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傑急於弄清夏夏臨死前傳遞來的訊息,一張染滿鮮血的取像單子,或許就是他在苦苦尋找的真相。

所以他忙起身轉頭往側樓梯跑去,可看到樓梯下方晃動的人影,他能回身往上跑,一直爬到了樓頂,轉手用木棒子別住了通口的鐵門。

空曠的樓頂除了一個供水的大水箱罐就是一些種著菜種著花的盆子,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或者是逃生的路。

他尋看一圈後視線不由得落在那個老舊的大水箱罐子上,隨後鐵門處就傳來砰砰的撞擊聲,他隻能退到樓邊探頭尋找水管之類的東西可以往下攀爬逃生。

這時剛好看到一輛拉著沙子的運輸車正往這邊開過來,耿傑轉頭看看那邊幾乎頂開一半的鐵門。

他焦急的等待,就在哢嚓一聲木棍折斷的時候,頂樓的鐵門被撞了開,他也縱身跳下,險險的掉落在了運輸車後拉著的沙子堆上。

耿傑抱著刺痛的右腿,隨著車越來越遠,他回頭看著樓頂邊上露出的幾個人影衝這邊指點著,直到看不見。

因為時間緊迫,運輸車在路口紅燈停下時他立刻跳下車,一路打聽總算找到了位於棚戶區的一間衝印店。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衝印店已經是人去屋空,顯然早就已經搬走了,那麽他該到哪裏去找這個叫“宋筠”的人?

耿傑在附近周邊到處打聽,最終也沒詢問到宋筠這個人。

耿傑腿上的傷讓他越來越行動不便,正巧碰到了會丕縣的物流車,於是他搭著物流車回了丕縣。

剛回到耿傑就接到了派出所電話,他說明了下情況,那邊也允許他辦理完弟弟的後事後再返回清水城接受調查。

所以,耿傑也是在返回清水城,剛巧跟我們一輛車。

聽過耿傑所說的事,我跟明真沉默了半天,我最先問道:“可你為什麽說是鬼殺人呢?”

耿傑回道:“那個叫夏夏的女孩,在她死前我看到了她房間裏的東西。”

“雖然屋裏光線很暗,可我還是很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紅衣服的女人,很長的頭發很白的臉。”

“她是向後並且是向上跳著,一瞬間就消失在黑暗裏看不見的,尋常人根本做不到吧。”

耿傑的眉頭緊皺,努力的回想著,“說實話我不知道她是什麽,原本我不相信鬼神的,不過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那種東西。”

“而且夏夏並不是墜樓,而是燒死的,當時很多人都親眼目睹,可是之後我聽說,她的屍體並沒有一點火燒的痕跡,致命傷是頭上,她的前頭蓋骨好幾個碎裂的凹洞。”

明真說道:“她不是從樓上掉下去的嗎,有什麽好奇怪的。”

耿傑回答說:“可她身上並沒有別的骨折,就像不是從樓上掉下去的一樣。”

我和明真也終於明白,耿傑為什麽會是回清水城接受調查而不是殺害夏夏的嫌疑人,因為那種殺人方法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樣的事會是真的?”

問話的是耿傑旁邊的女孩,原來她雖然戴著耳機,其實聽到了耿傑所講的事,所以這時候也忍不住插話問道:“大叔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耿傑並沒有在意她的稱呼,回答道:“其實網絡作家。”

女孩立刻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翻了個白眼,“你寫的是鬼故事吧,難怪想象力這麽豐富了。”

耿傑看看她,再看看我倆,“你們也不信?”

他低頭急忙拿出了錢包,抽出一張折著的紙打開,那張紙上染著紅色的血痕,依稀能辨別出上邊的字。

“這就是夏夏臨死交給我的東西,說什麽錄像機,還說了宋筠這個名字,而且這張單子上有耿瑞的簽名,這個人一定認識耿瑞的。”

我拿過那張單子看看,辨認出上邊的幾個大一些的字,“旭陽衝洗館。”

耿傑歎口氣,“可是那個店早就不在了,也根本打聽不到宋筠這個人。”

“旭陽?”女孩想到了什麽說道:“我租屋附近倒是新開了家旭陽照相館,就是最近新開的。”

耿傑一聽忙問:“你認識老板嗎?老板是叫宋筠嗎?”

女孩想了想,“好像是聽店裏員工叫他筠老板吧。”

耿傑明顯就激動起來,急忙說道:“難怪我查找旭陽衝飲管這個名字找不到,怎麽就沒想到可能改名字了呢,能告訴我地址嗎?我一定要過去看看。”

女孩回道:“那倒沒問題,畢竟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我帶你過去。”

耿傑立刻道謝,詢問下得知女孩名叫徐倩,在青城高中上學。

很快客車就在青城車站停了下來,耿傑一心急著要跟徐倩去那個旭陽照相館看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腿上又有傷,一下車就踉蹌著差點摔倒。

我拽住了他,看看他腿上,“你不要緊吧?”

耿傑看著腿上又急又恨,“之前從樓上跳下來傷了骨頭,我沒有時間管這個。”

我看他走路都是問題,顯然不是小傷,便說道:“看你行動也不方便,我跟明真陪你走一趟吧。”

明真點頭,“反正我們來清水城也沒有什麽急事,而且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麽鬼作祟。”

耿傑知道自己的情況,碰見我們願意相信也願意幫忙,自然是非常感激。

就這樣徐倩帶路,我們陪著耿瑞一起來到了徐倩所說的照相館門前,就見上頭掛著的牌匾果然寫著“旭陽照相館”五個字。

店麵看上去很新,兩層小樓。

看看耿傑緊張的模樣,我說道:“進去問問看再說。”

耿傑點了點頭,我跟明真扶著他進了店裏。

店裏這個時間沒有什麽人,櫃台那邊一個人正趴在上邊睡覺,我們推開門時,門上的鈴鐺發出叮當一聲聲響。

那人抬頭睡眼惺忪的看著我們,問道:“幾位照相還是洗照片?”

耿傑幹咽了口唾沫,急忙問道:“你這店是從棚戶區那片搬遷過來的嗎?原先是叫旭陽衝印館?”

男人精神了些,打量我們邊點頭回道:“是啊。”

耿傑立刻激動追問道:“你是老板?你叫宋筠?”

男人回答:“我是老板沒錯,但我不叫宋筠,我叫謝軍。”

耿傑剛激動起來,聽到他的回答心又沉了下去,很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