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江司白突然問她:“周梁輝有沒有騷擾過你。”
林夏原本在喝水,突來這麽一問,水嗆進了喉嚨裏,咳咳,咳咳,嗆了好幾聲。
“看來是有。”江司白皺眉頭,心裏已經確定了。
林夏也不想騙人,誠實地向他點了頭,又拍拍他肩說:“那個好看的周少讓我做她女盆友,但他似乎挺怕你的,我一說要截圖問問我們江教授的意見,他就慫了唉。”
江司白不意外,當年自己在西班牙叱吒風雲的時候,那幫子富二代哪個不怕他。
他提醒:“周梁輝隻是鬧著玩,你別信就行了,到時候傻乎乎被騙了,作為你的大學教授,有必要先給你敲個警鍾。”
林夏呆萌地點頭:“我知道他是鬧著玩。他是不是很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和女朋友?”
江司白一愣;“這個你都知道。”
“是他自己說的唉,他現在有八個女朋友,同時都在談,而且……”林夏遮住嘴唇,聲音明顯低了一個八度:“都是搶來的呢。”
“很符合他的性格。”
林夏瞪大眼:“哈?原來是真的。”
江司白仰頭靠在椅背上,手臂自然地抱著:“周梁輝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小時候的經曆不太好,導致他什麽都喜歡親手去搶,有時候,他對於摧毀人性的美好很樂此不疲。”
林夏歪脖子:“你是說他去搶別人的女朋友,是想去證明人性的邪惡?這麽說起來,他這個人是不相信愛情的吧。”
江司白深歎了口氣:“不止是愛情。除了他切實體會過的友情之外,愛情、親情,他通通都不信。”
“情感缺失?好可憐。”林夏默念。
江司白忽然激動,譏諷地笑:“這世界上比他可憐的人太多了。”
笑聲太冷,太苦。
林夏起雞皮疙瘩。
她忽然想到殷冬之前告訴她的那些。
小屁股挪了挪,靠他更近,小小聲地問:“你是不是也很可憐?你的媽媽是……被人害死的嗎?”
江司白的臉色驟變,很凶地問:“誰告訴你的?”
“我……”她嚇到:“是你和周梁輝打電話,我表弟在開車,所以他就聽到了一些,但他沒有聽得特別清楚。”
江司白沉默了。
林夏的眉毛擰成一股繩:“是真的嗎?”
江司白短暫地閉了下眼,血腥的一幕幕又如夢魘般縈繞在他腦海,令他一時間後背發冷,心髒顫栗。
他猛一睜眼,一眼剔過去:“真的又怎樣,假的又怎樣?林夏,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似乎沒有必要分享痛苦和喜悅。你一個學生,老師的事你少管!”
林夏愣了,小嘴兒一張,圓圓的,紅紅的。
怎麽……又發火了?
但林夏想了想,似乎自己真的越界了。
她垂頭,想開口道歉,可江司白卻忽然離開了座位,一直到下車前乘務員播報站點,兩人才在等待下車的車廂口相遇。
江司白一看,林夏的眼圈紅紅的,大概是因為剛才他凶她的緣故。
他皺眉,心裏很後悔。
“包給我,我幫你拿。”江司白向她伸手。
林夏還在委屈,胸口起起伏伏的,小腦袋一別,現在不是很想理他。
列車靠站,門開了,林夏先一步走下去,待江司白下車,她拎著裝有他襯衫的袋子,沒有給他的意思,反而說:“你要是不想要,我可以送給表弟,或者徐暮。”
這家夥剛才一生氣,把袋子就放在了座位上,好像一點也不重視這份禮物。
林夏很生氣,她可是小財迷,叫她花錢買禮物送給別人是不容易的。
“誰說我不要。”江司白伸手就奪過。
*
二人回到菱市,江司白把林夏送回學校,去了趟白狼隊俱樂部。
裴落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幫江司白部署,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老大,這是我按照陳氏賬本的名錄做的所有企業統計。”裴落將一疊資料都推到了江司白麵前。
江司白疊腿,一頁一頁地翻閱著裴落整理出來的具體資料,沉聲問:“這些企業排查得怎麽樣了?”
裴落吸口煙:“如果想全部摸清楚,至少需要兩年。”
江司白濃眉緊皺:“別說是兩年,就是二十年也得查。我媽的死一定和那尊觀音相有關。現在名單企業的頭目裏一定藏著凶手。不然我媽不會在被害前準備了筆記藏在我房間裏。筆記上寫,我父母當年是一對匠人,因為造假了那個觀音相才得到了一大筆錢,遠遠超過了真品的價值。我爸對這事隻字不提,這裏頭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江家富可敵國,你卻為了這件事來菱市當個小小的教授,我總覺得……”裴落沒再說下去。
江司白合上資料,扔在桌上:“我知道你的意思,現在最重要的敲門磚我們已經到手,排查畢竟需要兩年時間,不是一時半會能急得來的,照理說我應該盡快回西班牙,但反正周梁輝也來了,而且我答應了林夏,會一直任教到她大學畢業。”
裴落用力拍額頭:“你是真中邪了!”
江司白勾唇:“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小腦袋手感不錯,人也挺呆,蠻逗的。”
裴落一愣,隨後繼續拍額頭:“對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少女**,魔鬼。”
江司白挑眉:“她至少成年了,我就大她一點點。”
“……一點點?足足七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