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女人忽然後怕的雙手捂住了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等我回家的時候,我才發現房門沒關,而我丈夫也不見了蹤影,我大聲呼喚著女兒的名字,可是諾大的房間隻有我一個人的回音。

我朝著女兒房間的方向走去……血,是血,滿地的血,啊啊~!!”

女人痛苦的抱住腦袋,渾身戰栗不止,雙眼緊緊盯著茶幾,眼神滿是驚懼,那日看到的情形依然曆曆在目。

這是一個人在受到驚嚇時最原始的表現,忽然隻見她心一皺,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往下掉。

撲通!

隻見囡囡的母親表情悲痛萬分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不斷的哽咽讓她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我知道,她失去唯一最疼愛的女兒,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已經是最殘酷的事情了。

她好不容易將那件事塵封在心裏,可再次被人揭開,這種感覺生不如死。

“我的女兒!!”女人最終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她趴伏在地上痛不欲絕,這種來自心理上,精神上和肉體的疼是最為折磨人的。

我紅著眼眶低下了頭,難過的也掉下了眼淚,我張了張嘴卻如鯁在喉,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錢博森見狀輕輕拍著我的背為我順氣。

囡囡母親哭暈了好幾次,都被我和錢博森救了過來,她最後哭累了,整個人的精神已經崩潰了。

錢博森長舒了一口氣,直接挑明話題,“囡囡母親,老夫有話就直說了,如有得罪還請見諒。

囡囡的靈魂因為你的執念而不能很好的去轉世輪回,現在已經成了一種怨念,您也不想讓她的靈魂也不安生吧。”

隻見女人緩緩抬起哭腫的雙眼,看著我和錢博森,緩緩張開嘴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女兒的事呢?”

錢博森如實回答,“我是一個術士,他是我的弟子,你好好回憶回憶,我們曾經同城一列火車的。”

女人轉眼看著我,忽然想起來了,“對,在火車上,囡囡還說這個哥哥為什麽在哭……不對,如果囡囡真的不在了,為什麽我還會看見她?”

“因為你的執念,你的執念想‘看’到女兒,所以你才看到了,其實你心裏什麽都清楚,隻不過是不願意接受而已。”錢博森的話說的我都覺得深奧。

什麽叫想看到就看到了?囡囡母親又不是修士。

然而囡囡母親卻點點頭,就好像聽明白了似的,隨後她眼眶又一紅,帶著哭腔問道,“大師,我應該怎麽做,才能讓我的囡囡安生。”

“是時候放手了,你也應該向前看了。”錢博森語重心長的說。

囡囡的母親又了解了似的點了點頭。

錢博森從懷裏拿出一小瓶的朱砂,解釋說,“我會用朱砂幫你驅逐體內的怨念。”

囡囡的母親從始至終都是點頭答應,當朱砂剛剛撒在女人身上的時候,果然立刻就湧出了大量的黑霧。

我親眼看著那團黑霧逐漸消失在我眼前,然後我的手被一隻蒼白的小手牽住,我回頭看見囡囡忠於露出了笑臉,一副如釋重負的感覺。

然後她又跑到了她母親身邊,悄悄的親吻了一下母親的臉頰,最後揮著手和我們告別。

“你女兒在變成魂體的時候還在哀求著我讓我照顧好你,並且讓我轉告給你,她愛你,永遠。”我說出囡囡最後交代給我的遺言。

我瞬間心裏那種怨氣消失殆盡,而體內也感覺到了靈力緩緩運行,甚至乾坤袋也能如願打開。

我和錢博森告別了囡囡的母親,可當我們剛剛走到樓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砰!!

就在我剛要回頭的時候,錢博森忽然雙手捂住我的眼睛,他聲音略帶嘶啞和顫抖的警告我,“不要看,跟我走。”

“瘋……老頭……”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萌生出了一個可怕的預感。

瘋老頭沒有回我的話,而是冰涼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

直到把我塞進了車裏,他坐在駕駛座位上大口呼吸著涼氣。

他的臉色很難看,還帶著惋惜和遺憾。

他忽然察覺到我在看他,他看了我一眼,又故作堅強,“我們去找我師弟,他知道該如何驅逐你身上的妖。”

“那你呢?”既然齊有年是錢博森的師弟,按理說他的術法要比他師弟更高一層次,為什麽他不幫我解決還要把我委托給他師弟。

隻見錢博森錯開我的眼神,解釋說,“這幾天我為了你的事,太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你放心雖然上次他中了計,但術法上麵還是挺靠譜的。”

我一想到這幾日他喂了我連日奔波的確挺辛苦的,也就沒在強求他,便答應了下來。

我們一路無話,車開得也很快,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當車子停在齊家鋪子的時候,齊有年和小龍已經等在了門口,直到看見我們,他二人上前剛要張嘴和錢博森說話,卻被他伸手阻攔。

錢博森微笑著對小龍說道,“小龍啊,你先帶唐藝進去吧,我和你師傅說會話。”

李小龍應了一句便帶我走進了店鋪內,一直走到後院,我才停下腳步,“什麽事,還需要背著我說?”我心裏正反嘀咕。

李小龍麵色遲緩了一下,又轉移話題道,“唐藝哥,我聽說你的心魔已經解除了,是真的嗎?”

“應該算是吧。”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不消片刻,隻見齊有年麵露憂愁的走了過來,他對上我眼神的時候,立刻換了副表情,就好像什麽事也沒有似的。

我朝著店鋪外看去,卻不見錢博森的蹤影,隨口問道,“他去哪了?”

齊有年和李小龍互視一眼,然後支支吾吾道,“他,他回去休息去了吧。”

我總感覺他們有事情瞞著我,可不容我多想就被李小龍半拖半拽的逮到了他的房間內,嘴裏還念念叨叨,“唐藝哥,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好東西。”

“哦,好。”我也就沒多想和李小龍去了他的房間。

他故作神秘的打開衣櫃門,然後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拿出一個上了鎖的木匣子。

李小龍將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又警告我,“唐藝哥,我可告訴你,這件事我隻告訴你一個,你可別告訴我師父和師叔。”

我莫名其妙的盯著他,看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倒有些滑稽,“說的還挺嚴重的,行行行,我保證不給你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