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因為徐暮昨晚發了一頓神經。
林夏剛一進教室就看見自己的桌上放著鮮牛奶。
林夏坐下,拿起牛奶看了眼,隨後瞥向徐暮。
毫不意外的,徐暮正在偷看她。
林夏盯他兩秒,徐暮受不了眼神攻擊,主動走到她身邊,狗腿地笑笑:“林妹妹,午飯我可和飯堂阿姨說好了,單挑一份最入味的紅燒肉給你留著,我請客。”
林夏打開蓋子,喝了口牛奶,呆萌地說:“快說吧,昨晚到底什麽情況。”
徐暮舉雙手投降:“我對你真沒意思。”
林夏小腦袋一點:“我當然知道。所以你欠我一個解釋唉。”
徐暮抓頭:“林妹妹,我有苦衷,不能告訴你。”
苦衷二字,引起了林夏的興趣。
“嗯,坦白從寬。”林夏拿起筆,用尖銳的那頭對準他。
徐暮吞口水:“真不能說。”
林夏很快失去了詢問地興趣,飄飄然地說:“那不然我來說?”
“你說?”徐暮瞪大眼。
林夏點點頭:“你的欲情故縱升級了。因為莫菲在遊戲裏拒絕了見麵的邀請,所以你自然就故意當著莫菲的麵說你喜歡我,這樣一來,那莫菲也許會應為好奇好朋友的追求者,反而過來和你見麵唉,對吧?”
林夏吧唧吧唧說了一堆,直把徐暮聽得猛眨眼。
講道理,這套邏輯還真特麽的完美。
徐暮當然給台階就下,怔愣過後立馬狗腿地笑起來:“沒錯,對,不愧是我的林妹妹,真是太聰明了。”
林夏不以為然,又喝口牛奶,放下了筆後小手托腮:“莫菲請假了,這學期你也隻能在遊戲裏見到她了。所以見麵的事,估摸怎麽也得下學期了。”
“哈?請假?怎麽又請假?要請很久嗎?”
“很久。她家裏有點事處理。”
“哦。”徐暮拖著長長的調子,語氣顯得十分遺憾。
正在這時,係教授走進來,指名叫走了徐暮,兩人在走廊上談了一會兒後,徐暮耷拉著腦袋進來,長歎一聲道:“林妹妹,學校給我安排了個苦差事,這周派我是美術博物館擦雕塑。”
“哈?”林夏愣了三秒,十分同情地看著他:“那真是挺苦的。”
徐暮摸下巴,隨口嘟囔了句:“美術係三個班呢,怎麽偏偏是我呢?”
林夏呆萌地說:“一定是你開始受到係裏老師重視了。”
徐暮半信半疑,笑了笑:“是嗎?也對啊,有這個可能。”
然而,兩人正談得熱火朝天時,江司白的身影緩慢地從走廊經過,嘴角挑出一絲微笑。
晚些時候,林夏去圖書館做學期末的知識儲備衝刺。
圖書館的暖氣壞了,所以同學們基本都是借了書回寢室,林夏嫌麻煩,從書架取了書後就向著更深處的看書區域走。
一抬眼,她竟然看見了江司白。
他疊腿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旁邊的窗戶將深秋末尾的暖陽投送進來,落在江司白的黑色西裝上,仿佛鍍了一層金子般的亮。
他很專注,絲毫沒發覺林夏在靠近。
修長的手指沉穩地翻動著書頁,兩道陰測測的目光也隨著閱讀書頁上的文字而慢慢地移動。
桌上放著一疊書,全是和金融有關的。
這讓林夏有點納悶。
分手了的男女朋友,照理說是不該老是見麵的,但昨天意外收到了那麽貴的禮物,怎麽也得去和人家道聲謝不是。
林夏抱著書,大步走了過去,拉開江司白對麵的那把椅子,把自己的書放在了桌上。
江司白抬眼,看見林夏,眼中有一瞬的驚詫,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沉著嗓子問:“你怎麽來了?”
林夏說:“和江教授一樣,看書唉。”
江司白揉眉心,自己竟然問了句廢話。
他有些懊惱的不再搭話,低頭將視線重新落回了書上。
“昨天的禮物,我回去後看見了……”她欲言又止。
江司白沒抬頭:“喜歡嗎?”
林夏嘟起小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貴了。”
江司白喉嚨裏發出一聲低笑:“你還真是俗氣。”
“哈?”林夏用力眨幾下眼。
江司白仍沒抬頭,低聲說:“別人送你禮物,你還去百度下價格,你說自己俗不俗氣。”
呃……
被他這麽一說,林夏頓時羞愧難當,死要麵子地說:“我沒有查唉,而是……我,林夏,對奢侈品也是很有研究的好嗎?”
“是嗎,那這個品牌今年出了幾個新款。”江司白又翻了一頁書。
然而林夏的臉卻很快紅成了猴子屁股。
人間不拆啊,匪徒你聽過這句話沒有。
林夏內心太愁苦了,繼續死撐:“出了……今年出了……”
“五個。”江司白低聲說。
林夏柔弱的聲音立馬高昂起來:“對!,五個!我隻是一時沒想起來,哼!”
嗤的一聲,江司白徹底笑開了,喉嚨裏滾出了一長串的低笑:“其實是十個,笨蛋。”
林夏嘴角**,望著他眼皮都不撩一下的模樣。
很好,這臉打的,真疼!
江司白收了笑容,正經八百道:“裴落家和那品牌有交情,我送你的手鏈隻是贈品,沒有花錢,放心戴。”
沒花錢呀,那就好!
林夏的心理包袱立馬輕了不少。
她伸脖子,粗略看了眼江司白拿的書目,好奇地問:“江教授,你看這麽多金融的書做什麽?你是想做生意搞副業嗎?”
一句隨口的問話,令江司白終於抬起了頭。
目光籠住林夏,反譏道:“我的副業還不夠多嗎?”
林夏紅彤彤的小嘴兒一掀,有點無言以對。
江司白合上書,雙手十指交纏,隨意地放在桌上:“這不是快寒假了嗎,周梁輝的公司剛成立,要我趁寒假過去給他幫忙。你呢?寒假回老家嗎?”
林夏心裏‘咚’的一下,是啊,馬上就是寒假了。
寒假裏,就不用再看見江司白了,心裏應該很高興了吧?
她如此問自己,睫毛輕輕顫動了起來。