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遺憾的語氣說道:“那是挺不巧,好吧,我改天再來。”

我剛要轉頭走,停下看著玻璃櫃裏的娃娃說道:“對了,冒昧問句,這娃娃是仿照徐老師的女兒安琪拉做的嗎?實在是太像了,難怪都說徐老師的手藝可以信任。”

“隻是,安琪拉現在還好嗎?”

女人看著我,並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有一會後才說道:“安琪拉是我的外甥女,在兩年前,和現在差不多的時候,安琪拉因為意外去了另一個世界。”

原來這個女人是徐亞的姐姐徐娣,她說徐亞很有才華,但是專一癡情的她感情上不順,遭遇了渣男,那男人拋棄了她之後,徐亞發現自己懷孕。

她一番考慮後,最後搬來了泰塢,然後生下了個女兒取名安琪拉。

安琪拉是個很乖很可愛的孩子,母女兩個一直也生活的很快樂,直到安琪拉六歲時,也就是兩年前的一天,安琪拉因為食物窒息,就那樣永遠的離開了。

那一年徐亞一蹶不振,幾乎無法走出來,直到她一個人製作了安琪拉娃娃,從那開始決定從陶土人形師轉行到了娃娃手工製作,陶瓷店也轉行成了娃娃屋,取名琪拉小屋。

徐亞開始製作仿真安撫娃娃,以此來安撫了跟她一樣,因為失去心愛的孩子而痛苦的人。

這樣說來徐亞是個可憐但也是很堅強的女人,而且值得讓人欽佩,可是為什麽她做的娃娃會活了過來,而且她對此也是非常清楚的。

我了解了安琪拉的事情,和徐娣說了幾句話後正打算要走,而這時樓下傳來咣當一聲很大的推門響聲和鈴鐺的震動聲,我倆都是嚇了一跳,接著樓下傳來很生氣的叫嚷聲。

徐娣急忙先下樓去,我跟在後邊,就見一個男人手上拿著一個黑袋子,正一臉怒氣的質問徐娣,徐亞在哪裏。

徐娣趕忙解釋說:“徐亞有事出去了,電話落在店裏聯係不上,有什麽事可以先跟我說,等她回來我會轉達。”

“你轉達,好啊,把這個給她,問問她做了什麽鬼東西!”男人說著將手上的黑口袋丟了過去,口袋掉在地上,裏邊的東西散落了出來,卻是一個燒焦了仿真娃娃。

原本可愛精致的娃娃,卻是一副燒焦麵目全非的模樣,看上去著實是有些嚇人了。

冷丁看到黑口袋裏散落出來的東西,徐娣也是驚嚇的驚呼了一聲,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這……”徐娣努力平靜下來,看向男人,“娃娃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男人氣憤難平的從兜裏拿出了紙團,打開後丟在桌上,裏頭滾落出的是一團黃絨毛一樣的頭發,而頭發中包裹的,是一根半截骨頭。

要知道,我對人骨最為熟悉,所以一眼就辨認出,那是人手骨,而且應該是小孩子手指一截尾骨。

我心下已經大概想到發生了什麽事,果然,就在徐娣詢問那是什麽後,男人怒氣衝天的吼道:

“我在這定製的娃娃,那鬼東西竟然襲擊了我的孩子!”

男人名叫張天誌,和妻子吳冬梅結婚兩年後,妻子懷孕生下一個女嬰,現在已經三歲。

夫妻恩愛,孩子健康乖巧,可以說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張天誌和妻子聊天時,聽妻子說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從繈褓小嬰兒到現在牙牙學語,感覺時間很快,真怕還沒有疼愛夠,孩子就一下子長大了。

張天誌是個有心的人,知道了妻子的心思,後來聽說了琪拉小屋的事情,便專程來到了這裏,見到了徐亞並說明了妻子的心事。

然後張天誌留下來孩子的照片,一星期後,從琪拉小屋取走了專門定製的仿真娃娃。

那個娃娃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摸一樣,就連大小也一樣,張天誌把它送給了妻子,告訴妻子以這樣的方式停滯時間,留下孩子最天真無邪時候的可愛模樣。

就算是孩子一天天長大了,也不會忘記現在的孩子是什麽樣子。

吳冬梅果然是非常喜歡,為此還特意訂做了一個玻璃櫃,專門保存起這個娃娃。

起初一開始都很好,夫妻倆也常在經過那個玻璃櫃的時候,停下來欣賞,也對比著娃娃,感受著孩子的成長和變化。

可是從三個月後,事情漸漸開始有了奇怪的跡象,孩子突然半夜醒來啼哭不止,而且一晚上醒好幾次,夫妻兩個也隻能起來照顧安撫。

就這樣過了兩三天,孩子依舊是夜裏突然哭鬧,兩個人開始有些擔心是不是孩子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於是帶到醫院仔細檢查過後,一切都很正常。

張天誌夫妻放下心來,可是孩子依舊是晚上哭鬧,這樣時間久了兩個人都有些吃不消了,因為睡眠不足,張天誌工作上頻頻出錯,張冬梅也是白天裏精神不濟。

他們想了各種辦法,可是事情不僅沒有得到緩解,而且越來越嚴重,孩子白天裏睡覺好好的,隻要吳冬梅一離開不久,孩子就會突然哭鬧著醒過來。

原本隻以為是孩子都有鬧人的一個階段,這個階段過去就好了,可有一天張天誌的妻子發現了不對勁,她發現孩子的枕頭上散落著一些頭發。

甚至孩子頭上出現了幾處禿塊,頭皮上還凝固著一些血痂。

因為女兒的頭發天生濃密,所以吳冬梅一直沒有發現,要不是看到枕頭上散落著一些碎頭發,還不會注意到。

可是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脫發呢,吳冬梅擔心便帶著孩子又去了醫院做了檢查。

最後檢查結果是孩子並不是缺少什麽營養導致的脫發,除了有些驚跳症狀,其他健康方麵也沒有什麽問題。

而且孩子頭發並不是自然脫落,而是外力扯掉的,醫生給出的結論是,頭發應該是孩子自己睡覺時無意識抓下來的,這也是孩子睡覺驚起啼哭的原因。

可是吳冬梅還是覺得不太對,因為她從沒看見過孩子手上有頭發。

不過吳冬梅還是不得不在孩子睡覺時給她戴上防抓手套,可這依舊沒有解決問題。

吳冬梅開始焦慮,也因為這件事開始失眠,直到有一天夜裏,沒有服藥的她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並沒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