的摩托車開道，看來這個動靜還是不小，洪霽雯諸人上了專車後，辛照就在車上介紹了一下薑舯的情況。洪霽雯對於薑舯的情況倒並不是很在意，畢竟已經是外交介入。不用擔心薑舯會受到“嚴刑逼供”的待遇，更不用擔心薑舯吃不好，“穿不暖”，洪霽雯唯獨最關心的薑舯有沒有跟越南警方交代了什麽？辛照很肯定的回答說，這薑舯得知中方已經外交介入，所以就一直保持沉默，對於這個利好消息，洪霽雯高興的直拍自己的大腿，口中默念“薑舯，好樣的！”
約莫十五分鍾的樣子。專車到達了拘押薑舯的警局。警局的負責人已然列隊在警局門口等候洪霽雯的到來，專車一到，雙方不免噓寒問暖。最後，在洪霽雯的要求下，越南警方安排了薑舯和洪霽雯的單獨見麵！
看到薑舯的第一眼，洪霽雯就有信心判斷，薑舯絕對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虐待，隻是臉色較差哦，精神有些萎靡！薑舯見洪霽雯來，有些意外，第一句問洪霽雯的話竟然是：“這事怎麽會讓你前來。蔣凱呢？”
洪霽雯把艾仕幀教授讓其前來的原因說了一番，洪霽雯說這原因屬於是依葫蘆畫瓢。照搬照抄，艾仕幀教授怎麽說的。自己就怎麽學？口中雖然在說“蔣凱正麵臨著人鬼交易”，但內心裏，壓根就不知道“人鬼交易”是怎麽一回事！薑舯聽完後，還真以為洪霽雯已然是全麵了解了，口中不可思議的說道：“想不打艾仕幀教授竟然會如此信任於你，什麽話都跟你說！”
洪霽雯覺得薑舯說這話有些奇怪，什麽叫什麽話都跟自己說，難不成艾仕幀教授派自己過來，還帶不信任的？
薑舯見洪霽雯猶豫，怕其想多，連忙扯開話題問道：“艾仕幀教授有什麽指示？”
“你能把你那天所發生的一切跟我描述一下嗎？”洪霽雯要求道：
於是薑舯就把鍾離誌賢和謝晉燕一起行動，無意中觸動怨念媒介物，引起看守人注意並一起打架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洪霽雯說了一遍，洪霽雯見薑舯所說的和艾仕幀教授所交代的差不多，心中就篤定的說道：“薑舯，就你的侮辱屍體罪，你可以放心，艾仕幀教授那邊已經動用了外交關係，可以外交豁免，你到中國受審，這個罪名根本就不會成立的，大不了按照破壞私人財物，賠償一點錢而已！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鍾離誌賢的死要對外界有個交代！”
“鍾離誌賢死於怨念媒介物，如果讓越南警方深入調查，那指不定要出多少幺蛾子呢！我的意思是鍾離誌賢死的時候，正好和那看守人扭打在一起，能不能讓謝晉燕和我一起做目擊證人，證明鍾離誌賢的死和看守人有關？”薑舯的這個建議顯然是和艾仕幀教授的意思不謀而合，洪霽雯感覺這事有點事半功倍的意思，連連點頭說道：“薑舯，不瞞你說，昨天我晚上已經去了醫院看了謝晉燕......”
