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近關劫越是難撐了,就像拖著副死人身體一樣,動腦子和心機的事還行,力氣活明顯就勉強了些。

孟山彪瞅瞅我一臉灰白,嘖嘖搖了搖頭,“就你這體質還想找赤血靈芝,跑山都是問題。”

我沒有解釋,問:“劉招娣什麽時候來?”

“你想幹嘛?”孟山彪立刻又支棱起了毛。

迎上他戒備的眼神,我頓時無語,回道:“我是問她什麽時候送飯。”

孟山彪放下了心,撇撇嘴,“今天給母大蟲得罪了,甭想著她能送飯過來了。

我放下了心,起身想著那就去弄點吃的,孟山彪立刻說道:“你待著吧,我去叫二狗子弄點吃的過來。”

顯然孟山彪是怕我去找劉招娣,這把我當成圖謀不軌的流氓了?

就這樣,累了一天,這一晚我們隻能就著鹹菜啃冷饅頭,不過也是這頓飯讓我知道,孟山老曾經組建的跑山隊,除了孟山彪和劉招娣,如今也就剩下了二狗子一個。

而二狗子留下也是因為沒別的事能做,跟孟山彪常湊一起搓麻將而已,至於跑山,他們有大半年沒有接生意了。

所謂跑山,就是常年在大山裏穿行,尋找藥材,天靈地寶的行者。

往往越濃密的深山老林便是豐富的聚寶盆,跑山人便是專業的撈寶人。

所以合格的跑山人不僅要身體健碩,身手敏捷,在大山行走如履平地,還要熟知大山地形和天氣變化,認識成千上萬的藥材和山野珍寶。

而且上山下山都有著特別的門道,比如說是祭拜山神財神等等。

這一晚我對跑山有了一些了解,畢竟我要尋找赤血靈芝,就先要去適應和學會跑山。

第二天,我是連同被子被人突然用力一腳踢下了木床,“咣當”就摔在了地上,爬起來掀開裹著的被子露出頭,看著眼前的劉招娣,著實是有點懵。

四目相對劉招娣也是一愣,一臉得逞壞笑變成驚訝,“怎麽是你?!”

合著以為被子裏的是孟山彪了。

“孟山彪住在哪屋你不知道?”我抬手摸摸後腦勺的包懷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碰見這女人果然是沒好事。

“我以為那死三彪子故意換屋躲著我……”劉招娣說著反應過來,“跟你解釋得著麽,收拾完你再收拾他也一樣!”說完就真又踹了過來。

“別……”我裹著被子跳起險險躲過,見她繼續撲過來,我忙喊了聲,“我**!”說著把被子故意往下一拉。

其實是光著上半身,下邊穿著睡褲。

不過這一下真把劉招娣給嚇唬住了,她立刻停下捂住眼睛轉身,同時大叫了一聲,“啊!臭流氓!”

屋門外立刻衝進來一個人,孟山彪看到眼前的清醒,頓時怒起,“找打!”

他攥著一鐵拳就奔我麵門砸來。

真不虧孟山彪的大體格子,這一拳虎虎生風,情急下我立刻掀起被子迎麵罩去。

被子脫手時手上也掐縛訣,“羅千齒神,玄令通真,縛!”

整個被子瞬間將孟山彪包裹其中,他掙紮幾下倒在了地上。

我看著地上他蟬蛹子一樣拱動著,鬆了口氣說:“你們冷靜點,這真是個誤會。”

等三個人坐下來說清楚,孟山彪才算是消了火。

劉招娣絲毫沒有歉疚,衝我哼了聲,“那一腳算是昨天的事扯平了,話說回來,你誰啊,怎麽還住下來了?”

孟山彪慌忙搶先說道:“他、他是我遠房親戚舅姥爺家的表舅家的小表弟,來縣上投奔我爹,我就答應讓他加入咱跑山隊了,他叫毛、毛三風。”說完轉頭瞅著我尷尬的幹笑,

“是吧,三風?”

我回他一個大大的無語,最後也隻能點下頭。

劉招娣比我更無語,翻了個白眼,“這什麽名,得,一個三彪子,一個三瘋子。”她看看孟山彪,“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個親戚?”

孟山彪打著哈哈催道:“很遠的遠房,你就別問了,趕緊去做飯,餓了一晚上了。”

劉招娣覺得奇怪,還是起身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

等人離開我才看向孟山彪,“你還敢想個靠譜點的名字不?”

孟山彪咧嘴一嘿嘿,“我臨時就想到了一凡對風順麽,就脫口這麽說了。”

“你還不如幹脆說毛風順。”但凡我有點力氣都想給他一巴掌。

孟山彪恍然一拍手,“對嚎,我怎麽沒想到!”

於是,因為這三彪子,我便安上了“,毛三風”的匿名,更成了劉招娣口中的“三瘋子”。

因為明天就是中元節,也就是我的鬼門關,所以我要在明晚前弄到一隻活豬仔,並且找到一個可以讓我平安渡過一晚的死人棺就行了。

活豬仔不難弄,唯一難弄的就是死人棺材,在之前的十多年裏,都是趕在鬼節的時候爺爺為我備好,可現在我該怎麽辦?難道要去墳地掘墳?

可掘人墳墓這種事有損陰德,我無奈歎口氣。

“毛三風!”

孟山彪用胳膊肘捅捅我,示意的往飯桌對麵的劉招娣揚揚下巴,“三風,叫你呢。”

我看看對麵氣鼓鼓的劉招娣,隨後才想起來我就是“毛三風”,忙回道:“什麽事?”

劉招娣擰著眉,“你對我做的飯有什麽意見就說啊,老衝著飯桌唉聲歎氣是幾個意思?”

我這才知道她誤會了,回道:“不是,飯菜挺好的,就是我沒什麽胃口。”

劉招娣哼了聲,“我看你不該叫三瘋子,應該叫三愣子。”

雖然是個假名,不過這女人老拿別人名字開玩笑,我忍不住回道:“劉招娣這個名字也不怎麽地吧,招娣,你父母有多想生個兒子?”

一句話讓劉招娣頓時沉下臉來,她冷冷的盯著我,隨後用力一推桌子,“關你屁事!”

我被移過來的桌子邊正撞在胸口,頓時嗆咳了幾聲。

她吼了聲就起身走了出去。

孟山彪邊夾菜邊嘖嘖搖頭,“我看你真是找死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知道為什麽讓你在她麵前隱瞞身份嗎?”

“當年因為你爹苗翠山,劉招娣的爹劉學義重傷癱在了**,渾身的肉一點點的爛,為了給她爹治病,劉招娣才拜我爹為師,上山搜尋治病的藥材。”

“可她爹還是爛了兩年,治不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