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檢查室裏徐誌晟忙著和“夏文文”爭辯著的時候,我站在走廊沒有進去打攪,倒是無意的看見電梯口那邊,一名護士正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沈鳳蘭走進了電梯裏。

而那護士的背影看著有些眼熟。

就在對方進了電梯轉過身來時,雖然穿著護士服戴著口罩,不過我還是一眼認出,她正是黃李楠笙。

確切的說是頂著黃李楠笙身體的夏文文。

她帶走沈鳳蘭自然不是為了敘舊,我急忙追過去,可是趕到近前電梯門已經關上了,看著數字版上的數字不斷下降,我轉頭看看樓梯間,忙衝進樓梯間順著樓梯往下跑。

我幾乎是一口氣從十樓跑到了一樓,看向電梯口正不少人往裏進,顯然裏邊的人已經出去了,於是忙又轉頭四下尋看。

雖然大廳裏人很多,不過我視線很快落在了醫院大門口,推著輪椅出了轉門的身影,我追了去。

眼看夏文文推著沈鳳蘭上了一輛出租車開走,我追到路邊,在一個男人拉開出租車門時候搶先一步上了車。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我道聲歉忙催促司機開車。

這司機大概是什麽諜戰電影謎,聽我說跟緊前邊的車,立刻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口中說著“我懂,我懂”,然後就顯得十分專業的緊跟在目標車的後頭。

簡直比我更擔心跟丟了目標一樣。

我不知道夏文文是要把沈鳳蘭帶到哪去,一路車跟到了一片爛尾樓,前邊車停了下來。

司機遠遠的也停下車,嘴裏仍不停的說著:“這個距離剛好,不會跟丟目標也不會被發現。”

我忙拿出錢遞過去,“謝謝。”

司機擺擺手,“老兄,錢就算了,就當讓我體驗了一把電影裏的追蹤橋段,簡直太帶感了。”

我無語笑笑,還是把錢放在了座位上,然後下了車。

“老兄。”司機搖下車窗叫住我,一臉興奮說道:“跟你說我玩過賽車的,車技超6的,無論是跟蹤還是追車,有事叫上我。”他笑著遞過來名片。

我尷尬的笑笑,沒辦法解釋,隻能接過名片再道聲謝,然後看著他啟動了車,到前邊來了個急甩尾,特酷的衝我擺擺手,猛踩油門離開了。

我看著車沒了影兒,才轉頭走進了荒廢的小區裏,這一耽誤早就不知道夏文文帶著沈鳳蘭去了哪裏。

這一片小區裏都是爛尾樓,一棟棟光禿禿的樓架子杵在那裏,目測得有個七八棟,後邊還有隻蓋了一半的。

地上雜草叢生,看樣子已經荒廢很久了。

我轉頭四下看看,沒有半點動靜,根本不知道夏文文去了哪棟樓,眼看著天快要黑了,我隻能就近隨便選了個門,往樓上尋找。

雖說這麽蒙頭亂找就像海裏撈針一樣,可也隻能聽哪裏有動靜,或者等到天黑下來能看到哪裏有光亮吧。

就這樣我翻找了快有一個小時無果,外邊天已經蒙蒙亮,我走到樓大窗框邊緩口氣,剛好就看到大門方向往裏跑的身影。

漸漸我認出那人正是徐誌晟,立刻心下一動。

看來夏文文是帶走了沈鳳蘭,然後又引徐誌晟過來,目的顯然是跟兩人對峙,弄不好已經計劃好了如何殺掉兩人。

眼看徐誌晟鑽進一棟樓門裏,我正要轉頭下樓,這時看到大門口又跟進來一個人,於是我跑下樓正攔住了四處亂看的“夏文文”,也就是黃李楠笙。

黃李楠笙見到我先鬆了口氣,“原來你已經找到這裏了啊,你知道嗎,夏文文把徐誌晟他媽綁票了,然後用沈鳳蘭的手機打電話給徐誌晟,叫他一個人來這裏。”

“這個夏文文還挺厲害的。”

我說道:“現在不是誇夏文文的時候吧,別忘了她現在手裏不僅把握著沈鳳蘭,徐誌晟,還有你的身體,真鬧出人命來你怎麽辦?”

黃李楠笙太鬱悶道:“也是,那就趕緊找人吧,告訴她要報仇也換回來身體才行,可是上哪去找他們?”

“這邊走。”我率先奔著徐誌晟進的那棟樓門跑去,我倆沿著沒有扶手的樓梯小心的往上去,到了五樓,就聽見了說話動靜。

而且越往上聲音越清楚,直到看到些許光亮,我回頭示意黃李楠笙小聲,然後我們兩個上了樓梯,小心躲避起來往裏邊看。

就見那邊沈鳳蘭被綁在一張破椅子上,嘴也塞著破布,而她位置就在樓邊,看上去很是危險,就像有股風都能刮到樓外邊一樣。

在旁邊站著的人就是夏文文,雖然此時是黃李楠笙的臉孔,但是那神情還有聲音都是夏文文本人。

“徐誌晟,你真是算了一手好棋啊,難怪那時候你提議一起體檢,沒多久就向我求婚,是因為你拿到檢驗報告,發現我跟你母親腎源匹配是吧。”

“你可真是大孝子,為了給你母親弄顆腎,不惜騙婚,虧我還傻傻的想著要做賢妻良母,盡管你母親不喜歡我,瞧不起我,我也努力的表現,去討好巴結她。”

徐誌晟背對著我們這邊,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不敢靠近前,緩聲安撫說:“文文,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對你是有感情的……”

他應該從之前被襲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眼前人其實是夏文文。

“到現在你還想糊弄我?”夏文文淒然的冷笑,“我說要走的時候你慌了是吧,你不是怕我走,是怕你母親再找不到合適移植的腎源!”

“是你推我的,你隻需要移植的腎,不管我的死活,把我推到了車前頭!”

徐誌晟忙解釋,“我沒有,我隻是沒有拉住你……”

“你還想狡辯!”夏文文怒聲道:“隻是我沒有想到,你最狠的時候還在後邊,在我躺在那裏的時候,你竟然就那麽割走了我的腎。”

“你以為我永遠醒不過來了是吧,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刀子拉開身體時的所有感覺!”

“你們是怎麽從我身體裏拿走了腎,每一刀我都清楚的感覺得到!”

徐誌晟一時沒有說話,抖動的雙肩看得出呼吸急促,過了會兒才說道:“文文,你要理解我,我不得不那麽做,這是我媽,她得了重病,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