“哦！謝晉燕還好吧？”薑舯打斷洪霽雯，關心的問道：
“怎麽說呢？身體還好，隻是精神上差了一點，和你一樣，畢竟，鍾離誌賢走了，對大家不好過，隻是眼下的事情較為膠著，容不得我們去掉眼淚。我昨天已經跟她交代好了，和你的意思一樣，認定那看守人跟鍾離誌賢的死有關！但由於怨念媒介物所觸及的死亡是心髒驟停！所以，我會讓艾仕幀教授盡快的擬造一份有關鍾離誌賢心髒病的病曆，這樣就可以搪塞過去了！”洪霽雯說道：
薑舯勉強的點了點頭說道：“洪霽雯，你想的也確實挺周全的。但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洪霽雯不明白的反問道：
“是的！就是鍾離誌賢的家人。據我所知，鍾離誌賢既然在涼山去世，那想必還不能接受國葬的待遇，所以，一定會在越南直接火化後，才能將其骨灰帶回國內！那在火化之前。肯定會讓鍾離誌賢家人前來見上最後一麵，麵對鍾離誌賢家人的質問，難不成你也說心髒病嗎？”薑舯說道：
被薑舯這麽一說。洪霽雯確實愣了一下，對於鍾離誌賢家人這一塊。沒有顧及周全，“那怎麽辦？”洪霽雯反過來征詢薑舯的意見。
薑舯啞然道：“這......這個怎麽說？一切都聽艾仕幀教授的吧！我們這裏都沒問題，就鍾離誌賢家人那邊，你還是跟艾仕幀教授聯係一下，讓其盡快拿個主意吧！”
洪霽雯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一疊先前準備好的五十萬麵值的越南盾，遞給了薑舯道：“在沒有正式放你出去，這個錢你先拿好。做到多打點，少吃虧！”
薑舯看著那一疊藍幽幽的塑料幣（筆者按：越南盾在2003年以前，都是使用的紙幣，但到了2003年後，越南政府開始發行以塑料為材質的越南盾，最先發行兩種麵值是五十萬和五萬兩種，所以，這裏的洪霽雯應該給薑舯的是最新版本的越南盾。），搖了搖手說道：“拉倒吧！我在這裏壓根就用不上這個。越南警方一聽到我有外交途徑，對我不要太客氣。用這個東西，反而適得其反！這錢如果是走公款，那趕緊兌換成人民幣。回國的時候給我，人民幣我是喜歡的！”
見薑舯拒絕，洪霽雯也就沒勉強，一再囑咐，會讓自己的翻譯跟進這個事情，盡快做好移交手續，讓薑舯趕緊回國！
在這裏，筆者還是要交代一個知識點：為何現在就不能幫薑舯辦理手續，恢複自由？薑舯雖然有外交途徑的介入。利用外交豁免權，得以回國審理。但你在越南地界上，還是有犯罪的嫌疑。從刑法角度來說，你隻要在越南一天，你就得受控製，即便你今天可以回國了，也是由越南警方將其押送到機場或火車站，移交給中國的公訴方，然後目送其離開越南的地界，這事才算完！讀者們，這個能理解了吧？外交上的東西其實並沒有人們所想象的那樣枯燥，還有很多地方挺有意思的，以後筆者會在一些章節中，繼續添加有關外交層麵上的花絮供讀者們分享！
交代完畢後，洪霽雯和越南警方做了一些外交辭令上的交涉，這個交涉無非就是闡明各自的要求，越南警方認為薑舯的罪名是成立的，希望中方能夠秉持公正的原則，將薑舯繩之於法。中國方麵，洪霽雯也表述中方會根據中國的法律對薑舯依法審理，做到公開公正，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這種外交辭令比較場麵敷衍，出於是司法性質的豁免，越南警方也不可能像醫院那樣去招待洪霽雯他們，洪霽雯更加不可能準備外交禮物進行贈送，以彰顯大家都是在沒有任何的人情世故下，進行司法上的交接！
說到最後，洪霽雯利用外交身份，過問鍾離誌賢的死因，越南警方將事情的經過進行了描述，洪霽雯明確表態，鍾離誌賢的死跟那看守人有莫大的關係，希望越南警方做出公正的判斷，鑒於該案件是跨國案件，希望有中國的法官介入。洪霽雯這樣的表述，當然屬於是無中生有的外交手段。什麽意思呢？舉個例子，精神損失很難界定，所以一般律師為了盡可能給自己的辯護對象多爭取權益，所以會漫天要價，說要得到幾十萬甚至是幾百萬的精神損失，這個去讓法官裁定，這個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有這麽多精神損失的費用做賠償。但開價是辯護律師的權力，法官認為多了，自然而然的會否定。當然也有理論上的可能，法官會腦子一熱，接受辯護律師的申述請求呢？同樣，這個讓中國的法官介入，也是無中生有的舉措，每個國家的司法都是獨立的，怎麽可能讓一個國外的法官來幹涉本國的司法，對於洪霽雯這樣“無中生有”的外交辭令，越南警方也會“義正言辭”一番，最後表明本國的司法獨立、公正，不需要外界勢力對其幹涉，不容褻瀆！
雙方說這些虛頭巴腦的話，感覺像是劍拔弩張，為了本國的利益，似乎絲毫不願意讓步，其實就實質而言，都是一些無用的話，實際還是大家各自按部就班，但有一點，越南警方還是需要洪霽雯配合的，就是鍾離誌賢死亡的案件，薑舯和謝晉燕是現場的目擊證人，涉及一旦開庭，需要薑舯和謝晉燕出庭作證，所以還是希望中方能配合，將薑舯和謝晉燕回國日期進行拖延，直至合議庭組成完畢，法官做出裁決後，再讓薑舯和謝晉燕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